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能够那么肯定的说,吴师傅一定是撞鬼了,其实是有原因的。
为了更加确定,我又问了吴师傅一遍,“你说,当时你开车撞死了黑猫,然后又把它给埋掉了。但埋掉了之后,第二天,你回去找的时候,却发现坑被刨了,黑猫的尸体也不见了。是不是这样?”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吴师傅点点头说道,“我当时吓坏了,才跑去找左大师的。”
“哦,你找了左大师帮你?那结果呢?”我问道。
以左兰山的能力,想要摆平这件事情应该不难。我好奇的是,他明明可以帮忙,却为什么袖手旁观?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吴师傅粗重的喘息着,像是十分紧张的样子。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道:“其实,当时,左大师问过我这件事情的经过。我讲了之后,他说,问题应该不是那只黑猫,而是那个等在路边,冲我招手的人!”
“唔,他确实是个重点。”我点点头道,“你当时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嘛?确定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是……”他刚想开口,却明显是犹豫了一下,半晌之后,才对我说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又不太确定了。当时看到她招手的时候,我觉得是个女人。可车从她身边经过,那速度虽然很快,但我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我看到她……额,她……好像突然变成了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我……当时天色太黑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看错。”
女人,突然变成了一身黑衣的人?
蒋毅峰或许是听的无聊了,便打趣了他一句道:“怎么?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当时碰上的是鬼差吧?”
“倒也未必不是!”我皱着眉头说道。
车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有点儿闷,蒋毅峰看着我不说话,吴师傅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在尽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
“我的车上有血!猫血!”他突然说道,过于响亮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肯定是撞上了那只猫,那不是幻觉!也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左大师当时跟我一起过去看过我的车,就车盖子左前方的地方,一大块血迹,那绝对不是作伪!我光洗车都洗了好久,才总算把那些血给洗掉了。”
“等等!”听到这里,我脑子朱中灵光一闪,却没有抓住,只得问道,“你确定是一大块血迹?按理来说,一只猫没有多大,即便是你撞上它,也不太可能撞出一大块血迹的。你确定你真的没有撞人?”
“我……”吴师傅的脸色显得有些慌张,但依旧回答道:“我不确定没有!但后来我顺着原路回去看过,没发现遇到那人的地方有血迹,也没听说那里有人受伤或是怎么的。那应该也就是没有吧!”
听了他的话,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把话都说全了,而且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的话,那我也只能暂时这么解释了。”我想了想,理了理思路,随后对他说道,“按照你的说法,你遇到的事情来源应该是那只黑猫。我教你一个处理的办法,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会处理了。其实,很简单的。”
听我这么说,吴师傅连忙点头道:“您说,您说。”
我说道:“猫这种动物,往往活动于夜间,且颜色为黑,也就是说明象征着阴气、阴暗,等等,本身就是比较邪性的东西。我能帮到你的不多,作为抬棺匠,我也就仅仅只能是从葬法的角度上跟你讲。据说,猫这种动物本身邪性,一旦死去,尸体触地,很快的时间之内就可以马上成为精怪。而且,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人,也没有人性可言。祸害人,在它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为了避免它会化作鬼魅害人,对于猫的尸体,处理方法一般是高高的悬挂在树上。不让它沾地,一直到尸体自然腐化、风干,只剩下一层皮毛为止。”
“原来是这样!”吴师傅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随即,他又惆怅起来。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可是,小棺爷,我都已经做错了。难道就要一直被它这么折磨下去吗?我现在开车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黑猫突然扑过来。要不然,就是大脑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间 就是一片空白。总是这么开车,就像刚刚一样,那多危险啊!再这么下去,我这谋生的法子可就要丢了啊!”
他应该是希望我画个万能的、可以长期使用的符咒给他,用于避鬼。但我并不想这么做,作为抬棺匠,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而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他去找过左兰山。左兰山没有给他解决问题,反而是将他推给了我。这就足以证明,要么,事情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以左兰山的能力,没法救他。要么,就是左兰山知道真相,但并不想帮他。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事情由我接过来,都很不妥当。
左兰山是道士出身,虽然他一直说这里不如我,那里不如我。但我知道,起码在这种驱鬼降妖的事情上,我是拍马都追不上他的。更不用说,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根本也不可能解决得了。
而如果这件事情是被他拒绝接手,而作为搪塞,将这事情推给了我的话。那暂且不说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原本就不大,就单说就算左兰山真的因此而把事情推给我。那既然他觉得不方便或是不应该接的事情,难道我就方便接了吗?
作为同行,我们忌讳的东西大致都是相同的,他不方便的事情,我基本上也都不方便,就不需要再去认真考虑什么了。
因此,在吴师傅求到我的时候,我无需多加思考,便对他说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这种事情,你还是去找左大师解决为好。我已经教过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吴师傅,我只是个抬棺匠,不是道士。你不能什么事情只要跟阴物沾边就找我解决啊!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吴师傅听了我的话,看上去很不甘心的样子。但在磨了我一会儿,我都没有答应他的话之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叹了口气,转回身去。车子很快被发动,重新在路上行驶起来。
从这里到我们居住的村子还有不短的一段路的距离,我在整个后半段行程之中,都一直在车内昏昏欲睡。一觉接着一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毅峰用力推我,我才觉察到,已经到家了。
天色已经晚了,我和蒋毅峰总不能这个时候叫人家返回县城去。而家中又没有什么地方居住,于是我便带着他去了村长家里,想要找个地方给他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