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时师徒二人已经处于半m-路的状态了,这种事情,对于经验丰富的二人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尽管他们自从进入密林就笔直向西,但不知怎地,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准正确的方向,似乎西才是东,又仿佛每一边都是东。
别看玄素已年老目huā,但他还远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他在山川大河中游历了一辈子,什么样的地形地貌没有见过?往常只要走过一遍的路,他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白天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到了晚上,四下里到处都是m-m-ngm-ng的一片,任何事物都看不清楚,就连与他近在咫尺的丁二都显得模糊不清,雾气大得着实是有些离谱。
作为搬山派的m-n中之人,像罗盘这种东西玄素自然是常带在身上的,然而此时就连罗盘都失去了作用,时而定在一个方向停住不动,时而如同陀螺般的来回lu-n转,等再次定住之后,指针却又指到了另一个方向上去。简直把玄素n-ng的一头雾水,说起来自己也算耍了一辈子罗盘了,没想到时至今日,手中的罗盘却连个方向都指不准了。
玄素这一生行走江湖,他所经历过的怪事比丁二吃过的死人还要多,值此关头,他知道这种离奇的情况必然是事出有因。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任意lu-n闯会反而越走越lu-n,到时便会真的陷入到m-途当中了。
于是他嘱咐丁二小心行走,随便找个背风的地方忍上一宿,这密林里湿气太重,待到明早日出之后,ch-o气渐退,四周的情况也自然会一目了然。
那密林生长得茂盛之极,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植物的种类更是多如牛m-o,也正因如此,奇枝异草,毒虫怪蟒也是随处可见。丁二心疼师父已经劳累了一天,害怕他在行走之际会有什么闪失,于是他便将玄素负在背上,迈开两tuǐ的信步飞奔。
行至半路,丁二渐渐感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向上倾斜,似乎正在往地势更高的位置跑去,并且随着湿气的加重,地面上的泥土也相应变得松散起来。他心想若要避风就应寻找低洼的地势,越跑越高岂不是背道而驰?
于是他连忙停下脚步y-待转身,可没想到这双脚刚一停下,他便感觉脚下又松又软的毫不着力,似乎地面已经变成一滩散沙,完全无法承受他们师徒二人的体重。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猛然间他只觉两脚一沉,紧接着便是‘噗嚓’一声闷响,师徒两个一起从下陷的地面中摔落了下去。
这一变故虽来得突然,但丁二也是经过数十年历练的秘法奇人,他身在半空中就已拿定了姿势,防止自己人仰马翻的躺在地上,若是那样,最先遭殃的便是他背上的师父。
好在这陷坑并不算太深,约莫下坠了四五米后,二人便落到了陷坑的底部。在双脚触及地面的一瞬间,丁二两tuǐ上的肌r-u猛地一绷一放,就此将下落的冲力卸了下去,随后他轻轻向旁边一跳,避开头上还在兀自洒落的ch-o湿泥土。
望着头顶破开的大d-ng,见多识广的二人都很清楚,这是因为此处乃是一个中空的土丘,再加上土质稀松,又恰逢夜晚的ch-o气浸湿了泥土,使得地面无法承受二人叠加在一起的重量,因此才会踩塌了地表摔落下来。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以丁二的能力,总能想个办法回到地面上去。但此处乃是一个天然的地x-e,倒恰好是个背风避寒之所,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去也不迟。
尽管这地方多有蛇虫鼠蚁,师徒俩经常在野外行走,自然备有驱虫的y-o油。况且丁二一身yīn寒的尸气,寻常的毒物唯恐避之不及,一般情况下也不用担心这些细枝末节。
爷儿俩举着手电缓步前行,本想找个相对狭小的地方用以栖身,却没想到这地d-ng竟然大得惊人,往里走了约有百十来米,整个地d-ng反而变得越来越大,放眼望去,无论哪一面都黑漆漆的看不着边际,根本就无法判断面积的大小。并且地d-ng中到处都是从地面上直穿下来的粗大树根,就好似一根根巨大的柱子一般,让人看上去眼huā缭lu-n,更加无法分辨东西南北了。
师徒二人怕m-了方向,不敢再随意lu-n走,于是便找了个略微干燥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丁二在地上打好了铺盖,让疲惫不堪的师父早些休息,自己则坐在旁边守夜,因为他总感觉这地d-ng之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时至午夜,玄素道人正独自沉睡。突然间d-ngx-e里面传出了一阵怪异的响声,‘哒,哒,哒’像是水滴砸地之声,又像是什么人在蹑手蹑脚的轻步而来。
丁二立即意识到有事发生,急忙站起身来凝目四望。这d-ng里并没有浓重的雾气,只要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便全部都能一目了然。
可仔细地看了半晌,却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视线之中除了树根就是藤蔓,没有看见有什么人藏在暗处。
然而此时丁二却变得更加警觉起来,因为他注意到一个古怪的细节,那就是当他站起来的一刹那,那‘哒哒’之声也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了,似乎是为了不被他发现,又仿佛是躲在暗中注视着他。
他屏住呼吸等了良久,依然听不到那声音再次出现,当即脑子里面就开始快速分析,是自己过于敏感了?还是真有什么外人在监视着自己?
丁二这人虽然略显憨厚,但却并非鲁钝之人,他默想了片刻,心中便有了应对的计较。于是他松了口气假装放心,索x-ng躺在师父身边闭眼入睡。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诡异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丁二一直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当那声音再次发出之时,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声音已经距离自己近了不少,显然,对方是在偷偷的向自己靠近。
丁二这人从不信鬼,小的时候他还深信不疑,但跟着玄素这么多年以来,光是生吃死人就吃了数千具尸体,他小时住的那间地窖中四面墙壁都挂满了骷髅头,为的就是计算他食尸的数量,用以测算他的功力进展。要说这世上有鬼,那些被自己吃掉的人岂不是早就该找自己索命来了?
是以他对此道颇为不屑,在他看来,那脚步声若不是图谋不轨之人,便是什么山中野兽,想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袭击二人。
确认了那脚步声正朝自己蹑足而来以后,他连忙坐起身来摇醒了师父。玄素在这环境恶劣的地d-ng中也没有睡得太沉,被摇了两下就睁开了眼睛,不解地问道:“娃子,天亮了么?”
丁二摇了摇头,打了两个手势告诉师父附近有危险,然后他便弹地而起,直奔着刚才发出声音的位置扑了过去。
苦修了数十年的丁二,身体上的每项机能都不容小觑,他刚才一直在仔细分辨那声音的位置,既已判定,就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偏差。
他以迅雷之势飞奔上前,心想一定要把这装神n-ng鬼的家伙抓到不可。若是活人,便好好的教训一番让他长些记x-ng,若是山兽,便当场毙了,扒皮烤熟给师父下酒。
此刻他所奔向的位置乃是一根极粗的树根,从d-ng顶直穿下来,又chā进了d-ngx-e的地面中去,那树根足有一人来粗,完全可以挡得住一个人身子。
对方似乎也已察觉到了丁二的bī近,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之时,对方便索x-ng不再躲藏,在丁二距离那树根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猛蹿了出来,反而径直朝着丁二冲了过来。
丁二见对方终于现出了身形,当即便运气凝力,准备给对方来上重重的一击。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非人非兽,当他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顿时就嗡的一声,慌lu-n之间急忙收足停步,却不料想因为自己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两只脚竟也有些不听使唤,一个趔趄,就势摔在了那东西的脚下。
之所以他会被吓成这样,那是因为从那树根后面跳出来的,乃是一个浑身雪白的人体骷髅……
丁二生怕是自己看huā眼了,躺在地上还不忘抬头细看。
只见那骷髅的双眼如黑d-ng一般,全身的骨骼光滑洁白,牙齿健全,根本就不像是r-u体腐烂光了了陈年老骨。并且那骷髅的一张大嘴还在上下活动,紧跟着便有一串口水从牙齿之间流了下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骷髅真的是鬼,他以前曾听师父说过,民间有一种奇m-n异法,可以用丝线控制人体,名曰“尸偶术”。想到这里他将视线向骷髅的头上看去,却并没发现有任何丝线的踪迹。再加上那骷髅口中的口水不停的流下,就算他再怎么执拗,也不可能再认为这是什么控制尸体的尸偶术了。
此时玄素也随着丁二赶了过来,一见到那站立的骷髅,立即变得面无人s-,跟着他就颤声叫道:“妈了个巴子的活见鬼了,娃子还不快跑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