「为什么？」李彩言喝了一口水，问：「记录没了？」
于知悦摇摇头，「应该都还在，只是即便在，我那个师父也未必会拿出来。」
李彩言疑惑，等待着于知悦的下文：「我猜这篇文章把我写成受害者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我跟就醉是朋友，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求白首太了解青灯浮生，她篤定只要她的文章不伤害到我，青灯浮生那个心软的性子就不会出面澄清。」
李彩言翻了个白眼：「你师父是怎样？」
于知悦思考了一下，说：「求白首还小，才十四岁，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所以呢？」李彩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理由。
「对，我也觉得『未成年』或『还小』这个理由并不能把错的合理化，但是……你要的证据都在我师父手里啊，他不同意，我没办法行动。」
李彩言听着于知悦的回答，叹了一口气，「好，反正如果你想解决这个抹黑，找你师父绝对是最快最有力的方法。」
「但是有一个问题。」于知悦说，滑开了那篇文章，「这边该怎么办？如果我会不会遭到网友挞伐？」
李彩言看了一眼，是他们一起任务的截图，她摇头：「不会，她的截图去头去尾，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根本就是她主动找你师父，最后是被敷衍不善而终，否则对她有利的东西，她不会不摆出来。」
于知悦松了一口气。
「你先问问你师父，他们以前那些纪录还在不在。」李彩言说。
「可是，我一旦问他，很快他就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于知悦担心。
「他迟早都会知道，反倒是你们这边，如果澄清不尽早，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着李彩言的话，于知悦打开手机，传了讯息问宋育修他和求白首以前的纪录他有没有删？
然后就是等回覆，五点一到，宋育修就给了回覆：「没删，怎么了？」
于知悦没有点开宋育修的聊天页面，她还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他说还在。」
「很好。」李彩言弹了一个响指，然后开始认真瀏览那篇文章。
看着李彩言认真的模样，于知悦才发觉李彩言早就不是国中那个傻妞了，她也长大了。
「你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李彩言又看了一遍文章后，抬头跟于知悦说：「第一，文章中的受害者支持，就是你，已经具备了。」
于知悦頷首，李彩言继续说：「第二，一个看似中立但是站在你们这边，而且对于你们那个圈子有一定影响力的人。」
于知悦沉思了起来，宋育修的游戏圈，多半是争夺玩家，他就是那个最具影响力的人，如果今天他因为被抹黑，那么出来顶替指挥官的人会是谁？
一个id浮现在她脑海中——珍珠奶冻圆，她会是出来顶替宋育修的那个人，很刚好的，她也绝对会站在他们这里。
「有，这个我有办法找到。」
「好。」李彩言说，「然后就是当事者的澄清，也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你师父手上那些证据。」
说到这个于知悦就头痛，她没有把握说服宋育修，但是……「在拿到证据之前呢？我们能做什么？」
「不能轻举妄动。」李彩言摆手，要于知悦不要急，「如果你无法说服你师父拿出证据，即便你出来站台、中立人士出来闢谣，最后没有证据，这些都只会白费，起的作用是微乎其微。」
「知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说服你师父。」
和李彩言的对话结束后，于知悦传了一句没事给宋育修，然后就骑车回了租屋处。
上了楼，却接到宋育修的电话。
「知悦，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宋育修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点疲惫，「我玩了这么久，什么事情没看过，不会影响我。」
于知悦不能理解，明明事情已经发展成这种地步了，为什么宋育修还能说得这样风淡云轻？
「宋大哥，把以前的纪录给我吧，我们把这件事情澄清。」于知悦的声音分外的认真。
宋育修却只是笑了两声，「清者自清，我们玩我们的，他们说他们的。」
于知悦沉默了，只能打开游戏，然后陪着他把任务做完。
现在的情况，于知悦不想离开他，一秒都不想。
／
事情经过了两天，週三的时候，于知悦知道宋育修有城战要打，一向不会在晚上打扰他，但是活动结束之后，于知悦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向来拥有绝对优势的诛神谷，一座城池都没有打下来。
于知悦给珍珠奶冻圆传了讯息，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密】珍珠奶冻圆：你还没釐清这些事情吗？玩家们已经开始抵制青灯，说以后青灯带的场，他们一律不打
于知悦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想去密宋育修，却看见他的角色已经下线了。
她急忙打开手机传给宋育修讯息，但是往常秒回的他，这次过了半小时还没回。
【密】你说：我师父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密】珍珠奶冻圆：他说什么以后诛神谷要给我带就好，讲什么话，没有青灯的诛神谷不是诛神谷啊
珍珠奶冻圆的话催化了于知悦的担心，整件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又是几通有去无回的讯息，于知悦索性直接打电话给宋育修。
这次，宋育修接了。
「宋大哥，你还好吗？」于知悦的话语满是担心。
「知悦。」电话那头传来宋育修的声音，他的声音异常的疲惫，「把游戏删了吧，照着你原本的计画。」
「什么意思？」于知悦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怕他放弃自己，「我删了游戏然后呢？那你呢？」
「玩这个游戏这么久了，不会影响我，时间会冲淡它。」宋育修说。
「今天城战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它已经影响你了，时间会冲淡没错，但是它带来的伤害和抹黑不会消失啊——」
「知悦。」宋育修打断于知悦的话，「谢谢你，但是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你不和我一起玩了吗？」于知悦眼眶酸了起来，她从没想过丢下他，那他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她？
「我是渣男欸，知悦。」宋育修笑了，不是以往那种笑，是一种自嘲，「你跟我在一起，指会受到波及。」
「宋育修——」于知悦喊了宋育修的名子，她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也许是担心过度。
「不准你给我说这种话，全世界都可以这样说你，但是你自己不允许这样说自己，我知道你才不是。」
和当年李彩言告诉她的话一模一样，于知悦拚了命要说服宋育修，她的声音无比的认真。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过了好一下子，于知悦才收到回覆。
「知悦，如果你今天站出来澄清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宋育修无力的说，「风向会一面倒，这些舆论会换到求白首身上。」
「我不在意那些，我只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