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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大多数孩子都被送回了父母身边。
但是,唐小糖他们从剩下的小孩,以及附近村庄的村民的那里,带回了很糟糕的消息。
村民们说,乌龙镇附近的村落,小孩接连失踪的事情,并不是近几天才出现的,都已经发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而留在唐家堡的孩子们说,地牢里每天都有小孩会被带走,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唐小糖他们听孩子们的各种描述,估计每天被带走的孩子,都已凶多吉少。
唐家堡里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困惑。
“到底是谁在买这些孩子,谁又有那个财力能一口气买的下这么多孩子……”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贩,但一般被抓走都是十二三岁的女孩。但这次他们显然无所谓男孩女孩,只要是小孩就抓……”
“他们也不在乎被抓的小孩容貌和健康,难道他们的买主,不管品相怎么样,购买的价格都是一样的?”
乌龙镇这样的地方,干什么勾当的人都有,唐家堡的子弟对一般的人贩的行事方式,也略有耳闻。
但是,他们这一次所遇到的情况,为什么和他们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
夏日正午,日头高悬。
早课已经停了,忙了半晚上的唐家堡子弟,都才刚刚起床。
“伯父回来了。伯父回来了。”唐家堡的门口。传出了唐萱的声音。
“爹回了?”唐小糖迎了出去,“咦,这是……”
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到唐家堡的唐伯远,终于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回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连第一命宫都还没点亮的普通人,但就是他,让唐家堡上上下下都震动了,只因为,他是隐蓝山庄的家丁——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隐蓝山庄一直关得严严实实,被摘星宗外门弟子挑事上门之后,更是连出入山庄的河桥都直接砍了,唐家堡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都再没逮到过!
中午吃过了午饭。唐正就被请到了大厅里。
唐伯远和唐仲行兄弟两人,已经等在了大厅里,那个隐蓝山庄的家丁正趴在地上打着哆嗦。
几个唐家堡的管事,也都来了。至于小辈,就只叫了唐正、唐小糖、唐子邪和唐萱四个人。
人到齐,唐伯远挥了一下手,门边上的一个管事,就把门给关上了。
那个隐蓝山庄的家丁。听到大厅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又是狠狠一个哆嗦:“大爷……各位大爷……俺只是隐蓝山庄里一个洗夜壶的小杂役,好不容易才逃出隐蓝山庄。你们放过俺……放过俺吧……”
“没有人要把你怎么样。”唐伯远眉头皱了皱眉,他当然也知道,他逮到的这个人,在隐蓝山庄和一只苍蝇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能道,“隐蓝山庄大门紧闭。里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走了。”
唐伯远这样的身份。也没必要为难一个逃跑出来的杂役。
他把这个杂役的包袱扔给了他,又在桌子上拍下了两个流银通宝。
那个杂役看了看自己的包袱。又看了看那两个流银通宝:“俺……也是没有办法,俺要是说了……唐家堡能收留俺吗?俺只要有活干,再脏再累都成……”
“可以。”唐伯远应了一声。
反正唐家堡的杂役不多,也不缺一双筷子,反正也只会把他派在外院,所以也不怕他是什么奸细。
得到了唐伯远的点头,那杂役重重磕了两个头:“现在整个山庄都落了锁,只留了一道门,由几个管事的把守着,只要他们不点头,无论是蓝姓还是外姓,都不能出入!”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唐正问。
“以前老祖宗午睡怕吵,叫俺们捕过蝉,俺知道一个侧门边上的一道墙边,有棵树长得很大,枝桠伸到了外面的山岩上,俺捕蝉的时候就爬上去过,所以知道这条路……幸亏俺爬出来了,俺要是再不逃出来肯定就要死……”
“为什么不逃出来就会死?”唐小糖问道。
“半个月之前里面的粮食就不够了,粮食不够,就杀马,前两天,马全部都已经杀完了,就开始杀人……”
一听这话,包括唐正在内,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下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正值夏天,但是,空气中凭空多了一股凉意。
在逮到这个杂役之前,唐家堡所有人都只知道,隐蓝山庄好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隐蓝山庄封闭的程度。
竟然不惜宰马、吃人,也要保证山庄的封闭!
“隐蓝山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小糖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隐蓝山庄的封闭是从他们“断水、断粮、断香火”开始的,可是,她绝对不会认为隐蓝山庄变成这样是他们的原因。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俺不知道……”那杂役一脸眼泪地摇了摇头,“不到两个月之前,少主死讯传来,然后,隐蓝山庄就这样了……”
“你们不能出入,总有人能出入吧?”唐正问道。
“只有几个管事偶尔出入,就算是他们出入也不多……”
唐伯远他们都叹了口气。
他抓回来的杂役,地位毕竟还是太低了。
看样子,从他的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能够找到那几个能出入山庄的管事,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是。他们刚准备放弃,就听唐正肯定地问出了一句:“一般来说,像这种极度封闭的环境里,一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流传,你听到过哪些?”
听到唐正问的这个问题。那个杂役头顿时一抬:“俺……俺也是偶尔偷听的,就是……就是有时候,长老和管事的不让少爷小姐们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漏出了一两句,说老祖宗闭关‘血祭’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们怎么这么不懂事?还有。说老祖宗‘血祭’完成,出关之前,无论是谁都不能出去惹事……”
关于流言蜚语,那杂役说了很多很多,可是。唐伯远他们全都看向了唐正。
唐正从风言风语里问出的,恐怕才是重点!
“血祭……”唐伯远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隐蓝山庄有一些秘法,但‘血祭’是什么,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他们也没有继续问那个杂役,
那杂役能偷听到“闭关”、“血祭”这样的信息,就已经很难得了,他不可能知道隐蓝山庄老祖宗的血祭。具体是个什么鬼。
“这杂役地位太低了,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找个管事。”唐伯远站了起来。
“伯父。不急。”唐正却再一次压下了手。
唐伯远的目光微微有些诧异:“难不成你还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有些事情倒不是这杂役不想说,他从隐蓝山庄逃出来,想在唐家堡重新寻得一个安身之地,他什么都愿意说。
可问题是他在隐蓝山庄太底层了,知道的东西太少。
唐正摇了摇头,却没有再问杂役什么话。而是转向唐小糖他们:“我有一个猜想。”
唐小糖和唐子邪都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唐正突然看他们干什么。
现在在讨论隐蓝山庄的事情。并不确定的“猜想”确实不是很合适说,但他毕竟是唐正。就算再怎么荒诞的“猜想”,他完全都可以直说的。
唐伯远也不明白唐正为什么要去看唐小糖:“你说。”
唐正点了一下头,却是沉默了好一阵。
而一屋子的长辈、管事,也都耐心地等着他,并没有催促。
唐正仔细考虑清楚了,才非常非常简短地说出了一句:“小糖,也许……张大力他们的买主,就是隐蓝山庄。而那些失踪的孩子,就是血祭的祭品!”
唐伯远他们不知道张大力什么事,也不知道失踪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所以倒还淡定。
可在场的几个昨晚在场的管事,以及唐小糖他们,全都忍不住压着声音叫出了一声!
每个人的脸,都迅速地变白了几分。
“我说的,只是一个猜想。”唐正也花了一点意志力,才将呼吸压得稳住,“我希望,这个猜想是错的……”
“错的,一定是错的!”唐小糖的手指都握成了拳头,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这么希望她所喜爱的夫子的想法是错误的。
可是,真的是错的吗?
为什么张大力他们对那些小孩子的容貌和健康,根本都是无所谓的?
被带走之后马上都要死的一群小孩,买家当然不会对张大力他们提出品相方面的要求。
两件不同的事情,只有一个交点!
几个管事的,简单地跟唐伯远和唐仲行,把关于张大力和失踪小孩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铃铛他们都还好吧?”唐伯远听完之后后背直发凉。
“嗯,那群杂碎的手,还不至于伸到唐家堡里面来。”一个管事回答。
唐伯远的目光,已经完全落在了唐正身上:“没有确定之前,谁都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猜测……有没有办法验证?”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两件事关联的可能性已经有七成了。
可是从感情上来说,任何人都不希望是真的。
唐正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回答道:“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