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怕了吗?磨磨蹭蹭半天都走不出来?”张富贵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一把打掉张富贵的手:“滚开!”
就在这时候,班主任曹老师从校门口经过,还不忘叮嘱一句:“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啊!”
友好你大爷!
这个曹老师也真是睁眼说瞎话,她明知道张富贵这是带着人群殴我,也不阻止一下,就象征性地说了句屁话。
张富贵这个老油子,嘿嘿笑着回答:“老师放心,我很看重同学友情的!”
几分钟后,张富贵一群十数人,架着我和潘胖子来到学校后面的树林子里。
学校后面是起伏的山峦,山脚下长着一片茂盛的树林子,不知从何时起,这片树林子成了学生之间公认的“生死擂台”。但凡在学校里闹了什么矛盾,放学以后都是在这片树林子里解决。
张富贵是学校里的校霸,这片树林子俨然成了他的地盘,在这片树林子里面,有不少学生都被他欺负过。
刚走进树林,张富贵便一脚飞踹将我踹倒在地上,抬手又是一巴掌呼在潘胖子脸上,打得潘胖子唇角出血。
张富贵抓扯着我的头发,用手戳着我的脸,很嚣张地说:“唐小天,你是不是没听过富贵哥的名号?如果没有听过,今天就好好让你长长记性!”
张富贵对身后的那群马仔扬了扬下巴,那群马仔立刻一拥而上,围着我和潘胖子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敢跟富贵哥抢女人,真是活腻了!”
张富贵点上一支烟,靠着一棵大树,悠然地抽着烟。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数太多,我和潘胖子挨了一顿狠揍,满身淤青,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
张富贵弹飞烟头,走过来,抬脚踩着我的脑袋,吐了口痰,啐骂道:“唐小天,你在教室里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来啊,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妈的,老子告诉你,老子看上的女人,谁也别想染指。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李茜必须是我的马子,你要是识相,明天就把座位让给我,否则,你就等着天天挨揍吧!”
张富贵狠狠踹了我几脚,吹了声口哨,招呼他的兄弟们离开:“走,兄弟们,校门口的油炸串串,我请客!”
我趴在地上,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刚才张富贵用脚踩在我的头上,彻底激怒了我,自从上次被尸煞踩在脚下,受尽屈辱以后,我就发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被人踩在脚下,谁他妈踩我,谁就得死!
我噌地爬起来,掀起外衣,从腰后抽出那根板凳腿,朝着张富贵他们追了上去。
“张富贵!”
我瞪红双眼,高高抡起板凳腿。
“去死啊——”
一声怒吼,张富贵猝不及防,板凳腿毫不客气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哎呀!”
张富贵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头倒在地上,鲜血很快就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旁边那些马仔全都吓懵了,他们没有想到,我下手竟然这么狠。
这么多年,我可能是第一个敢打破富贵哥脑袋的人。
击倒张富贵以后,我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骑坐在张富贵身上,板凳腿雨点般落下,打得张富贵惨叫连连。
大老表传授过我经验,被对方群殴的时候,敌众我寡,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气势上一定不能输,逮着对方带头的,就往死里打,对方看你不要命,自然会害怕。
不得不说,大老表传授给我的经验还挺管用,看见我像疯了一样狂揍张富贵,张富贵的那些马仔居然没一个敢上前。
最后,还是潘胖子跑过来拉住了我,他说:“小天,够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大多都是张富贵的血。
张富贵脑袋开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似的。
板凳腿上还在滴血,我提着板凳腿走向那群马仔,那群马仔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纷纷后退。
潘胖子一声吼:“还不快滚!”
十多个马仔顿时作鸟兽状奔逃,剩下王虎几个忠心的狗腿子,把张富贵架起来,逃出了树林。
临走的时候,王虎还不忘撂下狠话:“唐小天,你有种,今天这事儿不算完!”
我冷笑两声,往地上吐了口血痰:“随时奉陪!”
树林里终于安静下来,夕阳已经落下山头,天色都快要黑了。
我看了看潘胖子,潘胖子也看了看我,两人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潘胖子冲我笑了笑:“走吧,去诊所上点药,我请客!”
从诊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我和潘胖子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散发着浓烈的药水味。
后面隐隐传来诊所大夫的声音:“哎,现在的年轻人不学好,书不读,学人家混社会,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呢!”
“哟,这诊所大夫也混过社会?”潘胖子问。
我说:“有可能!也许经常挨打,所以久病成良医了,哈哈哈!”
我和潘胖子饥肠辘辘,在路边一人吃了两笼蒸饺,填饱肚子。
潘胖子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对我说:“小天,今天你的表现真是炸裂,实话讲,从幼儿园到中学毕业,我都没有见你如此勇猛。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天哥,我潘胖子谁都不服,就服你!”
我端起碗,喝了口骨头汤,摇头苦笑道:“得了吧,少给我戴高帽,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依张富贵的性格,他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服气,只怕明天就要来寻仇!”
潘胖子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这倒也是,他带王虎那些人来寻仇我都不怕,我就怕他找社会上的混子,你知道他家的背景,开煤矿的哪个手上不沾点黑,万一他找外面的那些混子来对付我们,那可就不好玩了!”
张富贵不仅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在清溪镇也是横起走,他之所以如此飞扬跋扈,也就是仗着他家里的一些黑色关系,我今天把他打得那么惨,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把嘴里的饺子吞进肚子:“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再怎么牛叉,难道他还敢弄死我们不成?吃!放心大胆地吃!老板,再来两笼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