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蒋毅峰的受伤让本身就在竭力克制的我也突然暴躁起来,见他拦在我的面前,我是克制了很久,才因为手上毕竟还扶着一个伤者,这才没有跟他动起手来,但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代表了我的心情。我对他很不满,一分钟……不,应该说一秒钟都不想多看到他了。
“能说一句话吗?”林道长对着一笑,瞥了眼蒋毅峰,随后补充道,“单独!”
“单独?”我看了眼站着都很吃力、整个人的重量都快压到我身上了的蒋毅峰,果断的摇头拒绝,“不必了,你和姓田的关系不错,我和毅峰更是搭档。我没有什么需要瞒着毅峰的事情,你想说就这么说。不想说,就请你当条好狗,不要拦路!”
林道长对我侮辱性的语句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似的,他听了我的话,也仅仅是笑了笑,随后凑近了些,在我的耳边上轻声说道,“其实你知道的,我们不是初遇,昨晚,我们已经见过了。但具体见面的时间,其实要更早一些。当时,你可是伤到了我……们呢!”
听了他的话,我浑身突然像是过电了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
就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一股不属于活人的阴气从他……还有那只猴子的身上散发出来,冻得我忍不住想要发抖。
蒋毅峰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阴气猛地抬起头来,他揭开捂住伤口的手,我顿时也愣住了。
那伤口阴阴散发着阴气,满目黑色的脓血。显然,这不是被活物所伤的表现。
“你……”我刚想对他说什么,却觉得蒋毅峰身上突然一软,就往我身上倒去。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扶住他。却听到他用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说再多他也不会信你,先离开,再想办法。”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听得出其中的虚弱。
再看看冷眼旁观的田宗琦,我咬咬牙,心一横,扶着蒋毅峰离开了这里。
从这里回到县城有比较远的距离,回村也是同样的。因此,我只能暂时找了个可以遮风挡雨、不至于让蒋毅峰冷到加重伤势的地方,先将他安顿下来。然后才打开了包裹,翻找可以治疗阴毒的东西。
其实,所谓的阴毒,应该叫做‘尸毒’才对。
那是一种只有死去的人身上才含有的毒素,是一些起尸的僵尸用来进攻的法宝,通过尸毒,甚至可以达到扩大种群的作用。比如有人被僵尸咬到了,有一定的几率变成新的僵尸。
曾经有人说,所谓尸毒,就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毒素。他的主要作用其实是给尸体防腐用的!
由于古代人寿命都不算长,白事的频率比我……不,应该说比我正常情况下接到的生意要多很多。那么如果是在盛夏的时候人死掉了,又一时之间来不及葬掉,需要停尸,那就必须要考虑到防腐的问题。
我的同行前辈中,就有一些高人,发明了一些药物。在人临死……或者是刚刚死去的时候,灌进死者的肚子,让那种药物在其体内腐蚀掉所有的内脏,然后留存住。这样可以有效地让尸体防腐,不至于快速的溃烂。
也正是因为如此,尸体本身才带上了毒素。
但实际上,只要是死去的东西,不管有没有被喂过药,都会有这种尸毒。就好像腐烂的东西上一定会有一些泛滥的细菌一样,这是必然的事情。
之所以产生尸毒,实际上也是因为在生命终止的那一瞬间,人的所有系统、组织的功能就戛然而止了。毒素在不停地产生,但排泄、解毒的系统却不运作,以至于毒素残留在尸体之中,年数越长,毒素也就越深,越重。
而消除这种东西,最好用的无非也就是克制阴物的几种物品罢了。
抓痕很深,而且在不停地流脓血,我也只能用桃木剑的尖端先将蒋毅峰的伤口破开,将乌黑的脓血挤出来。
由于没有麻药,蒋毅峰咬着自己的衣服,强忍着痛苦。却始终没有大幅度的乱动,也没有大声叫喊过。
为了不让他受更多的痛苦,我下手的力度很重,力求一次到位。虽然很痛苦,但毕竟时间持续的并不算长。很快,脓血便已经被我挤得差不多了。我将几张黄符烧成灰烬,放在一个碗中,弄了点儿水,又掺上些朱砂,再细细的涂抹在蒋毅峰的伤口上。
看着他渐渐不再蒙着黑气的脸,我舒了口气,起码我是将他的命给救回来了吧?
恢复了一点体力的蒋毅峰又开始骂街了,骂林道长,骂田宗琦,当然,也骂我。
“你说说你!我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偏来!来了就算了,还要连累我!你看看,我差点儿就死在这儿了,你可欠我一条命知道吗?”
“好好好,我欠你一条命。”我随口玩笑,只当是哄病人开心了。他这副样子,我还真的不敢刺激到他呢!
但就在那之后,他突然问我道:“你跟那林道长见过?昨天晚上?”
我点了点头,摊手道:“我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还非说我昨天晚上没事闲的,在你屋顶上看星星。我看,看星星的那个八成是挠伤你的那只猴子。对了,还有这撮毛。”
我说着,把那银灰色的毛发拿了出来。对蒋毅峰说道:“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只是猜测,但现在可以确定了,就是他和他的猴子,昨天晚上偷偷潜入刘家看过我。”
“这么说,还真的是真的?”蒋毅峰的表情也顿时凝重起来。
这一人一猴的危险性太大了,说他们是活的,可那一瞬间,他们却有阴气释放出来。说他们是死的,可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也看过了,的确是两个活的无疑。这事情倒是很诡异,我总觉得,这种诡异的事情就和迷雾林脱不开关系。
正在这时,蒋毅峰又对我问道:“那他说你们见面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是什么意思?在这之前你还见过他们?还伤了他们?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啊?”
别说蒋毅峰没听我提起过,即便是我自己,又何尝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了?
我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他就是说着玩儿的吧?”我安慰自己道。
“不会!”蒋毅峰坚定地摇头,“你一看那个人就不像是有什么幽默感的样子,更何况,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朋友吗?还说着玩儿?他对你是恶意满满。说什么都是有目的的,不可能是闹着玩儿!”
“又是魂魄。”我嘟囔道,随后问蒋毅峰,“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跟迷雾林有关系?又是魂魄!唐伟的魂魄出窍,现在还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呢!也不知道我还来不来得及救他!”
蒋毅峰听了我的话,也摇了摇头,前途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