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神医?”朱天舒狐疑道,“有没有那么夸张?”
“有点夸张,但如此盛名之下,肯定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起码比那张子胜要强上不少。”何氏壁脸上笑嘻嘻,“怎么样,心动了没?”
“你这么说我反而没有兴趣了”,朱天舒批评道,“抬高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若是拿着另外一个人做比较,这种手段未免太过低级。”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夜色如此寒冷,张大夫连鞋子都没穿就赶来了吗?”
“那又能证明什么?”何氏壁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努力虽然有用,但真正能够决定命运的还是天赋,他的医术不行,纵然拥有一颗仁心,也注定救不了那些陷入苦难的人。”
“我跟你没有道理可讲。”朱天舒摆了摆手,“你吃多了猪头肉,副作用已经显现出来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明日洛水县?”
“我会去的。”
“那就行,早点休息。”何氏壁狡黠一笑,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整个世界莫名就安静了下来。
朱天舒神情变化,眼睛变得如墨般深黑,他整个人的气质大变,仿佛一个藏匿于暗影中的夜叉,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难以克制住体内汹涌的杀意,黑白一气珠完全由黑色雾气占据了主导。
早在之前,他就察觉到其中不对,不断接触死人,陷身于危险的环境,滋养着黑白一气珠,能够调用的灵气确实比以前庞大,身体也能够感受到积极的变化,实力不断提升。
但是他的心智,开始动摇了。
一开始,并不明显,他也未曾注意。
直到那日触碰无皮尸体,运用神识探查凶犯行踪,双目飙血,受到反噬才有所警惕。
而这次,白色雾气不听从他的调度,反而是黑色雾气涌现在他双目。
这不是一种很好的变化,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警告。
朱天舒克制住躁动不安的黑气,从玉质药瓶里取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嘴里,融化后的能量喷薄而出,顺着胸口流向躯干。
大蚺的能量果然是乳白色的,白色雾气千丝万缕团结在一起,队伍开始不断壮大起来,本来是一边倒的局势,现在竟与黑色雾气分庭抗礼,两者在朱天舒体内不断交锋,最后渐趋平衡。
“这黑白一气珠更像是良性能量和恶性能量的载体,它们通过某种竞争才能达到平衡,不过白色雾气对我的思维似乎是正向的引导,而我本身亦充满了正能量,所以没有察觉到思想被主导,变化不大。”他蹙起了眉头,“但这黑色雾气就不同,它对我的思想有很强的异化作用,如果控制不住,恐怕我会比之前所有的连环杀手都更加恐怖。”
别人靠修炼功法掌控力量,朱天舒拥有黑白一气珠,在这方面无需花过多时间,但有利也有弊,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他得时刻警惕恶性能量超载的情况发生。
但查案便意味着一直要接触那些阴暗的东西,无可避免,也不能去逃避。
这是他的责任,作为大理寺管事,需要用生命去践行的义务。
轻轻敲了敲门,朱天舒轻声道。
“不用开门,我只是说一句。明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刘青去一趟洛水县,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个月。”
室内陷入了沉寂,半晌,才传出刘青的声音,“好的,朱大人,我今晚便收拾行李。”
话音刚落,门咿呀一声开了。
刘广义探出头来,眼神之中饱含感激,却发现朱天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踪影。
他看向漆黑浩渺的天空,心中涌现出无限希望,嘴里喃喃,“生在平江县,我刘某无憾。”
......
回到大理寺,朱天舒心神一动,那张桌子本来围坐的人群早已散去,桌子上的碗筷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忆雪揉了揉俏丽的大眼睛,冲朱天舒笑了笑,在水池里洗着碗。
她做起事情来有模有样,如果没有花魁的身份,她是一个很温婉、清纯的姑娘。
东方沁依靠在树旁,一手提杯,一手拿壶,一个人喝着闷酒,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很是艳丽。
“怎么回事,东方美人,良宵苦短,可别自寻短见啊。”朱天舒抢下了她手中的酒杯。
哪有自己灌自己的酒的,而且这些酿制工艺粗糙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喝多了,还是会伤身体。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贱?”她忽然道。
朱天舒没有答话。
“我以前对你爱答不理,现在却死缠烂打着你。”她露出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喝多了,忆雪,还不把她扶回房间里休息,大晚上会着凉的。”
“我还能喝,我没醉。”东方沁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天舒一眼,“你说我当初要是明白你的心意,现在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朱天舒一愣,平江县出这档子事,跟你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啊,我的姑奶奶。
而且自己压根没有花心思泡她,这姑娘反而动了春心?
娘西皮的,你可真有点小贱!
渣女,呸!
“你变美了。”朱天舒认真道。
“真的吗?”东方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红彤彤的脸庞,“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
“不用了,你现在的样子,比你想象的还要美,不过你要是熬夜,明天早上起来就是老太婆了。”朱天舒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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