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既然是以三十年计的事情,咱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正好这几天大佬们都在扎堆儿计议,没人有空管我们,我先回去睡会儿。”
林弦惊嗤道:“说你不学无术还不服气,三十那就是个虚数。这种层面的安排是还轮不到我们,但你也要当作自己个儿的事儿来考虑啊,不然真等到我们可以做主,现想就抓瞎了。”
易流年自然不服,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距离六十一代弟子上山还早,我们还是最年轻的一辈,人微言轻,说了也不算。山中修道岁月长,还有大把的时间挥霍,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呢。”
岳光寒应和道:“易师兄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轮不到我们话事,不如少唠闲嗑,把时间放在修炼上。大家所长不同,林师兄辅修天机预测善谋略,可以考虑这些,而我入门最晚,总感觉时不我待,这一天天的十二个时辰不够用啊。”
林弦惊说:“那是你,他老人家可是要回去睡觉。”
晁天阙支持林弦惊的观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家兴亡还匹夫有责呢,身为门派一份子,也是要关心形势的,这和修炼并不矛盾,而且门里的动向还会影响到我们修炼的方向和进境的。”
易流年道:“我睡觉怎么了?不吃好哪有劲儿减肥,不睡好怎么有精神修炼?我不像某人,屡有奇遇。我看澜庭的修为又提升了吧,他是每出去转一圈就能进阶,我睡足了再修炼也是为了不被这厮落得太远。”
诸葛昀幽幽说道:“我也感觉到澜庭又进步了,压力好大啊。中央天井一行,听你们说到见识了茅山道术、奇门遁甲等等,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我赞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登仙台。”
华澜庭笑道:“还不算真正进阶。不过流年刚才说到睡觉,我倒是想起一事。”
“我有一个偶然得到的法门,叫做蛰龙睡丹功,可以在睡梦中也保持修炼状态。以前慕总和师父说还要观察效果再推广,这次回来后已经允许我分享了。大家都进入了四象阴阳境的抱丹境界,先在小范围内进行试点。”
易流年一跃而起:“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太不够兄弟了!走走走,长者为先,我年纪最大,澜庭咱俩先睡一觉去。”
华澜庭:“别别,流年你正常点儿,我害怕。见者有份儿,大家一起学好了。”
林弦惊:“就是就是,流年,你正经点儿,你先去睡会儿,等我学会了教你怎么睡。”
易流年不干了:“我怎么就不正经了!还就告诉你,哥正经起来,连自己都害怕。我可以装傻,但你别以为我真傻。”
“哥为什么犯困?就是因为你们都在修炼,可我在修炼间隙还在坚持去至道学宫上课,今天就给你林弦惊上一课。”
“昨天老师讲到《论语》中的一段,说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亦。”
“什么意思?做不做一件事想两次就足够了,就要去行动了,不要过度用力思考,不要反复掂量权衡,既容易造成能量的不必要损耗,导致凡事议而不决,决而不做,瞻前顾后更会出现偏离初心,耽于行动的情况。”
“三思而后行,三是个虚数,哥当然知道。但孔老夫子认为正反想两次足矣,没必要再三再四地分析论证。”
“第一次思考是直觉和习惯的反应,是当下感性的认识和本能的使然;第二次思考,是理性的判断和逻辑的推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过两次就可以了。要知道,每次思考都建立在上一次思考的基础上,反复考量和讨论,就会距离原点和初心越来越远。”
“你像刚才我们议论如何应对打压的事情,有兴趣的就关心和参与,没兴趣的就不予理会专心修炼,到此为止即可,不要扯到为什么要关心,谁应该关心,如何关心,不关心有什么坏处,然后又说到什么皇帝太监、睡觉正不正经和澜庭的修为上面去了。”
“你一言我一语发散后,都快忘了最初是要讨论什么了,每个人都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捍卫自己的立场和态度,着力在反驳别人。”
“这并不好,自己决定了就去做,在做的过程中去反思和调整改进,结果不会差不到哪儿去。凡事没有标准答案,真错了下次再改好了,总纠结对不对,应不应该,做了会怎样,不做会如何,这是在浪费生命。”
林弦惊睁大眼睛眨了眨,苦笑道:“好吧,虽然你这番话里面还是有很多逻辑漏洞,论点和论据脱节,还有以偏概全的嫌疑,不过这次总算你说出了自己的道理,我不和你争。”
“其实,我也知道,我们都是吃瓜的,确实还参与不进去。公开在台面上、人人都能看见听到的消息,往往是经过加工的博弈的戏码,而隐藏在台面下,大众无所了解的才是交易的真相。我只是希望吃瓜看戏可以,但多想想没坏处,不然很可能沦落为吃瓜落儿的。”
几天之后,门中传下消息,自在万象门和紫岳仙宗以及屠家在四擘盟的调解下达成了和解,双方在表面上解除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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