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
真相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只要他能活到那一天。
周凡看着手机，群聊里，刁德一和胡焦志轮流在汇报情况。
这两人算是臭味相投，相见恨晚。在互相合作的这几天相谈甚欢，交流了不少业内人士才知道的网站，各个收获颇丰。
上午的时候周凡见到胡焦志，发现他面容有些憔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身边还放了两箱营养快线和一盒鸡蛋，顿时有些无语。
“老胡啊，干你们这行的，得时刻注意身体啊！”周凡语重心长拍了拍胡焦志的肉肩，“有点小兴趣是好事，可你这营养也要跟上啊，要不要我帮你点个鸡汤补一补？”
听到“鸡”这个字，胡焦志臃肿的身躯明显抖了一抖，不知道在隐藏着什么，露出虚假的笑容：“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行，点鸡嘛，我熟练得很……”
周凡奇怪地看着他：“我刚明明说的是鸡汤……算了这不是关键。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下午就该要收网了，你的状态没问题吧？”
胡焦志拍了拍胸脯：“当然没问题，我还可以再来两次……水军战！”
见胡焦志的绿豆眼一直在若有若无的躲藏，周凡也不明白他在心虚什么，摇了摇头，边往外走边说：“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去找小雪了。下午的时候一定要干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吗？”
“那当然，我肯定好好干，努力干！”
“呃……”
周凡总觉得今天胡焦志说话怪怪的，也不去多管他，自顾自走出了门。
等周凡离开后，胡焦志装作认真点击键鼠，眼睛却一直偷偷看向门口。
等过了几分钟，确定周凡真的出门了，胡焦志这才走向衣柜……
……
现在两人说的内容，大概都在周凡的预料之中。
关系网顾盼那边也在收集整理，而且周凡也知道，这一次浮出水面的，只是一小部分，非常非常小的那一部分。
毕竟只是一个钱塘，还不至于惊动他身后的庞然大物。
或许有人不明白，周凡为何能够言之凿凿地确定，尧天组织会针对他，但这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如果说周凡之前只能从自己的经历来推测，那多了顾左和顾盼提供的样本后，他大概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尧天组织在大量吸收高段位王者荣耀玩家，以此来做局打假赛。
再结合能够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可以看出尧天组织在各个娱乐版块都有极深的渗透力。
那么比赛也理所当然是他们希望能够参与把控的领域。
让一个人合作，无非是以下几点手段。
威逼，或利诱。
威逼里面，可以用暴力，也可以用冷暴力，譬如对他进行社交孤立，譬如用他在意的人和事物去威胁他，譬如抓到他的把柄。
利诱就更多了，送钱送礼送房送车……无论是买得到的还是买不到的，只要是你想要的，终归是能用来诱惑你的。
周凡前几天就看了个新闻，某高官落马时，不仅搜出来多处房产和情妇，还有人为了贿赂他，给他买了两个代孕生儿子……
利诱这边周凡是不敢想了，会被杜若雪打死的。
所以周凡打算主动制造出一点把柄，再让这个组织的人抓到手里，以此来胁迫他。
其实当年，那个隐晦接触到他，希望他在那一场关键比赛中打假赛的人，就是用的利诱的方式。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并不吃这一套。
如果能重来，他要选李白……不是，他也还是不吃，不过他会搜集好证据，用来保护自己。而不是义正言辞拒绝之后，一脸正气离开。
不过若是回到从前，他也想不到那群人居然会这么狠，打压抹黑他还不算，还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从前的事不多提，周凡这两天把自己当诱饵，身入险境，也是为了钓鱼。
但等来等去，尧天组织的人也未免太沉得住气，始终不来联系周凡。
看样子是想等周凡的境地再凄惨一些，他们更好狮子大开口，提出周凡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以为自己是螳螂，周凡是秋蝉。可实际上，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角色却在无声息间进行了转换。
“行了，有这些应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联系他们的地区负责人，看这件事情如何收场了。”
周凡看完胡刁二人发来的资料，作了总结。
这时，杜若雪抬头问周凡：“你等会儿没事吧？”
“没啊，怎么了？”
“钟老师说他到学校了，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过去找他一趟。”
咦，还有这么个人呢！
周凡都差点忘了，之前就和钟小年说好开学之后要当面和他聊聊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
“行吧，那我们现在一起过去？是在办公室吧？”
“你去吧，我和浅夏约好了等会儿去逛街，我就不陪你去了。”杜若雪摇摇头，拒绝了周凡。
“逛街……”
听到这个词，周凡很懂事的把刚才从钱塘那儿收来的钱转给了杜若雪。
“我刚赚了点钱，你拿去用吧，不够再和我说，我现在挣钱的本事可厉害了！”
杜若雪白了周凡一眼，呵，男人。真幼稚，懒得理他。
走了两步，杜若雪想了想，还是把这钱收下了。
下个礼拜就要打战队赛了，队服、队徽、队旗……还有好多要花钱的地方。
更关键的是，不能让周凡手里有余钱，那句老话说得多好，男人有钱就变坏，十个渣男九个帅。更何况周凡现在还特别帅，要是有了钱就更不得了了。
周凡听见了杜若雪临走前的冷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下面蓦然一凉……
作为优秀的心理学家，他很快判断出杜若雪应该是对他兄弟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最后那点红豆也不吃了，立刻结账闪人。
……
二十分钟后。
钟小年办公室内。
热气蒸腾，茶香缭绕。
周凡苦着脸，放下茶杯：“钟老师，我真的喝不下了……”
“没关系，再来点儿，再来点儿，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大红袍，好着呢，别浪费，啊！”钟小年笑眯眯地又给周凡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
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有周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才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