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对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就像是古代那些被发配充军的犯人,脸上也要刺字,这样一来,只要看见这个人就会立刻知道,这个人以前干过什么龌龊的事情。那个女人虽然不是荡妇,但我们总不能把她犯过的错,全都刺在她的脸上吧?因此吕檬提议,不如将所有罪行浓缩成荡妇二字,既醒目,惩罚的效果又是一样的,当真是一举两得。”佘秘书满脸微笑的说道,很显然对‘荡妇’这两个字颇为得意。
我眉头紧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人,丧心病狂?令人发指?最终,我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说再多,对于这些人也不痛不痒。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武先生冲佘秘书摆了摆手:“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之前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妥了吗?”
“这是自然,先生交代的事,哪敢马虎。”佘秘书从记事本中抽出一张纸,走到我的面前递向我。
我茫然的接过纸张,展开一看,发现上面记载着一个人名和一行小字,名字是‘张江河’,那行小字则是某个地址。
“这是什么意思?”我眉头微皱,眼神疑惑的看着武先生。
武先生屁股靠着办公桌,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眼神睿智:“陈姑娘,既然加入了兄弟会,至少应该表一下忠心吧?”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你也知道,兄弟会向来最注重‘规矩’二字,任何加入兄弟会的人,都必须经历忠诚考验。没有具体的方式,都是按照个人来进行‘个性’划分。比如佘秘书,加入兄弟会之前,是一名普通的‘性’工作者。”说到这,武先生看向佘秘书,轻声道:“告诉陈姑娘,你的忠诚考验是什么。”
佘秘书脸上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似乎是骄傲,但更多的是解气:“把带我入行的皮条客,用裤腰带勒死。”
佘秘书说完,武先生的视线再次落在我的身上,轻言轻语道:“我加入的时候,也经受过忠诚考验,换言之,没有任何人可以幸免。陈姑娘若是心存芥蒂,那么我只能说陈姑娘不适合兄弟会。”
“这算是入会考核?”我反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武先生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任务表’:“最近市里出现一群地痞混混,这些混混组成一个团体,叫做江龙会。说白了,就是一个新成立的小帮派。通常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在意其他帮派的,可惜这个帮派的成员全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很不懂规矩,这段时间已经闯了无数的祸,要是再不管管他们,恐怕整座城市的风气都要被他们带坏了。”
“这个张江河是什么人?”
“江龙会的会长,同时又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富二代,他父亲是个炒房专业户。”
说到这,武先生嘴角突然升起一抹凌厉:“这些炒房团,对社会危害有多大,人尽皆知。普通人买个两三套房,顶多算得上理财投资。而这些人,专门盯紧一些县级市,或是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的小城市,然后在短期内投入数亿资金,不看户型,不看价位,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扫房,再高价抛售,卷走一大笔活钱,但在这期间,却没有创造出任何价值。”
武先生不再言语了,而他身旁的佘秘书则立刻接住话茬:“羊毛出在羊身上,没有创造价值,却卷走大量财富,这些财富最终将是以普通老百姓白打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工,替这些炒房团还债。说白了,便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搜刮民脂民膏。”
听了武先生和佘秘书的一番话,我不痛不痒的耸了耸肩:“现在流行资本主义,资本家不就是喜欢剪羊毛吗?这种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兄弟会还兼职匡扶正义?是我以前读错了兄弟会,还是兄弟会太道貌岸然?”
我的这番话一出,佘秘书的脸色立刻一变:“陈姑娘,你这番话就已经证明,你没资格进入兄弟会了。”
武先生举起手掌,制止了佘秘书,冲我云淡风轻道:“我们并非是伪善,也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是单纯为了陈姑娘你好而已。”
“为了我?”我很诧异。
武先生露出一抹满怀深意的笑容:“说这么多,仅仅是为了消除陈姑娘心中的罪恶感罢了。毕竟陈姑娘的原则底线我们是清楚地,不杀人!”
“你是想让我去杀人?!杀了陈江河?”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先生。
武先生耸了耸肩:“杀个人对你来说弹指一挥间,而忠诚考验,考的就是你能否为兄弟会放下心中的某些坚持。若是连这都办不到,那么陈姑娘就无法加入兄弟会了。”
我心中很是犹豫,就算张江河一家子再不是东西,那也轮不到我来私设公堂,更别说取人性命了。
可是不经过这个忠诚考验,很显然是无法加入兄弟会的。
纠结之余,我问武先生能否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武先生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如何?”
“十分钟?这么短?!”
“呵呵,决心不就是在短暂的时间内,咬牙决定的吗?”说完,武先生便不再言语,低着看着腕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心里焦虑浮躁,难以平静下来。自打来到这座城市,我已经杀过好几个人,屠宰场和折磨周凤薇的那对中年夫妇。这个口子打开了,就像是放出了一个恶魔。而现在,我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武先生的要求,这让我心中剧颤,我恍然间发觉,我留在这座城市,似乎是因为尝到了甜头!
杀人的甜头!
我的本性渴望着‘罪恶’,而取人性命是最直接的罪恶体现,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缉毒警察’,明明与‘毒’是天敌关系,可是因为接触的太多了,不知不觉就开始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