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逸有些惊诧地看着眼前执剑的钱浅,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前未婚妻”。在此今日之前,他对柳飞烟的印象一直是安静羞涩,他其实非常清楚,退婚这件事,是他对不起她。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柳飞烟之前是他的未婚妻,为他牺牲自然是应该的!
况且,就算抛开天命之女的名头,凤北溪也是远远强于柳飞烟。凤北溪美丽温柔、端庄大气,举止雍容优雅,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不仅如此,凤北溪柔媚入骨,在床第间也能带给他颇多乐趣。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站在他夏清逸的身边!胆小木讷又相貌平平的柳飞烟拿什么和凤北溪比?!
可夏清逸万万没想到,他眼里胆小羞涩的未婚妻居然在退婚后短短时间内又重新订了一门亲事。这件事让夏清逸心里那点不多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无比愤怒,还感到了一丝侮辱。柳飞烟她怎么敢!!如此不知检点,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做出了这种事的女人,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指责他?柳飞烟凭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白丁的女儿,就算她伯父是知府,但也与他夏家相距甚远。眼下天命之女已然是他的女人,他一飞冲天是迟早的事,柳飞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居然敢跳出来挑战他?!
然而现在,夏清逸看到执剑站在他面前的钱浅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恍惚。这个女人,真的跟他认识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柳飞烟真的会用剑!军将出身的夏清逸只需一眼就能判断。她执剑的姿势非常标准,并不是花架子。柳飞烟居然会用剑!他从来都不知道……
“不知天高地厚!”夏清逸冷哼一声。柳飞烟会用剑又如何?凑上来只能自取其辱。少年成名的夏清逸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自信,他认为,只要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上官云深和他动手,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凤北溪抬起头,看向钱浅动了动嘴,但又什么都没说。她和夏清逸的想法都一样,觉得钱浅凑上来挑战夏清逸只能自取其辱,她本来想要劝钱浅不要这样,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算了!这是柳飞烟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她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柳飞烟的个性也是太过于睚眦必报,长此以往总会吃大亏,趁着没酿成大错,给她个教训也是好的,这都是为了飞烟好。
见到钱浅拿剑,君子玉和夜安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又后退一步,同时示意自己的护卫退远一些,不可随意插手。若不是转身就走太过明显,他们甚至想现在就离开。
风轻衍飞速瞟了一眼依旧抱着双臂一副旁观姿态的上官云深,之后也往旁边一让,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夏清逸惹下的麻烦,他乐得旁观,钱浅的挑战,夏清逸无论应不应战都很麻烦。若是迎战,未免有欺负女子的嫌疑,不应战,恐怕今日难以善了。
当然,风轻衍同夏清逸一样,觉得钱浅绝不可能在武力值上高过夏清逸,他甚至想,若是夏清逸下手重了,不小心打伤了这位不依不饶的柳小姐就太好了。一旁的上官云深和那个看起来很神秘的漂亮男人,应当不可能袖手旁观,绝对会给夏清逸一个结结实实的教训!
“夏将军,”钱浅笑嘻嘻地看向夏清逸:“您是武将,应当是使用长兵器的吧?需不需要向八皇子的侍卫借一柄长矛?”
“柳飞烟!”夏清逸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你……”
夏清逸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右边肩膀一麻,顿时谭中穴一股淤塞之气,似乎将他的经脉堵住一半。
!!!有人暗中冲他下手!!夏清逸环顾四周,愤怒得眼睛都红了。是谁?!居然如此偏帮柳飞烟这个贱人!
然而情势已经容不得夏清逸细想,钱浅已经拎着长剑冲他冲了过来。情急之下,他迅速将附近的凤北溪推向一边,偏身一让,让过钱浅的攻击,之后抬起脚向钱浅的小腹狠狠踹去。
钱浅反应迅速地一侧身,手腕一翻,执剑狠狠向夏清逸的小腿劈过去。只是,夏清逸作为有经验的武将,反应自然也很迅速,他顺势向旁边一滚,转身就向君子玉的侍卫冲去。
那名侍卫没有得到君子玉的明确指示,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决定到底是否应该避让。仅仅在侍卫犹豫的短短时间内,夏清逸已经将他手中的长矛抢在手中。武器在手,夏清逸周身的气势顿时一变,他手执长矛,直直向着钱浅的咽喉挑去。
呵……钱浅乐了!长矛啊!她可是科班出身的长枪将军,这就叫做撞枪口吧?!她一侧身,避开了夏清逸的枪尖,转身一剑削向夏清逸的手腕。
“说过几次了!你是个剑客!”看到钱浅的应对招式,夙离又开始暴躁:“你手里拿的不是唐刀!能不能动动脑!”
“是!”钱浅答应一声跳起来,抄起剑冲着夏清逸的右肩刺去。夏清逸想旁边一让,瞬间两人又错开了。
与夏清逸的对战,钱浅真的是竭尽全力。然而仅仅练习了一年多剑法的她用剑还是不够熟练,虽然夏清逸被封住大半功力,但钱浅对上他还是颇为吃力。好在她跟上官云深打了一年多的架,再加上她之前是个真•武将,因此对战的经验不缺,依靠对于夏清逸行动轨迹的准确预判,钱浅凭着抖机灵也还能勉强撑下去。
只是夙离对于钱浅的表现似乎不太满意,站在一边旁观许久之后,又开始有些暴跳如雷的趋势。
“我说过要提高速度!”
“剑是双刃,要提醒你几次!”
“招式又乱了!静心!”
……
不行!钱浅浑身被汗水湿透,额上的汗已经流进她的眼睛,手臂上刚刚不小心被夏清逸刺中的伤口,被汗水一蛰火辣辣的疼。时间拖得太久,她的体力已然接近极限,执剑的手臂越来越沉,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