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院长的声音,王昊一直走到了走廊的镜头,院长此时正站在门口,对王昊做出请进的礼仪姿势。
那个房间与众不同,虽然身处病院最边缘地带,但它的房门是木头做的,连最简单的病房也要比这看的严实,房间里挤出许些阳光,徜徉在走廊的瓷砖上,看起来十分温馨。
那是王易呆了将近三个月的病房吗?哦,这才是一个病人该呆的地方。
不,王易没有精神病,院长他们都是疯子!
王昊的思想上打起了架,慢慢的转过头直接走了进去,那是一间很干净的房间,地板上没有多余的灰尘,两张病床相对房门而立,中间隔了一层囚牢,病床的后面还有一扇落地窗,外面的余晖直接照射进来,充斥了整个房间,不得不说,相比于其他的病房,这里简直是天堂!
院长立马走进来,从锁挂里掏出一根最为精致的钥匙,打开了囚牢的铁门。
“警官,就是这了!”院长将所有的窗帘都打开,整个病房毫无保留的展露了出来,“自从王易逃走后,我也没有派人打扫过,就一直搁着,本来打算这周结束来清理的,既然你来了,我们还是决定等您破了案以后再收拾,保证全力配合警官办案!”
院长说的义正言辞,王昊却毫不动容,随意的翻开病床上的被单,小声的对院长说:“你能给我讲讲王易的事吗?前因后果都跟我说说……”
“当然没问题!”院长跟在王昊后面,开始跟他絮叨起了往事。
……
院长说,第一次看到王易时,是在秋名山的一个晚上,当时院里接到别人举报,称有人在秋名山蓄意伤人,看起来是疯了,我们赶到现场时,王易正抱着一颗茉莉花树痛哭,我们上前去询问情况,谁知王易手持着匕首,发疯似的冲上来袭击我们,我清晰的记得,当时他哭得双眼浮肿,身上沾满了烂泥,上齿咬的下唇出血,痛哭流涕的自言自语:“求求你别走,求求你!”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就像自己的孩子遭受了委屈似得,我尽量没让警卫用电棒,而是先用叉子控制住王易,卸了他的武器后我们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最后押送回了医院,当时我们也想过要先报警,但警察来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索性就算了,反正病院的账单都会由政府报销,我们便私自开始替王易治疗。
起初,我们发现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总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古代的大将军,还自称是阿兰什么的,我们先用了附和型疗法,打算先配合王易在其他的人格中渡过一段时间,再用讲故事和聊天的办法让他想起原来的自己,最后达成治疗的目的,但是结果十分糟糕,一动手就失败了。
我们这时才发现,王易转换人格后,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量上都会增强很多,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打到几个警卫,没办法,我们只能中止了疗程,静观其变。
这件事过了两天,有一天晚上我去看他,猛然发现他蜷缩在角落里哭泣,我在门口问他怎么了,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默默的流着眼泪自言自语:“我该死,我该死!”
之后我们展开调查,发现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处于人格分裂的状态,我们只能用了电击疗法,王易这才说出了隐藏的秘密。
他说有一个女孩,为了他失去了自己的灵魂,还说自己每天夜里,都会有一个恶魔在自己心里侵蚀着自己的本真,他快要迷失自己了。
这是典型的妄想症和被迫害妄想症,当晚我们便给他换了个病房,也就是这里,和他同住的一个病人也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对于他们的病情,这样的环境对他们的治疗有所帮助,因此我们特地将他们安排在一起,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关系非常融洽,不会像一般病人一样打架撕破脸皮。
其实,这并不是王易第一次越狱,第一次的时候大概发生了八月初,按照规矩,那天带他们去操场上看电影,当时王易和同住的病人跟在最后,我一直在最后盯着他们,到了楼下,我内急,让警卫帮忙看着点,一趟厕所回来,发现王易竟然不见了,我估计自己也是对他情有独钟,感觉他在所有人病人里最为特别,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之后我们在电网下找到他,当时他头发全部炸了起来,脸上黝黑的一片,四肢像只蟑螂一样绷直,当时所有的警卫医生都吓坏了,连忙将他从电网里弄了出来,本以为已经死了,没想到在急症室竟然醒了过来,全身上下任何部位都没有任何的损伤,在床上呆了半个月,又可以重新下床走动了。
我当时去慰问王易怎么样,他只说电网太强了,差点把自己弄死,庆幸自己即使召唤出了阿兰,否则就真的挂了,我报以苦笑,安静的退出了房间,这才明白他的病情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越来越加深,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已经接受了那个叫阿兰的人格。
我们将电网的电流给调低,至少不会当场致人死亡,就在这不久,王易的第二次越狱,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那时九月半,距离上一次越狱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当时外出放风,他不知从那里捡到一根铁丝,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的打开房门,从二楼的垃圾口逃走了,我们也是第二天才发现他,当时他躺在电网旁边,已经不省人事,和上次一样,全身几乎都烤焦了,我似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这次依旧在医院呆了半个月,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就在我们所有人都质疑他的身体是否是正常人时,他依旧笑嘻嘻的对我说:“真是庆幸,倘若不是阿兰,真的就挂了!”
我们都捏了把汗,回去后我又让警卫把电网调低,以防弄出人命,我当时真怕他会第三次越狱,倘若真的下次他的阿兰没出现,病人失去了心灵上的依靠,或许真的就抗不过下次了。
我本以为他会吸取教训,事不过三,没想到半个月后,他又实行了第三次越狱,我万万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成功了。
当时他骗警卫自己的药掉到了病房外,要求帮忙递一下,警卫上去,忘了王易身上还有阿兰的那重人格,一下便被打晕了,王易偷了钥匙,从二楼垃圾口爬了下去,依旧是那片电网,但是这一次,他已经不再惧怕那微弱的电流,毫无犹豫的穿了出去,逃出了医院。
我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其实前两次的越狱,都是为了点三次做准备,他用苦肉计,故意骗我降低两次电流,好为自己的阴谋做足准备,我还是低估他了。
……
院长长吁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沧桑。
“跟王易一同呆在病房的那人,他到哪去了?”王昊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床铺,好奇的问道。
“哦,忘了说,那人在八月初,也就是王易第一次越狱前几天,因为治疗成功,出院了,当天王易也找过我,问我能不能立刻出院,他这才来了几天,我当场拒绝了他,这才有了之后的越狱……”
“出院了?”王昊揣着下巴,仔细的思考起来,“那人叫什么?”
院长想了片刻,快速的翻开了文件夹,没过多久,他的脸上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端详着上面的字眼,似乎看不清楚,又带上了老花镜,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的说:“哦,找到了,叫叶无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