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的教训告诉我们, 课堂之外的异族语言不要乱学,毕竟你无法预先判断对方教的是“x你妈”还是“我爱你”。
  不合格的教师布洛德其实只会那一句,教了半晌纪天音还不肯学,怏怏的放弃了。
  另一边, 林间萤在仙气飘飘的蹲大牢。
  他入狱后很少提什么要求,反正傀儡术连接的人偶能被他共享五感,想知道什么可以自己看, 今日破例在晨间祈祷后开口,说想联系布洛德殿下。
  狱警不敢怠慢曾经的折桂七英杰,也抵抗不过精神操纵的能力,迅速为他开了专线。
  “殿下,请将我的处罚改成在您身边担当侍卫一职, 反正魔方监狱关不住我,您也不会那么小气,拒绝让我和将军见面吧?”
  异色瞳如有魔力,隔着屏幕熠熠生辉,眸光直接钻进心里。
  布洛德反问:“你在向我宣战?”
  “当然不是,为了表达诚意让您点头,我可以告诉您一件关于将军的事。”林间萤缓缓眨了下眼睛,“她对您的态度绝非表面上那么冷淡……”
  不冷淡!
  四舍五入一下的话就等于爱情了!
  布洛德终于被勾出兴趣,炫耀道:“好的,我明天就拉着她去结婚。怎么样, 是不是后悔告诉我了?毕竟我和你身份不同, 既不需要依附她活下去, 也不会被她吊打。”
  这个理由曾经打击得小狼狗体无完肤,对宗教骗子也应该好用。
  “将军不可能同意,所以我才没有隐瞒。”林间萤毫无处于不利地位的危机感,笑得淡然,“我确实从她的大脑中读到过很多关于你的片段,但那些念头后紧接着就是‘这不恭敬’。换句话说,她想起你多少次,就暗中警告自己‘不要乱想’多少次。”
  “……”布洛德体验了一把心情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
  林间萤并非活在小世界里的脑补狂人,隔着屏幕无法使用能力,却句句戳在要害上。
  “她把我们当做需要照顾的属下,从来不同等对待,但似乎也没有将您视为同伴哦,殿下。”
  “但是她平常和我们吵吵闹闹,却连亲近一点的话都没有跟您说过吧,殿下。”
  布洛德内伤了……
  从前,她上前线,他就去监军;她授封勋章,他第二天就设宴庆祝,借由身份之便,哪怕纪天音不想见他也逃不过死缠烂打。
  带来便利的同时更筑起层层高墙。
  第一将军曾是陛下最宠爱的臣子,却从未因此恃势凌人,时刻谨记职责所在,于是更得宠爱。
  简单来说,哪怕纪天音对他有兴趣,想到“殿下”两个字也萎了。
  ……
  一周后,滚走的教祖滚了回来。
  林间萤搭乘飞船降落在蓝星,发现没人迎接,又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布洛德的行宫,轻车熟路的仿佛回老家。
  正好还能赶上吃早餐。
  行宫的副餐厅。
  言陵刚进门就看到一个扎眼的熟悉身影,倦意立刻消散:“为什么你没有在接近行宫时被侍卫队一枪崩了,反而坐在这里?”
  林间萤秀出最高发庭下达的判决书,一张有质感的铜版纸在指间晃来晃去:“别这么暴躁,我被改判到这里当侍卫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还请多关照。”
  言陵隔空扫了一眼上面的鲜红印章:“你可是有前科的,怎么可能轻判!”
  话音未落,就知道说的有些多余。
  林间萤指了指眼罩:“虽然当时戴着抑能头盔,不过我试着在开庭后请求了一下法官,让他将我遣送到布洛德殿下.身边做侍卫,他同意了。”
  干扰大脑核心垂体的装置在他身上发挥不了作用,只要法庭上没有无效化的异能者,永远是操纵傀儡的提线人在掌控节奏。
  言陵忿忿地在他对面坐下:“我会举报你的,等着!”
  “随时恭候。”林间萤轻轻摇晃高脚杯,品尝醒了两个小时的drc珍酿红酒,“即将凋谢的玫瑰花香馥郁浓烈,不管浅尝多少次都让人迷恋啊……”
  如果装比犯法,某些人早就被处以极刑了。
  言陵嘲笑的夹起一筷煎鱼:“大清早就喝红酒,你有毛病吧?”
  “至少我不用穿增高木屐,穿她的衣服也不会撑不起来。”林间萤刻薄地回敬。
  异能者大多发育迟缓,尽管和普通人一样15岁即可视为成年,身体却在几十年内才慢慢趋向成年人。
  “你说什么!”言陵抓住肩头宽松的军服外套,强压怒火,“某些人明明比我先认识将军,却在我之后才拿到月桂白金勋章,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怎么样?”
  一个精神系异能者足以扭转战况,但并非每次都有能让他完美发挥的机会。
  林间萤刚要反击,余光瞥了眼门口,却忧郁地叹了口气:“昨天就想把我回来的好消息告诉将军,不过她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是不是在期待我今天给她惊喜呢?”
  言陵冷笑:“得了吧,将军根本不喜欢你,谁给你的自信?”
  “说得好像将军喜欢你一样,临时标记她的人不是你吧?”林间萤装作欣赏酒杯内绛红的液体,“真可怜,过去五年还被当作连信息素都分辨不出来的小孩子,你能把她怎么样呢?”
  言陵不甘示弱地站起来:“我已经在加强体术的训练了,总有一天会打败她,然后标记她,最后——”
  alpha的占有欲在心底熊熊燃烧。
  想要得到的omega被其他人临时标记,仿佛奶油蛋糕上留到最后品尝的鲜甜草莓被咬了一口,留给他的只有愤怒。
  于是,在纪天音进门之时,听见了秀丽少年十分讨打的发言,忍不住开口……
  “最后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冷静的询问。
  言陵的“成结”已经脱口而出,意识到那是谁的声音,急忙坐回去:“没有最后,不不,连‘然后’都没有!都是林间萤……”
  这个装白莲花的卑鄙小人,肯定在岔开话题的时候就知道将军来了!
  教祖大人规规矩矩地摇头:“我可什么都没干。”
  “继续吵啊,我还没听够呢。”纪天音阴沉地走向长餐桌主位,看见桌上那瓶开启的陈年佳酿顿时皱眉,“你从哪儿找的酒?”
  林间萤惴惴不安:“拜托宫殿里的侍从……”
  言陵见他被质问,幸灾乐祸地补充:“脑控别人拿东西,那是偷!”
  “你不要煽风点火。”纪天音敲了敲桌子,正色提醒向来顺风顺水的教祖,“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侍卫,不能为所欲为,做什么都需要上司的许可,明白吗?”
  林间萤迷茫地皱眉:“不明白。”
  从他大脑中延伸的思维触手时刻笼罩在身边,会根据主人的意志自动冲向“傀儡”,而被控制的人在触手接驳神经的这段时间内,无从察觉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逻辑。
  教祖活了一百年多都完全没有被智慧生物拒绝过,随便拦下某人询问“可以帮我……吗”后,绝对听不到否定的回答。
  除了一个人。
  纪天音不为所动,屈指弹了下汤碗里的勺子,金属勺以反磁场的姿态嗖一声悬在空中:“意思就是早上别空腹喝酒,多了伤胃。”
  林间萤哆嗦一下,不情愿地提出特别接地气的请求:“有没有白菜猪肉馅儿的包子,我想吃两个。”
  “嗯?”纪天音出手似电,像掐住敌人喉咙一样掐住滴溜溜转动的勺子。
  林间萤又哆嗦一下:“三个,三个……再多真的吃不下了。”
  教祖大人为了凸显与众不同,不会公开吃有失形象的食物,平日最常做的事就是在手边放一盏水晶高脚杯,内盛三分之一红酒,更显优雅脱俗。
  然而往往过了饭点儿才觉得饿,吩咐后厨做顿精致的点心,每个最多啃一口,恨不得餐风饮露。
  “弱鸡。”一顿能吃八碗米饭的言陵自觉扳回一局。
  纪天音将神之子从云端拉回地面,满意地长舒一口气。
  从前的折桂七英杰公事繁忙,每天却雷打不动地一起吃早餐,饭后还会短暂地坐一会儿交流感情。
  交流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语言攻击、暴力行为和互相扔盘子。
  自纪天音所在的主位望下去,七人座次按照获得月桂白金勋章的顺序排列,右手边一三五,左手边二四六,对面坐着老七。
  如今三号四号已经归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
  主帅既然还活着,就不会放任他们以通缉犯的身份在外流亡。
  纪天音突然开口打破寂静:“该把最有用的人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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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上章那个单词是我用日语平假名转罗马音自己瞎几把造的……
  拆开就是み らヴォり
  不过含义不是爱人啦~(当然这个含义也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