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庄园。
冯易看着填词作对、嬉笑玩闹的可人四女,大战前的紧张感亦是不知不觉间散去不少。
虽然二乔的眉宇间还是有些哀怨,但冯易相信,只要时间一长,这些都会成为过眼烟云。
“几位娘子,为夫马上便要举兵远征,不能时常陪伴于几位娘子身畔,为夫深感歉意。
此物名为界影碑,即便远隔亿里,甚至是天外两界,为夫都能与几位娘子谈话。
日后为夫会时常通过此物与几位娘子联系,所以你们也不用太想为夫啦。”
冯易哈哈笑说着指了指竖立在旁侧的一个奇异石碑。
仔细看那石碑,却正是张角在巨鹿显影的那个物什。
在诛灭张角并得到其须弥戒后,冯易便在其中发现了另一块十分相似的主碑。
冯易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和作用。
界影碑,顾名思义,即便相隔两界亦可以显影沟通。
其分为主副两碑,可以通过主碑在副碑这边显化身影,并与这边的人物相联络。
冯易有着阴阳戒在手,故而张角的那个须弥戒便交给了公羊望舒,好方便物资的运输。
几女原本听闻冯易要远征匈奴都有些忧愁,二乔更是难得的对冯易露出了好脸色。
自古对于远征蛮夷的勇士,人们都是心中抱着敬仰之心。
而对于深通文字的知性二乔来说,冯易此举自是更能赢得其好感。
只不过,好好的氛围却是被冯易最后一句话给打破,四女皆是齐齐轻呸一声……
“不要脸,谁会想你?哼!自作多情!”
小乔更是秀脸一板,很是不屑的轻哼道。
“哈哈哈~何必言不由衷呢……
不过你们最好期盼着为夫此次能够大胜而归,若不然……”
闻听冯易此话,四女顿时心中一紧,各自的粉拳亦是不自禁的紧紧捏了起来。
战场毕竟凶险万分,谁又能够保证不出意外呢?
倘若冯易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
“夫君切莫胡言,我们姐妹相信夫君,即便这天地倾崩,夫君也定然不会有事!”
蔡琰强掩住脸上的担忧,却是肃然的朝着冯易说道。
“昭姬姐姐说的对,夫君何等人物,怎可能会在区区匈奴的手里吃亏?
只不过战场凶险,夫君还是要百般小心,切莫让吾等姐妹挂心。”
张宁亦是点点头叮嘱道。
“你,千万小心。为了无极城的百姓,为了天下苍生……”
大乔迟疑一会儿,最终还是有些生硬的开口言道。
“臭流氓,姐姐说得对,你可要小心点自己的性命;
本小姐可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可不能那般轻易的言死!”
小乔最终亦是开了口,只不过这语气却着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冯易心中暖暖,嘴上却还是没正经的玩味道:
“按昭姬的意思,你们夫君我岂不是遗患千年的祸害了?
哈哈哈……四位娘子放心,夫君我福大命大,这世间可还没人有本事威胁到我的命!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夫君我该动身了。
四位娘子保准好自己的身体,若是夫君我回来发现有谁清瘦了,可莫要怪我家法伺候了,哈哈哈……”
看着大踏步离去的冯易,蔡琰以及二乔皆是一阵痴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而张宁却是不知为何心中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只是具体的却又无法摸准。
张角给她的功法只能修炼到一品顶级术士,而且并无多少攻击力,更多的乃是对于天机的感悟和琢磨。
天之道宏伟无尽,包揽众生万相。
而天机则是天道中最为玄妙莫测的一条小道,修至大成可测评吉凶,甚至是预知未来……
按照张宁的感觉,自己起码要达到三品顶级术士的程度才能初步主动施法预测前程,而她此时还只是一品顶级术士。
不过风无极从张角手中得到的那本只残留了上边小半的册子中,却正好有着张宁所修行功法的全部;
所以只要继续修炼下去,张宁有信心预知未来!
天青草原,左谷蠡城。
冯易一行四人走在喧闹的街道上,看着奇装异服的匈奴人以及大大小小的毡房俱是感觉新奇不已。
这里跟中原大地完全不同,偌大的城中却是不见一个青瓦土房,全是式样不一的毡房和敖包。
而且很多男性匈奴人都佩戴着弯刀,甚至有十余岁的孩童持着短小的弯刀追逐打闹。
街边摊贩林立,贩卖利器护具者十分繁多;
巡视的匈奴士卒一队队的来往,却是不曾有丝毫异样神情,仿佛这种行为并无任何不妥。
清新的草木气息荡漾之中,整个左谷蠡城显得很是安详和繁华,似乎这一片土地十分欣然;
但其中所潜藏的不安分气氛还是被冯易捕捉于心。
城内的巡守士卒虽并无什么异动,但其规模却明显的有些夸张,单单走过的三条街道便有十几波超过千人;
而且其实力皆是不弱,大都是六七阶的精锐士卒。
城池中心,王庭。
整个王庭占地很大,粗略估计超过千亩。
此处护卫巡视的士卒十分繁多,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而且每个士卒皆是眼眸锐利、精神十足,其气势一看便不是易于之辈。
此刻,巨大的王帐之中,正有争吵声不断传来。
“谷蠡王身体每况愈下,再如此持续下去,别说维持住左谷蠡王部的地位了,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沦为阶下之囚了。”
唯徐磷眼眸半开半合,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依唯徐磷且渠大人的意思,又该如何应对劫难?”
昆沙眉头一挑,却是朝着唯徐磷问道。
唯徐磷当即神色一正,大气而坚决的说道:
“要想应对劫难,唯有立刻推选出新的左谷蠡王!
毕竟,丘林平邯王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他也不能再有效的统领左谷蠡王部;
眼下已经有数个将领率领自己的族人投了右谷蠡王,若是再持续下去,人心一散,我左谷蠡王部可就未战先溃了!”
滹(hu)毒封岚一直闭着眼,此时却是猛地睁开眼来玩味问道:
“听唯徐磷且渠的意思,你这是要取代丘林平邯王,成为新的左谷蠡王喽?”
唯徐磷顿时心中一紧,怫然不悦道:
“封岚且渠这是何意?新的左谷蠡王该有何人出任,那是需要大家推选的;
本且渠可没有那般说,封岚且渠莫要断章取义、胡乱猜测。”
这个滹毒封岚乃是左谷蠡王部中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且渠,亦是唯一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人。
而且滹毒封岚乃是丘林平邯的死忠,自己想要上位,此人乃是最大的障碍。
滹毒封岚不屑一笑道:
“即便我左谷蠡王部需要新的王,那也轮不到你唯徐磷!
公主殿下已然成年,而且谷蠡王大人也有意将王位传于公主殿下;
所以奉劝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有些鬼主意还是别打的好。
另外,唯徐磷,不懂文化就别出来丢人,什么断章取义?顶多也就是穿凿附会。
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读读书再出来卖弄吧,免得让我左谷蠡王部失了颜面。”
“你!”
唯徐磷顿时大怒,但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词究竟有没有用错,所以一时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封岚且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匈奴向来强者为尊;
公主殿下虽然身份尊贵,可毕竟是女儿身,如何能够高居王位?
此话我们这里提提也便罢了,但要是传出去,那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到时候恐怕全天下都会以为我左谷蠡王部无人了,连区区一介女流之辈都能高居王位……”
驹祎懒洋洋的朝着滹毒封岚拱拱手,而后有些嘲讽的说道。
“驹祎当户说的不错!我匈奴有史以来还从未有一个女人坐过王位!
公主殿下绝不能继承王位!”
“对!此事万万不行,这个人我左谷蠡王部丢不起!”
“唯徐磷且渠勇猛善战、控弦之士和部属牧民很多,而且德高望重、沉稳有余;
照我看,这新任左谷蠡王非唯徐磷且渠不可!”
……
一时之间,王帐之中皆是不满的反对声和对唯徐磷的恭维声。
“放肆!谷蠡王尚还健在,你们竟然敢如此不敬,当真是活腻歪了不成?!
而且我匈奴从不曾有女人不可登临王位的规定,身为左谷蠡王的女儿,公主殿下如何不能继任为新王?”
昆沙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猛地起身朝着众人愤怒大喝道。
帐内顿时一静,显然众人都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
眼下左谷蠡王并未过世,若是其发火,虽然不敢对唯徐磷如何,可要收拾他们却还是能够办到的。
数息后,唯徐磷蓦地冷笑一声道:
“昆沙当户好大的威风,不过此处却还轮不到你来发火吧?
哼!我左谷蠡王部眼下情势万分危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选出新王来!”
滹毒封岚轻叹一声道:
“听说唯徐磷且渠最近与右谷蠡王的人走得很近,你这般急切,莫不是你的那个主子对你的办事效率产生不满了?”
滹毒封岚此言一出,整个王帐内的人群皆是大惊,俱是惊疑不定的看向唯徐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