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几个竟然没逃走?”齐武阳望着草丛里若有若现的身影,惊讶地叫了起来。
杨禅警惕地望了一眼,草丛里的几个应该是之前给那猪妖抬滑竿的轿夫,又斜睨了一眼齐武阳腰间的那块白玉,问道,“应该是人吧?”
“不敢肯定啊!”
齐武阳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白玉,并未亮起,虽说这块白玉遇着阴祟邪气会发光,但他也不敢大意,谁知道这地方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操纵着五枚铜钱飞舞着护在身前,齐武阳冲着草丛里的几个身影喊了声,“嘿,那几个,是人是妖,都滚出来!”
草丛里簌簌抖动越发剧烈,隐约似还能听到细微的哀鸣。
“什么情况?”
齐武阳眉头皱起,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杨禅。
杨禅也不废话,抬起手冲天开了一枪。
刺耳的枪声响起,草丛里猛然滚出了一个人来,哀嚎着大叫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这是个看模样应该十六七的少年,赤着上身,人瘦得厉害,从草丛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后,几乎没有多言,噗地一声就跪在了两人面前,大声求饶起来。
“求大仙绕了小儿!”
草丛之中,在这个少年被枪声吓出来后,又有一个面容枯槁看着大概在四五十左右的汉子,着急忙慌地也爬了出来,跪倒在杨禅和齐武阳两人身前不远,连连祈求道:“求大仙饶了小儿,若要吃……那……那就吃我,莫要吃儿,莫要吃我儿。”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在这个中年汉子哭喊求饶声里,又有一个缩着脖子,身上满是鞭痕的青年走了出来。
青年目光闪烁,犹犹豫豫,瞥了一眼杨禅和齐武阳,又急忙低头,仿佛被某些东西吓进了骨子里一般。
还有一个依旧没有从草丛里爬出,身体蜷缩着,几乎把头都要埋进土里,兀自抖动得厉害。
杨禅和齐武阳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出,这事情的不简单。
这四个轿夫都是给那猪妖抬滑竿的,四个人里不论哪一个,都看得出处于极度惊恐的状态,可偏偏没有一个人逃离。
若是寻常人,被惊吓到,这么久的时间,回过神来,已经远远逃离了。可从这四人的表现,明显像是被驯服一般,虽然害怕,可就是不敢跑。
这样的情况,绝对非比寻常。
“几位施主莫要害怕。”
杨禅望着跪倒在地上的几名轿夫,再次入戏,双手合十,摆出了一幅出家人的模样,和声说道,“小僧和这位道长不是妖怪,也不吃人,那头猪妖已经被我俩杀……嗯,超度了。”
“无量天尊。”
齐武阳跟着行了个稽首,配合得也极为默契,“贫道此来特为降妖除魔。”
两人话说完,跪倒在地上的那名汉子似乎愣了愣,微微抬起头看了杨禅和齐武阳一眼,眼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方才贫道以掌心雷降服那猪妖,你们莫非没有听到动静?”
齐武阳下巴微抬,摆出了一幅高人做派。
说着,不等几个轿夫反应,他又望着远方天际已然有红日初升的天空,口中轻声吟唱道:“两脚任从行出来,一灵常与气相随,有时四大熏熏醉,借问青天我是谁?”
杨禅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狠狠抽动了一下,这家伙真的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人前显圣”,哪怕只是几个被妖怪奴役、吓坏了的乡野村民也不放过。
不过,齐武阳的这番人前显圣举动还是很有效果,几名轿夫情绪果然稳定了不少。
甚至包括稍远一些将头都快埋进土里的轿夫,在听到齐武阳一番逼格极高的诗词后,也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这个轿夫是个鼻梁歪斜极为丑陋的汉子,双目呆呆的。
“几位施主还请起身。”
杨禅见几名轿夫情绪稳定了下来,又再次说道:“我二人都是出家人,此次是来铲除妖邪的,不知几位施主是何方人士,为何会受到那猪妖奴役?”
轿夫之中,之前那个面容枯槁愿意为子舍身的汉子,目光浑噩,似有些不信地问了一句,“那妖怪……死了?”
“当然。”
齐武阳大咧咧地应了声,“有本道长在,什么妖怪都手到擒来。本道长还吃了一口猪头肉,呸呸……问你们是哪里人呢?”
“死了,真的死了。”
面容枯槁的汉子口中喃喃,愣了好一会,才似乎回过神来,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煞白的少年,这才转过头,用有些干哑的声音说道:“法……法师,道长,我等都是永泉镇村民。”
“永泉镇?”
杨禅和齐武阳两人听到这个地名,登时眼睛齐齐亮了起来。
两人原本的打算是剿平了鼠妖巢穴,再找地方休息一天,调查下永泉镇的情况,没想到撞上了猪妖。
“法师,道长,我们……我们……”那面容枯槁的中年汉子眼里落下泪来,伸手用手背抹了抹,接着道,“我们实在活得惨啊!我全家十多余口,如今,如今就只剩下我与小儿了……我……我”
说到最后,这汉子声音喑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几个轿夫,方才在听到猪妖死了后,似乎也愣神良久。
这时,听到面容枯槁汉子的喑哑的声音,那个鼻梁歪斜极为丑陋的轿夫口齿不清地说道:“怪他们,都怪他们……我儿被吃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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