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她敢亲傅津南吗?傅津南也不会由着她来吧?
  正想找借口拒绝,柯珍忽地一笑,笑着说:“我开个玩笑。”
  说着,柯珍的眼神落到了后面。滞了两秒,柯珍扬起笑重新回到舞台。
  离开前偷偷拍了两下唐晚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在为她刚刚的举动道歉。
  演唱会散场已经十点半,唐晚跟傅津南提前几分钟离场。
  出了奥体,唐晚跟着傅津南坐上车回酒店。
  兴奋了三小时,唐晚累得不行,上车就瘫在了座椅里休息。
  嫌睡得不得劲,唐晚揉了揉眼睛,毫不犹豫躺在了傅津南大腿上。
  傅津南见了,眼皮一掀,说起了风凉话:“吼了一夜还知道累?”
  唐晚猛地睁开眼,对上傅津南薄淡的眼眸,唐晚故意往傅津南怀里拱了一下,张嘴说:“演……”
  喉咙吼哑了,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手舞足蹈了半天,傅津南倒是读懂了唐晚的意思——
  演唱会都这样啊,谁像你那么闹的场子都能睡着。
  胆子大了。
  傅津南想的是。
  中途,柯珍给傅津南打了电话。
  当时车厢一片安静,柯珍说的话全进了唐晚耳朵。
  “三哥,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呗?顺便叫上满满吧。”
  傅津南沉默两秒,问:“哪儿?”
  柯珍还在演唱会现场,背景太吵,扯着喉咙说了两次:“就这附近。我订好了位置给你发消息。”
  傅津南没拒绝也没答应。
  电话挂断,唐晚仰着脖子盯着傅津南的喉结看。
  喉结凸出、性感。
  盯了两秒,唐晚满眼期待:“你会去吧?”
  嗓音哑了,说出的话跟胡乱拉二胡似的,太难听了。
  傅津南垂眸凝了凝怀里的人,故意说:“不去。”
  唐晚小脸一垮,抓着傅津南的袖口磨蹭,“去呗。我还喜欢柯珍的。再说了,她刚刚还说请我吃饭呢。”
  傅津南挑眉,“什么时候说了?”
  唐晚一脸骄傲:“就刚刚啊。不刚跟你打电话吗。”
  “满满,你?”傅津南似笑非笑看着唐晚那双狡黠的杏眸,问。
  没等唐晚回,傅津南又问:“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唐晚舔了舔嘴唇,笑得一脸无辜:“……也没你说的这么熟。就我回重庆,我俩刚好一节车厢。”
  “还有满满是我小名。我爸取的,他是医生,脑外科的,经常进手术室。生我的时候他手底下有个病人没撑住去世了,就给我取了满满,希望我圆满快乐地长大。”
  说到这,唐晚停顿了一秒,歪着脑袋评价:“其实我爸这名儿取得不怎么好。他有次手术失败,被病人家属骂得不行。还有人骂他,死了就死了,能怎么办。”
  傅津南面不改色瞧着怀里的姑娘。
  还以为她会哭,没想到铁石心肠。不但一滴眼泪没流,还笑得出来。
  “谁那么不懂事,说这不要脸的话气人?”傅津南捏了捏唐晚的耳垂,慢悠悠问。
  唐晚笑了笑,说出的话极淡:“我才十三岁呢,哪儿能记那么多。”
  “那你爸现在还做医生?”
  “没,那场手术后我爸就没了。我妈第二年就改嫁了。”
  傅津南手一滞。
  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唐晚身上,唐晚闭着眼皮由着他看,也不管他,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
  没几分钟就到了酒店。唐晚嗓子还哑着,傅津南路过前台要了清音丸。
  唐晚倔,怎么都不肯吃药,傅津南哄了好一会儿才骗她吃了两颗。
  吃完,小姑娘捧着玻璃杯问他:“我都吃药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吧?”
  傅津南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场气笑,“这又什么道理?”
  唐晚不为所动,厚着脸皮问:“我本来就不想吃药。你逼我吃还不能让我拿点好处?”
  “得,当我喂了白眼狼。说说,要我做什么事?”傅津南往沙发一坐,斜着眼觑了两眼凑在跟前的人问。
  见傅津南这么好说话,唐晚身子往前一凑,大大方方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现在还没想到,以后说呗。”
  “我欠你一人情,是这意思?”
  “嗯。”
  傅津南一巴掌拍在唐晚屁/股,笑眯眯打趣:“能耐了。”
  —
  柯珍定的位置就在奥体附近。
  一路上唐晚说了柯珍不少好话,傅津南当没听见,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快到包间门口,傅津南才不经意地提了句:“珍珍疯起来不要命,你少跟她接触。”
  唐晚吐了吐舌,没再说话。
  不过看她那满脸怀疑的表情,傅津南知道,这姑娘有主意着呢,他说的话能听进去才怪了。
  柯珍早到了。见到唐晚见人进来,柯珍抬起头同傅津南解释:“三哥,重庆火锅最有特色。来都来了,再不喜欢也尝尝?我点的鸳鸯锅,你涮点素菜,这菜都新鲜。”
  傅津南倒也没甩脸子,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
  饭桌上唐晚吃得最欢,时不时地拿起筷子往红汤里烫菜。
  汤底红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怕辣。
  傅津南皱了好几次眉,筷子没伸一下。
  唐晚有下吃得太急,辣椒呛到喉咙,呛得她满脸憋红,止不住的咳嗽,眼泪也哐当哐当掉。
  傅津南见了,给她倒了温水送在她手里。唐晚咕噜咕噜喝完,嗓子眼还是辣。傅津南又替她倒了一杯水,还替她拍了拍后背。
  柯珍见这场面,神色一愣。
  她还没见过三哥这样伺候一个人。
  吃完,傅津南去了趟洗手间,柯珍同唐晚在门口等。
  柯珍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先走,临走前上下打量了一圈唐晚,同她神色复杂说了句:“三哥对你挺好。”
  唐晚眨眼皮,承认:“是啊,挺好。”
  “可是三哥不相信爱情。”柯珍又说。
  这回儿唐晚没吭声,目不转睛盯着柯珍。柯珍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你别陷太深。”
  直到柯珍离开,唐晚还没回神。
  怎么可能呢。
  她已经陷进去了。
  第29章 流氓【两章】【修】……
  疯了一晚上,唐晚累得半死,上了车就阖眼睡觉。
  一觉睡醒已经第二天凌晨六点半。
  早上起了大雾,窗外白茫茫一片,视线看不出十米。
  渝州宾馆楼层不高,大雾下,跟处在仙境似的。
  重庆是个雾都,尤其是冬季最为明显,一旦起雾,整座城市都陷入茫茫白雾,颇有“天上宫阙琼楼玉宇”的味道。
  唐晚睡得太长,脑袋晕乎乎的,迷迷糊糊爬起来、坐在床头缓了好长时间。
  揉了把脸,唐晚顶着鸡窝头,扭头看向旁边的傅津南。
  傅津南睡相极好,只占了一小块地方,连被子都只堪堪遮了一半,空气中露出大半边身子,还好屋里暖气开得足,要不然怕是要冷死。
  唐晚心虚,小心捞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往他身上掩了掩。
  盖好被子,唐晚动作轻缓地下床。昨夜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酒店的浴袍,身上还有股橙子味,应该是洗过澡?
  唐晚低头闻了闻,嗯,好像还有火锅味。
  没找到鞋,唐晚绕过床头,伸出脚指头勾傅津南的拖鞋。
  傅津南的鞋码很大,唐晚穿着跟小孩偷穿大人鞋似的,后脚跟露出好大一截。
  好不容易走到洗手间门口,唐晚还差点被绊倒。脚趾撞到门跟,唐晚疼得直吸气。
  愤懑不平地低头看了眼拖鞋,唐晚费力走进浴室。时间还早,唐晚脱了拖鞋、扯掉身上的浴巾重新洗澡。
  浅黄色的沐浴露往身上抹了好几圈,确认没有火锅味了唐晚才打开喷头冲洗干净。
  洗完,唐晚重新裹上浴巾,将头发吹得半干了才出浴室。
  傅津南还没醒。唐晚扔下手上的毛巾,提着拖鞋赤脚走到床边将拖鞋随手扔在地板上。
  扔完,唐晚一屁/股坐在床侧观察傅津南的睡颜。
  傅津南的睫毛很翘,根根分明,又密又黑。嘴唇浅粉色,唇瓣又薄又软,就是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太毒了。
  没被毒死还真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