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破禁是会承担一定后果的。
譬如,在某一次关键时候,起卦失算;譬如,身体会承受一定伤害;最为严重的,则是寿命受损。
罗飞似乎经历很多,大有少年老成的感觉。
他先对我鞠躬,而后又恭敬地向龙动行礼。
“好说好说!”龙动笑了笑,眼神瞪了我一眼,觉得我把他带来,是利用了他。
“龙大叔,医者仁心,我要不是相信你的医术,也不会请你一起来的。”我笑着说。
龙动一甩手,没有接话。
罗飞在前面带路。
我与龙动跟在后面。
在上台阶前,龙动伸手拉着我,又给了我一块黑布,指着方口罐子:“把它罩起来。要不然,你看起来,像是个上门挑衅的人。”
“还有这个说法。”我一愣。
可能是罐子形状,如果乌云寨有养蛊人,会觉得我是上门挑衅的。
我用黑布包好方口罐子。
“这个寨子,与汉人的沟通更少。记住,你现在是个苗人。”龙动再次交代。
顺着台阶往上走,在靠近山腰位置,出现了一个洞穴,洞内散逸出微弱的煞气。
同时,还有一些声音。
“罗飞,这是什么洞穴?”我驻足问罗飞。
“这是蝎子洞,每年采集回来的蝎子,挑选之中,都会放到里面去的。”他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并没有在这处洞穴。
原来是蝎子活动发出的声音。
可是,单纯只是蝎子,又怎么会有煞气?
目前,还不能确定罗飞体内的邪气,与这蝎子洞有没有关系?
我没有再问,继续往前走。
天完全黑下来,我们上到了乌云寨上。入口的大门有五米宽,都是石头垒成的,大门关上后,整个寨子,会成为一个坚强的堡垒。
看来是百年前,战乱匪盗丛生,此地的先民以此为堡垒。
“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要去见我奶奶。”罗飞说。
“我等着你。”我笑着说。
罗飞飞快地跑进去。
“乌云寨有一只七色蛊。说是在老太太手上。如果老太太不欢迎我们。我们立刻退回去。”龙动这时靠近我,压低语调。
七色蛊?
我不由地皱眉。
“要是非闯进去不可呢?”我小声问。
“可能一个月之内,你外表看起来没什么怪异。但是你忽然之间,吐血而亡,心脏呈现蜂窝状!蛊毒发作而死。”龙动说。
我手掌有些发凉。
白茶峒有金蚕。
乌云寨听起来,有一只七色蛊。
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只可惜,来了这么些天,还没有见过金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连它的威力,也只是在众人口耳相传。
“那七色蛊,与前一日,我杀的螳螂蛊相比,哪个更厉害?”我小声问。
“当然是七色蛊厉害。”龙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时,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引着两个人走到了寨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谁请你们来的?”男子不客气地说。
“我等受罗飞所托,特来这里,给他母亲看病。”龙动客气地说,整个人显得非常地谨慎,神态也很恭敬。
“原来是那孽种请来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名医高人!滚!”男子冷笑,越发不客气。
我胸中顿时火冒三丈,看了一眼男子,说:“与你何干!”
我为了罗飞破禁,是因他于我有恩。
这狗眼看人的东西,我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龙动伸手拉了我一把,脸上依旧陪着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感觉到我的愤怒,也有了几分火气。
“我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与男子对视,毫无惧意。
“大伯,大伯……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刚问过奶奶,她同意了。”罗飞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又对我与龙动说,“这位是我大伯罗大鹿。”
“看你交的什么朋友。你这孽种,看着你我就心烦。”罗大鹿甚是鄙夷,说完话,便施施然地走了。
罗飞无奈地苦笑:“让你们见笑了。”
“疯狗而已!”我笑了。
“我奶奶答应了,不过在你们给我阿妈看病之前,她要先见你。”罗飞说。
龙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可以啊!”我笑了一声。
“对了,她是你亲奶奶吗?”我问他。
“嗯!”罗飞叹了一口气,想多说什么,最终一咬牙,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时,一轮满月悬在天上,好像伸手就可以触摸。
寨子人声鼎沸,不少屋檐下,簸箕里还有晾晒的蝎子和蜈蚣。
这两种东西,虽然有剧毒,也是一味药材,也能成为救人之物。
蝎子与蜈蚣,会食用腐肉一类,有的以蚯蚓为食,能维持森林的生态平衡。
最终我们停在乌云寨的祠堂前。
整个寨子,要数祠堂最为豪华。
两盏白纸灯笼高高悬挂,祠堂的大门虚掩着,开了一道缝隙。
“记住,白茶峒的规矩,在这里,也是适用的。不要用阴阳秘术,窥视他们的祠堂!”龙动悄然地说。
我忙收起念头。
“我奶奶说了,来的两人之中,她只见年纪小的。大师,你可以进去。”罗飞有些难为情地说。
“我不能跟着进去吗?”龙动忙问。
“我奶奶说……你不够格。”罗飞小声说。
“什么?欺人太甚,看不起人啊!”龙动有些生气,声调也变高了。
“龙大叔,不要生气。我先进去,你就坐在这边上好好休息。”我忙安慰他。
龙动哼了一声,他虽然知道要谨慎,不能胡乱发飙,但毕竟也是爱面子的。
我安抚了他之后,便要往祠堂里面走,走出几步,发现罗飞没有跟上来。
“你也不进去吗?”
“我奶奶说,她与你交谈,我也不能留在身边。”罗飞眼神愧疚,很是担心我步入龙潭虎穴之中,“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去。”
“没事!”我淡淡一笑。
乌云寨的当家老太太,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像是明白了我的用意,特意给我来个下马威,让我明白,一切逃不过她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