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些攻击我的感染者,因为我体内的虫毒,而化解了黑暗教堂的怪虫感染。只是在那之前,他们的意识,已经被幻境所吞噬。所以无法恢复成常人。但那些仍然在昏迷中,意识未被完全消灭的人,或许还有机会。
“这附近一共有三个村子,倒是不多,但距离相对较远。就算开车,来来回回也需要很久。”程海东提醒我。
二十几个小时,附近村庄之间的距离,不至于太远。
于是我决定,“先去最近的。”
“嗯……”
在程海东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离开高草丛的路线,接着顺着之前那条乡间路,来到了最近的村庄。这里入口被信徒持枪把守,但因为程海东的缘故,我们得以顺利进入。村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貌似之前刚刚发生过大规模的冲突。
“那些疯了的人,没救了,只能杀死。”
“被咬的人呢?”我问。
“因为只是昏迷,虽然知道醒来以后的结果,可信徒们仍然抱一丝希望,等待醒来,确定疯狂后,才会杀死。”
我点头,“那还好。”
被咬的人被集中关押,此刻在村中一处大仓房内,里外共十几个信徒持枪把守。仓房内部,持枪信徒精神紧绷,目光在成片的昏迷者中不断切换,醒来一人,如若疯掉,便会被立即击毙。
我被程海东带到此处,他拉过其中一人,在一旁简单交流,接着便带我进入了仓房。
这时,他才问我:“你想做什么,佐哥?”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但是我的血液……其实就是我体内的粘液,现在可以化解恶魔蝗虫的感染。使还未疯狂的感染者,恢复正常。”
“你说真的?”程海东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觉得这时候,我有心情开玩笑么?”
我咬破手指,血液与粘液同时流出,我准备在昏迷者中找一人,做一下试验。
“等等……”可程海东却将我阻拦,“佐哥,我信你说的话,可这恐怕不行,因为……”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怕他们变成墨山的怪物是吧?”
“没错……”程海东心中也有对墨山怪物的深深恐惧。
“每个人分我少量粘液,变异最初,还算好控制。用粗绳捆住,派人看守,不会出大问题。”
“那之后呢?”
程海东不解的看着我。
我指着他的胸口:“你的虫毒不也没解呢么,到那时,求杜幽兰。”
“可她如果拒绝……”
“是有那种可能,但如果现在不给他们我的虫毒,他们马上就会死。生命不该轻易被抛弃,他们需要这个机会。”
说完,我将粘液抹到身边一个昏迷男子的嘴里。
我继续将虫毒分给昏迷者,大概过了三五分钟,那位男子从昏迷中苏醒,他惊叫恐惧,可这一切都是人类的反应。
确实有效。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被我体内虫毒感染者,最初一段时间,是不会有异化迹象的,所以待这些人统统苏醒,安抚过后,讲明理由,再集体绑上粗绳。
所有事情完成,花费的时间倒是不多。
昏迷者全部恢复清醒后,我准备离开。离开前,我要程海东为我向这些信徒传达信息:“告诉他们,我不知道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带杜幽兰回来,可能一天,或者两天,再或者三天……也可能回不来。三天以后,这些绳子应该就困不住他们了。到那时……”
“我知道怎么做,佐哥。替他们谢谢你。”
然而,程海东还未将信息传达,大批持枪信徒,以及部分未被感染村民,突然出现于村庄出口,将我们二人围住。但并未袭击,而是一阵膜拜。
嘴里还嘟嘟囔囔,一起说着什么。
我听不懂。
我知道这大概与我救人有关,可疑惑的是,他们此刻的动作,更像是某种宗教仪式。我问程海东:“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听不懂啊。”
我一愣:“你听不懂?”我这一路都让他帮我传达消息,结果这家伙居然跟我说,他听不懂?
“啊,这里面会中文的很多。”
“……”我有点头疼。
经过询问,在懂得中文的村民以及信徒的解释中,我逐渐明白,他们此刻将我当作拉国本土信仰中的蛹神的使者。地位很高,因为当地宗教认为,这世上所存在的一切信仰中的神明,都可称为蛹神的使者。
我对此并无兴趣,只想尽快到下两个村庄,之后去黑暗之约见米娜。
好在这一次不是徒步,程海东在当地信徒手上,弄来一辆吉普车。我们很顺利的到了第二个村庄。这里幸存者很多,但分血过程中并未出现差错。本以为事情的发展很安稳,却未想到,在第三个村庄,遇到了些意外。
首先这村庄路途确实遥远,加上道路被碎石阻挡,一路行驶艰难,车开了接近一小时才终于到达。与前两个村庄相同,信徒将感染者集中在仓房之内,救治一间仓房,并不会消耗我多久的时间。
可问题是,这村子有两处关押幸存者的仓房。
“怎么会有两个?”途中,我问程海东。
据说两个仓房分开很远。我更感觉第二间感染者仓房,更像是一处隔离场所。
“我也纳闷,但刚那个会说中文的兄弟意思好像是,这个仓房就关了一个人。”
这就更加奇怪。
“他有什么不同?”我问。
“说是,也被什么虫子咬了。但能说话,像人。”
“那为什么会被隔离?”
“因为,他身上向外长虫子……”
长虫子?看来这事情并不简单。
“去看看。”
……
来到隔离仓房之外,这里集中了二十位信徒,手持枪械,守在仓房入口处。里面并没有人守着,这些人都在外面。我很好奇,就顺着门缝看了一眼,那里面有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可是我却没有见到人。
我只看见一个由贝壳状物堆积而起的小山。
仔细一看,每只“贝壳”都在不断的蠕动,让那小山就像在颤抖一般。隐隐还有嘎吱嘎吱的声响,从其中传出。
在信徒的解释下我明白,原来这小山,就是之前那位神志清晰的特殊感染者。
“这不对劲,佐哥,这人好像……”
“他不是被恶魔蝗虫咬伤的。这人,感染了另外一种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