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黯淡,鹅毛似的大雪编织了一张巨网,让猎场笼罩在黑暗里,莱浓喘着粗气,几乎瞬间确定了目标。
  少年倒在光幕下,浓密的眉深深皱着,眼睛闭合,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什么的不安,显然是陷入了梦魇。
  落在他身上的软绒芦花为他增添了几分柔和,如果在睡梦前看到这样的场景,任何人都会想上前抚平他的眉头。
  精密的仪器发出美丽的光束,将俊美得像童话的少年笼罩在里面,像伊甸园里的红苹果,辄待最勇敢的少女来采摘,耀眼的光撞近莱浓的瞳孔。
  莱浓没有急不可耐地上前,而是先探查少年的属性。
  果然有意外的收获,属性面板里新增了一条状态。
  陷入梦网(此状态下当前对象进入梦魇,感知力,行动力下降99%)
  莱浓捡起一个干树枝扔到光束上,藏在伊甸园的毒蛇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干树枝在碰到光束的瞬间化作齑粉。
  这让莱浓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境,而显然她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他的同伴可能很快就会回来,难道他们会因为一个女奴稍有姿色就陷入爱河不可自拔?
  如果没有生命的化学物质不行,那么动物呢,或者说人呢,难道那个东西没有一点安全机制吗,莱浓望着不断充能闪耀出光束的精密仪器,试探性的放出系统的探查。
  真的有用,莱浓眼前出现了仪器的属性面板。
  鑫森淼垚焱靐晶卉芔轰磊百万量级波能畾厽馫飍灥厵犇猋诚挚推荐赑贔虫麤毳龘骉,略过一大堆看不懂的专业术语,莱浓提取除了两个信息。
  一:这个仪器如她所想,是有安全机制的,人碰到并不会触发那么大的波能,但也能让触碰到光束的人陷入昏迷。
  二:仪器是可以关掉的,但必须在内部,在外部必须有身份验证。
  无解,莱浓看着闪烁光芒的光束,牙齿抵紧了舌苔,她的心跳得很快,但是大脑反而奇异的冷静下来。
  冬虫熊,嗜血,力量强大并且常在晚上活动,夜猎的绝佳选择,广告从莱浓的记忆中飘过。
  她拉下披风帽,把披风放在锋利的干树枝和荆棘条之间撕扯,接着伸出脚重重的往荆棘条上踩,常年爬在干树枝上的荆棘像最锋利的铁器做出的尖针,一阵尖细的疼痛传到脑后,莱浓忍住闷哼,细密的汗爬满她的额头。
  红涔涔的血从让白色的鞋子翻出点点红晕,莱浓拔下一颗尖刺,插到鞋底,咬着唇一瘸一拐的朝光幕走去。
  像极了因为被追捕而惊慌失措的少女。
  伯里斯猛地睁开眼睛,梦里的场景让他有短暂的恍惚,他下意识的伸手抚额,手上快要凝结的液体带着一点血腥以及阴冷的潮气,像辄待攻击的毒蛇爬上了他的脖颈。
  是她强制把他从梦网中拉出来,伯里斯看着倒在脚边的少女,不悦爬上了他的眉梢。
  黑暗几乎掩盖了少女的大半部分身体,她倒在雪堆里,蜷曲的头发上还沾着芦苇绒,罩在身上的黑披风已经被风刮得散下来。
  伯里斯很难不觉得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或者像庄园里一些不长眼的女奴千方百计做出的巧遇,总之,无论哪种结果都不会让他高兴。
  “救救我,救救”
  她还没有完全昏迷过去。少女的求救细如蚊呐,但还是传进了伯里斯的耳朵。
  伯里斯无动于衷,他靠在树干旁边轻微的喘气,强制被拉出梦网让他的精神力海的暴乱加剧。
  或许是意识到没有人会救她,她完全崩溃了,在黑暗里一抽一抽的落泪,试探着爬起来,但几乎在弓起的瞬间摔回去。
  以后庄园挑选女奴,在心理素质方面,应该严格一点,伯里斯看着少女因为哭而皱成一团的半边脸想。
  因为抽噎,少女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要是有人拉下她的衣服,就能看见因为失力而被挤压得变形胸部,又在身体弓起的瞬间膨胀,晃荡着奶白的乳波。
  但即使这样,曼妙的少女身体被藏在披风下,也能身体的弧度窥见一些。
  “唔”
  少女终于爬起来,因为虚弱而后仰着身体,一只细瘦的小手支撑着整具身体的全部重量,另一只手的手背则抵在少女的嘴边,用来掩盖她的惊讶。
  少女脸上还映着雪,让伯里斯看不清五官,但从她瞪圆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知道伯里斯的身份。
  伯里斯轻喘着气,还没有说什么,少女已经做贼心虚的把披风猛的往脸上拉,披风和阴影完全挡住她的上半边脸,只露出一个清瘦的下巴。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伯里斯看见少女懊恼的用手挡住前胸。
  披风因为拉扯的原因,露出了少女的上身,这本来没有什么,但少女的长裙因为附着融化的雪而变得透明。
  巨大的圆领缀着雪粒,只堪堪遮住少女粉红的乳头,因为寒冷的原因,嫩粉的乳头挺立着。
  坠坠的奶团在近乎透明的长裙上身凹显出美丽的形状,上面零星的堆着几块凝结成冰的雪粒,让人一时分不清是乳更白还是雪更白。
  几乎把勾引写在脸上,伯里斯想。
  或许因为精神海肆虐的原因,伯里斯的冷静之下,带着一层不被察觉的暴躁,那双如浩瀚海洋一样波澜不惊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偏见。
  她几乎很艰难的才爬起来,或许是察觉到伯里斯的视线,没有再靠近他,而是转身慢慢离开。
  一撅一拐的身影掩在黑披风下,白凌凌的雪地上面映着血迹。
  伯里斯靠着巨木,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有些意味不明。
  走到一棵巨木下,少女忽的转过身来,顿了顿,又朝伯里斯走来。
  伯里斯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了然一笑,略有些嘲讽的意味。
  “你--”如果她立马去找人来,伯里斯会考虑给她一个机会,不用这么费尽心机的勾引他,但伯里斯这话没说出口,少女已经像猫儿似的坐在,或者是说,跌在伯里斯的腿上。
  伯里斯感到有些冒犯,“松手”靠在树干上的少年声音比漫天飞舞的雪花还冷。
  她的手攀着伯里斯的脖颈,对于少女来说过于丰满的乳靠在伯里斯的肩颈上,因为她不时的动作而挤压着。
  她有些无所适从,但仍然不松手的攀着伯里斯的脖颈,只从帽檐边露出的涨红的耳朵可以看出她的窘迫。
  少女的蜷曲的头发很蓬松,她靠在伯里斯身边,有一点淡淡的清香,但不是从发丝中散发出来的,更像是从她冷津津的皮肤,明明在雪地里,抱着她却像抱着一团火,每一寸和她相触的皮肤都燃烧起来。
  她在解开他的披风,显然遇到了难解的结,“怎么解不下来”,她嘟囔着,显然有点着急,把绳结转向一边,身体微微倾斜,胸部中间的沟壑夹着伯里斯的手臂,他没有动弹,却能感到那突兀凸起的两点时不时的摩擦。
  伯里斯更加暴躁。
  但她却很专心致志,好像她靠近他不是为了取悦他,而只是为了解开这个披风一样。
  伯里斯不无讽刺的想,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在青涩和情趣之间的把握很有一套。
  “对不起--”身上的温热突然离开了,皮肤和皮肤相贴散发的热量很快消失,少女显然压低了声音,头更低了,只露出一点下巴,显然想在伯里斯面前隐藏自己。
  少女拿着伯里斯的披风,把染着血的雪粒一股脑放进披风里,甚至把旁边荆棘丛里带着血的荆棘小心翼翼的折断。
  她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少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不能走---”伯里斯压着声音,烦躁和怒火已经冲进了四肢百骸,那个身影顿了一下,然后顽强的拖着一撅一拐的身体继续走远。
  “我命令你停下”。
  伯里斯看着少女的纤细的黑影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大雪中。
  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