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老头安逸地躺在摇椅上,左手拿着晶莹剔透的棒棒糖,右手比出剪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这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但文字内容写着“来自陈祭酒的关爱,仙宫中的棒棒糖,8万冥宝花的值!”
神曹气得牙齿打颤,一时间难以自控,一拍桌面站起来:“他脑子有问题呀!圣君的冥宝都敢骗!”
天曹叹口气,语重心长:“谁说不是呢?你再不加以管制,怎么得了?”
看着照片中老头甜蜜的笑,神曹浑身发抖。
圣君何许人也?
是属于只要他老人家点点头,就有资格接任第十一殿阎王之人啊!
小陈是疯了吗?骗他的钱,还想不想在地府混了!
“管,这事儿得管,再任由其放纵下去,我都要被他害了!”神曹咬牙切齿。
天曹冷哼一声:“早就提醒过你,你不听啊,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神曹不服气,低着头不吱声,反复看着那条朋友圈。
良久过后。
“会不会真如圣君所言,这是来自仙宫的仙果?”
橘黄色的真知棒经过哈喇子的加持,在灯光下光彩闪耀,熠熠生辉,仿若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仙气。
天曹白眼道:“胡扯,陈飞能联系到仙官?快停止对他的幻想吧,赶紧作出批示,命令他把冥宝还给圣君。”
“还记得吗?当年圣君一怒,血溅阎王殿,誓要为十一殿阎君平反昭雪,连秦广王都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神曹愁眉苦脸:“能忘吗?”一咬牙:“行,我这就给那混球做出指使。”
“不是指使,是命令。”
“对,命令!”
……
“老大你死了,你废了,你前途没有了,你知道那个钟正南是谁吗?”
陈飞心中早就有数。
不就是个利用学堂敛财之辈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众所周知,学堂上课期间外来人员是不得入内的。
请问上次给自己塞钱的袁天是怎么进来的呢?
这里面,问题大了。
“你倒是说说。”
“赐福镇宅圣君!”
陈飞皱起眉头:“什么玩意儿,不认识。”
“好,我说个你认识的,他姓钟,名馗,字正南,你认识了吧!”
陈飞拍案而起:“钟馗!”
“对啊,你死了,这把你真废了,坑了人家8万冥宝,等着他老人家秋后算账吧。”
“老大,真不是我不仗义,我准备辞职了,马上我娘要生二胎,我得回去照顾她老人家。”
一路走来,你说你惹个冥医部总管,纪查部小队长,拘魂部中队长,拘魂部大队长。
哪怕是阴帅。
我忍了。
你特么现在连圣君都敢欺负,咋的这地府装不下你了是吧?
准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混了是吧?
家里有矿啊?
金矿也不能这么玩儿啊!
陈飞呼吸急促起来:“闻东你不要有情绪,你都看见了,不是我要收这么多钱的,是他自己给我的,我拦不住啊!”
“老大,亲老大,爸爸!你现在赶紧把冥宝给人退了,再封个大红包给圣君行吗?不行这钱我来出,我下辈子的老婆本也攒了点的。”
陈飞忽略了闻东藏私房钱的事,现在他一个头两个大,到底怎么了,自己怎么就陷得这么深呢?
响了半天。
“他堂堂圣君来我们学堂看什么大门啊!脑袋被门夹过了?!”
闻东无奈道:“当初第十一殿阎君忽然消失,所有矛头直指十殿阎王,他与十一君私交甚好,就冲到阎王殿想帮他报仇来着。”
“但十殿阎王不认账,死活说和他们没关系,十大阴帅全体出动维和,圣君没有证据,就杀了谢必安的秘书泄愤,接着就辞官隐退了。”
陈飞听得心惊胆战。
这老头年轻时是有多狂,敢在阎王殿杀人,显然没把这些个阎王放在眼里啊。
“那个十一君什么来头?为啥会消失?”
闻东叹气道:“这我咋知道。只知道十一君道行极高,凌驾于所有阎王之上。封号是‘靠山王’,东岳大帝亲封的。”
陈飞似欲刨根问底:“东岳大帝又是谁?”
“曾经天庭和地府是分开的,东岳大帝就是地府的主宰,麾下东南西北中,五方鬼帝。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
“接着天庭出面干涉地府正权,罢了五方鬼帝兵权,但级别不减,算是和十殿阎王平起平坐。”
“从那以后,地府就成了天庭的下属单位。哎呀老大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这些事和我们也没关系。”
陈飞收回思绪,的确,这些事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还是想办法拍好钟馗的马屁才是。
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神曹。
“你他妈疯了吗你?!连圣君的冥宝都敢骗!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陈飞连忙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领导,你都知道啦……”
“我他妈能不知道吗?!现在立刻马上!把冥宝还给圣君!再去凤来楼定包间,给圣君赔罪!”
陈飞一个头三个大,若把钱迅速归位,自己身无分文,哪来的钱请酒?
“知道了,别啰嗦了,我已经够烦的了。”
将电话挂断,陈飞站起身走向门卫。
五分钟的路程,在陈飞身上似乎走了千万年。
“陈祭酒来啦?有啥指示?”老头连忙站起身。
陈飞挠挠头:“大爷,那个棒棒糖真不值钱,我回去一看您给了我8万冥宝,太多了,我不能要。”
看着陈飞手中的宝钞,老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陈祭酒,老汉虽穷,但这宝钞都是清白干净钱呐,您说什么也得拿着。”
向我钟某人纵横地府这么久,陈祭酒的想法我能不明白吗?
上次的那个袁天,根本没这号人,就是我闲得无聊幻化出来,想试探试探他的。
陈祭酒为人正直,是地府少见的好阴官,一下子收这么多钱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可,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老头一拍胸口,乐呵呵道:“陈祭酒您不用担心,老汉给您写个保证书,这都是老汉自愿的,与您无关。”
陈飞顿时眼前一亮,真要是如此,恐怕连神曹都挑不出理儿啊。
“行!”
三五秒后,老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明了一切与陈飞无关,所有事情都是钟正南个人主观意愿。
陈飞松了口气,抓着老头的手一通摇晃:“大爷真是太感谢您了,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向组织提出,组织必定大力支持!”
老头笑着摇摇头:“不用不用,现在这样挺好。”
陈飞踏踏实实地回了办公室,脑中充斥着闻东的溜须拍马。
“废话,特么我陈飞是谁?一个圣君就把我吓唬住了?你逗我似的。”
“是是是,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过了,先不辞职。”
“滚你大爷。”
……
“听说了吗?陈飞不仅没把冥宝还给圣君,还逼他写下了保证书!这性质太恶劣了!”
神曹一个头三个大,不爽道:“你到底哪来这么多消息?!陈飞有这么大能耐吗!”
开玩笑似的,以前他有肉身,还能发发羊癫疯,现在就一破命魂在身,连那叫花子洪富贵都打不过。
这就逼迫圣君写保证书了?
天曹一个头四个大,这消息哪儿来的?
来,大伙儿你们猜猜来。
别猜了,因为天曹已经把手机递了过去。
还是熟悉的朋友圈,照片中是一张洁白的纸,明晃晃的标题写着“保证书”。
内容大意之前说过,朋友圈里配着的文字是“陈祭酒工作作风踏实,两袖清风,值得地府全体同仁点赞!”
看到画面的那一刻,神曹“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他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