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里,因为种种繁杂的琐事,泠月再也没有机会向他提起这件事,更没有机会向他展示自己璀璨而美丽的长长鱼尾。
这其中当然也有周明川刻意避开这个话题的缘故。
有好几次,两人难得在床上情浓意合,泠月攀住他的臂膀,撒娇提出想和他去水里玩,却都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周明川刚刚接手整个集团,忙得不可开交,越发到了年末的时候抽不出半点空来多陪陪她。
不过,这一年的年末,周明川的母亲林蕤开始有意地好几次带泠月出席一些宴会和活动,在别人惊艳地目光投射到泠月身上时,林女士自然而然地用一种温和慈爱地眼光侧首看她一眼,然后十分平静地和别人介绍:“是我儿子的未婚妻。”
周明川鲜少陪他母亲出席这些活动,他也不耐烦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虚伪社交。
林蕤在这方面对他已经不抱什么指望,倒是和泠月还算合得来,觉得和她投缘,每每去欧洲逛一圈,就要给她买一堆各种奢侈品,有的时候还要顺带着给泠月的姐姐捎几件礼物。
她有时望着泠月那张姣美精致的面孔,语气中不免艳羡:“你们年轻的女孩子嘛,正是该打扮的时候。好多东西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不适合了,反而给你们正好。”
泠月在周明川身边这么多年,对这些东西早就司空见惯,眼神平静,不卑不亢却又真诚地谢过她。
圣诞前夕,林蕤应邀参加欧洲某银行行长女儿的婚宴,她询问泠月有没有空,见她有空,就带了泠月一起来瑞士游玩,又让泠月陪她出去逛街。
她刚在一家顶级珠宝店的专柜里买下一对粉钻的耳饰,亲手戴到泠月耳垂上,微笑着打量了泠月一番:
“真漂亮。不过,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戴什么不漂亮呢?
——这个年纪啊,做什么都适合,就是刚生完孩子,身体恢复得都比别人要快,是不是啊?”
珠宝店里陪侍在一旁的经理、柜姐和跟来的保镖佣人们都瞬间愣住,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什么动静。
他们自是以为窥见了什么豪门准婆媳的密辛,一面不敢吭声,一面又竖起了耳朵八卦地等着泠月接下来的回答。
他们对泠月当然是羡慕的,见林蕤对她分外“器重”,还催着暗示她为周总生孩子,都觉得这是一个女人被豪门婆婆认可的勋章和骄傲。
而一旁,泠月微顿了顿,莞尔一笑,接下了林蕤的话:“是的。一般年轻的时候生孩子恢复得要更快一点。”
林蕤于是也满意地一笑,亲昵地拍了拍泠月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拉着她继续往前面走。
几日后,她赶在元旦之前回国,将林蕤送给她姐姐烨星的礼物让家中司机转交过去,她自己收拾了一番林女士给她添置的新物件,一一归置到她的衣帽间和首饰盒里。
那天林蕤在众人面前说的暗示意味十足的话,自然也被人传到了周明川这里。——甚至,她本来就没想过瞒着他,就是故意要让周明川和泠月都知道的。
她一心催生,只差没有摆到明面上叫他们要孩子了。
周明川为此感到有些无奈和不耐烦,见到泠月从欧洲回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忐忑和惶恐,唯恐他母亲那番不合时宜的话惹了泠月不愉快。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心,好不容易才等到泠月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的求婚,他不希望任何外界的因素打破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恩爱和美满。
他轻轻搂着她,埋首在她浓密的长发间,声音低哑:“你不用听她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来左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包括……要不要孩子,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会永远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为难你。泠泠,别生气,相信我,可以吗?”
泠月不由失笑,她抬手环抱住他,素手抚着他的背脊抚慰他的不安:“你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
她眼睛里有一种晶亮的情愫:“周明川,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相爱的吗?你为什么一直在假设我不爱你,一直在假设我不愿意为你做这些?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想生你的孩子,满足你父母的心愿?”
在这个风雪肆虐的沉默冬夜里,在又一个新年来临的前夜里,泠月第一次和他提起了人鱼和人类的“生命”这个话题。
她告诉他说,她的发情期很快就会到来,等到发情期结束之后,她身上的最后一片鳞片也会完全长好。
她会从自己身上割下那片鳞片,放进他的胸口,给予他如人鱼一般漫长的永生,让他从此可以永远陪伴着她,也可以让他同她一起生活在海里,带他去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
他们在一起结合所生的孩子,可以一出生就像人类一样成长,得到人类一样的身体,不用在危险中度过漫长的人鱼的幼年的形态。
这桩婚姻,对他们彼此来说都应该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泠月唯有一点不太确定:“你愿意陪我过这种近似于永生一样的生命吗?明川,我的亲人都是人鱼,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也会这样永远陪着我,所以我过去从未感受过生命的漫长,从不会因为这种漫长的生命而觉得孤单。可是如果你选择和我在一起……”
她顿了顿,“——你或许会很孤单。几十年后,你年轻如初,可你的父母、亲人、朋友,都在老去,都在离开,到最后,你得到年轻的生命,身边熟悉的却只有我,你会不会觉得孤独?会不会恨我让你选择了这条道路?”
周明川在听完她的话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有些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泠月不解地看着他。
他是在为她这种近似于天真的单纯感到无奈。
永生啊。
她要给予他的,是整个人类苦苦为之上下求索几千年而不得的“永生”,是给一个肉体凡胎人类最珍贵而不可得的礼物。
就不说古时的帝王将相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都做过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疯狂事情了,即便是现在的那些顶级富豪们,为了让自己的生命更加漫长,都为之付出了无数的代价。
他们甚至愿意豪掷重金、挥金如土,组建最先进的医学实验室,让医生给他们换心脏、换内脏、换血液……换皮肤,长年累月地注射着几十万、上百万一针的注射剂。
倘若今时今日是别人得到了她、知道了她身体的秘密,那么她会被如何对待?
她会被人当做一件有市无价的物件不停地进行交易……会被人用尽一切手段割下她发情期后的那片鳞片以据为己有……
人类,鲜少有人不想得到“永生”。
而她告诉了他、她所有的秘密,给他这样一份珍贵的礼物,却还要担心他不喜欢,担心他会因为永生而觉得孤单。
泠泠啊,周明川叹息,这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将你养得太多天真单纯了吗?
泠月扑进他怀里:“是,我是被人保护得太好,天真又单纯,那么,你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保护我吗?”
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愿意。”
“……我会珍惜你为我延长的生命,珍惜你给我的永生,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爱惜你。”
泠月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所以我是愿意和你生孩子的。我……你也知道我们人鱼家族的情况,我肯定是要生人鱼宝宝、繁衍家族的生命的,其实对我来说,早一百年生和晚一百年生都没什么区别,但是你父母……”
泠月的声音顿了顿,“你父母……林阿姨对我也很好,所以我想早点和你生孩子,让他们早点看到我们的孩子,让孩子陪陪他们的爷爷奶奶,我想满足他们的心愿。”
她自己是条人鱼,她的父母也是人鱼。倘若她现在年纪尚轻、玩心未收,想过个几十年、一两百年再生孩子,她的父母大约也没什么意见。
因为这几十年、一两百年,对人鱼来说,也不过如此。
她的父母等得起,可是周明川的父母等不起。
若是她想再玩个几十年后再考虑孩子的事情,那么可能……周明川的父母在世的时候,都不能看见自己的孙辈。
泠月爱他,因此想满足他父母的心愿,不想让他的父母留下遗憾。
周明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眸中尽是心疼。
她其实还小,她甚至还在上学,哪怕他们要结婚,可他怎么舍得让她这么早就为他生孩子,怎么舍得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被他骗去了终身,糊里糊涂就这么跟了他。
*
后来他终于肯下手碰了她的尾巴,是因为无意间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毕生深恶痛绝的男人的名字。
*
周明川爷爷去世后的第二年2月情人节,他母亲林蕤便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代儿子公布了婚讯,并宣布他们将在这一年秋天结婚。
3月初,两家人正式见过了面,订婚。虽然应深和应雨过去和周明川父母生活在极端截然不同的两个环境里,但是好在双方都有意对彼此放低身段,态度都有意谦和些,这场订婚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快的小细节,堪称完美地完成了。
6月夏天,泠月大学毕业,终于结束了长达八年的大学生涯。
7月,林女士和烨星陪着她一起试了几件婚纱,她们都对婚礼的布置十分满意。
7月末,泠月和姐姐带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回了一趟海里,一大部分是各种的血清和药物,还有一些是泠月用来做些简单手术的工具。
父亲母亲这些年都在人类的医院里养病、调养身体,但是他们一家人对生活在海里的族人的奉献和帮助可是只增不减,大女儿隔叁差五送各种东西回海里,小女儿也经常回家,帮族人清理和处理身上的一些简单伤口。
不过泠月这一次回海里,却和姐姐在很多天之后才回来。
她们姐妹两人从海里刚回来就先去医院看望父亲母亲,并且将族中近来发生的一些重要消息告知父母。
泠月又说起她给族中的哪位长老做了些皮肤上清理的小手术等等。
父亲应深询问两个女儿,问她们这次带回家的那些血清是否都送给了附近部族里有需要的同类。
因为周明川送给他们的那个生物科技公司生产的大批血清对他们族群来说早就供大于求,所以他们族群也会在满足本族族人需求的情况之下,人道地赠送一些给海里其他的异族同类。
许多不同部族的人鱼都会派遣族中的青壮年不远千里来到他们族群的领地里取药。
泠月低头坐在父母床边的椅子上剥橘子,一面剥,她一面很是有些骄傲地告诉父母,这次回到海里,她们姐妹撞见了一个前来取药的异族男子,那男子在前来的途中被巨型章鱼所伤,身上挂彩,流血不止,还是泠月给他紧急做了好几天的手术,一点点给他处理了所有的伤口,给他喂药,这才保住了他的命。
那男子对泠月十分感激,还颇为意图不轨地给泠月留下了一个表达谢意的信物,说以后只要凭着这个信物,不论她和她的家人有什么需要,他都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泠月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从脖颈间取下那个信物,捧到父母面前,让父母辨认那上面的族徽。
那是一个形状奇特的、可以发出声音的海螺哨子。
人类自己都认为,他们目前为止对海洋的探索大约只达到了5%,海洋里目前仍然还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生物。
这样的海螺,就算是其中一个。
人鱼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在深海里吹动这些海螺,每一个海螺经过后天的雕刻之后,都会发出不同频率的声音,并且这些声音甚至可以在深海中传递千里。
那个被她所救的异族男子给她留下这个信物,个中意味,其实实在是有些暧昧。
周明川维持着温和谦顺的笑意陪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她和她父母家人的聊天,目光却在听到她说出那个异族男子的名字时陡然变得冰冷。
原因无他,
那是前世她第二任丈夫的名字。
那个男人,前世曾经将她虐待至死,并且至死都没有遭到报应。
这一世,泠月竟然还在阴差阳错中又救了一次他的命。
他心底刹那间掀起滔天巨浪,恨意在翻腾,怒火汹涌,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努力克制与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在她和她家人面前表露出来半分。
隐藏在白色衬衫之下的紧实手臂上,早已是青筋暴突,连他的头颅都开始抽痛。
甚至在泠月滔滔不绝而又自豪地提起她给那个男人处理伤口的细节时,她姐姐有些玩味地瞥了他一眼,想看看他会是何种反应,他仍然给了泠月一个极宠溺的微笑,夸赞她很厉害。
看望完她父母后,他们和她姐姐分开,周明川驱车带她回家。
路上,泠月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声惊呼了下:“照片!我们拍照片的时间耽误了!”
几个月后就是他们的婚礼,周明川的父母代他们准备请柬,毕竟是婚礼,上面至少要准备一张他们的婚纱照合照。
他们很早之前就越好拍请柬照的时间,但是因为泠月这一趟的耽搁,就这么错过了。
她知道周明川很忙,忙到抽出这些准备和她拍照片的时间,也是他让他的秘书助理们安排着推了许多行程和会议后才定下的,但是现在却因为她的失约而错过了。
不过,泠月素来被他宠爱惯了,习惯了享受他的付出和迁就,当然也没有因此感到什么愧疚和不好意思。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从副驾上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救人要紧嘛,那也是一条人命……我当时总不能见死不救的。明川,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她凑过来亲他的时候,仍然被她挂在自己脖颈上的那个海螺吊坠,轻轻擦过他的肩骨。
那触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恶心,
——不是对泠月,而是对那个送出海螺哨子的男人。
周明川从未感到过这样的挫败和……屈辱感。
的确是屈辱。
活在人类的社会里,他生来就站在90%以上的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位置,习惯了作为天之骄子掌控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人,他说的是人,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到挫败。
他的爷爷,父母,叔伯和堂兄弟们,没有人能真的算计到他。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唯一脱离他掌控的,就是泠月和泠月在海里的一切。
因为那是他去不了的地方。
他明知道哪些人伤害过她,现在却拿那些人毫无办法。
周明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伸出一只手宠溺地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怎么会。”
泠月沉溺在他的宠爱和纵容里,笑颜如花,明艳动人。
在驱车回家的这一路上,他忽然再度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发现,他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般高风亮节。
他以前一直压抑着本性,一次次拒绝了碰她的尾巴,他总是告诉自己说,他会比她死得更早,在他之后,她一定还会有别的男人、别的伴侣,她还是会和她的同类在一起生孩子、共同生活的,所以他不想碰她的尾巴,想要将她最美好的东西,留给那个能陪她时间最长的男人。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虚伪得实在好笑。
这真的是他真实的想法么?
他想让她在他死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想让她给别人生孩子?
他一个都不想。
他只想在她身上留下最深刻的烙印,让她永远都记得他的存在。
他只想让他的孩子从她肚子里出生。
*
那枚海螺哨子的出现,让周明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一想到过去的几天里,泠月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人,都陪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给他处理伤口,他就怒得想要杀人。
那个畜生,甚至还给她留下了这样暧昧的一枚哨子。
只要她在海里吹动这枚哨子,哪怕相隔千里,他都能找到她。
假如他真的死了,那个畜生想要在海里和泠月发生些什么,多容易啊!
回到家里,他看着泠月取下吊坠放进她的梳妆台抽屉里,眸中凝了一层薄薄的冰,状似无意地问她:
“你告诉你家族里的人,你要和我结婚的事情了吗?”
泠月有些心虚地咬了咬唇:“我怕他们知道了之后对我啰嗦个没完,所以……”
周明川了然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佣人们准备好了精致的晚饭,这顿饭吃得仍然很温馨,他给她夹菜,给她剥蟹剥虾。
饭毕,他们上楼休息。
年轻的未婚夫妻,数日不见,晚上吃饱喝足后两人独处一室,要发生些什么,简直想都不用想。
泠月从衣柜里取出一条他最喜欢她穿的白色吊带真丝睡裙,一声不吭往浴室走去,刚走出几步,陡然被周明川从身后打横抱起。
她吓得抖了下,手中的那条睡裙也无声无息地垂落到地上。
泠月有些不情愿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不想在浴室里,好累……”
做爱的时候,她习惯选个偷懒的姿势躺平,并且大部分时候场地都是在床上。
有时他兴起,也会在沙发、梳妆台或是书桌上睡她,但那些地方至少还让她身下有个依靠的地方。
浴室里墙壁光滑,他偶尔会把她按在墙壁上肏,泠月每次都格外的小心翼翼,总担心会不会滑倒,每次结束之后,她两条腿都累得颤颤巍巍的。
所以她一般会拒绝和他一起洗。
周明川没理她,径直将她放进了那满是温水的硕大浴缸里。
泠月被丢入水中,在水里挣扎了下,摸到浴缸的壁沿撑起上半身,而下半身很快便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鱼尾,水滢滢的金色。
她看到周明川居高临下地站在浴缸旁,瞥了她一眼,像是给她下通知一样:“我今晚要上你的尾巴。”
泠月心跳漏了一拍。
大半天了,从白天到现在,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的情绪似乎十分压抑,明明是这样彼此心猿意马情动暧昧的时候,她瞥见他太阳穴边青筋暴突跳动,像是他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那……那你戴套吧……在床头柜——”
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和他说些什么,然后不知道这话怎么就突然说出了口,完全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以前他们上床的时候,他是不戴套的,因为不肏她的尾巴,她根本就不会怀孕,所以戴不戴都无所谓。男人为了爽,当然都不可能戴。虽然很多时候被他射得太多、小腹撑得难受,但泠月也都随他去了。
不过大半年前她就曾经邀请过他弄她的尾巴,那个时候是因为她还没毕业,怕怀孕,就买了一盒套,一直放在床头柜里,以为会用上却也一直没用到过。
他今晚不知是怎么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又要插她的尾巴,泠月下意识就想到了床头柜里的那盒套。
听到她这话,周明川忽然冷笑了下,干脆利落地解起了皮带:“我要是就不戴呢?”
泠月哽了下,双手下意识抓紧了浴缸的壁沿,不敢说话。
他已经踏入了浴缸里,俯身按住了她乱动的尾巴:“我就是要射进去,让你怀孕,会怎么样?”
其实泠月那话也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她现在已经毕业了,本来就要准备和他结婚,被弄怀孕了也无所谓。
她如夜雾一般浓密的长发飘散在浴缸里,轻轻摇曳,整个人姿态极美,风情万种,妩媚撩人,语气很轻:
“……会让你当爹。”
这话让他心底的所有邪念和阴暗的欲望,在这一夜彻底被她全数勾出,再也藏不住分毫。
他终于微微一笑,俯首仔细观赏她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尾巴,她的尾鳍在水中摇摇晃晃,轻摇慢摆,那一片金色的光晕,像一个绮丽糜艳的梦,在他心尖晃。
“尾巴上的穴在哪?张开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