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遗嘱
三人到了扎纸黄家门口儿，屈敬龙敲门，没敢太用力，毕竟已经是凌晨了，就算不怕惊着扎纸黄，也怕吵着邻居。
敲了六回门，等了五分钟，屈敬龙皱起了眉头，虽说扎纸黄年纪大了，可耳不聋眼不花，况且老年人觉轻，有点儿动静儿就能醒。
屈敬龙觉得不对劲儿，问山伢子：“身上带符纸了吧？给我一张空白的。”
山伢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递给屈敬龙。
古芊芊问道：“屈叔叔，你怎么知道他带着符纸？”
屈敬龙一边撕着符纸一边儿答道：“要不说你什么都不懂，来救人连符纸都不带？”
古芊芊嘟嘴。
屈敬龙撕了个纸人儿，然后右手掐诀，念了一句咒语，将纸人儿激活，从门缝儿挤了进去。
片刻后，门锁打开，屈敬龙拉开门进屋，轻声唤道：“黄老？我是屈敬龙。黄老？”
没人回应，古芊芊伸手去按电灯开关，屈敬龙连忙阻止道：“别动！”
古芊芊一愣，屈敬龙说道：“你们俩站在这儿不要动，什么都不要碰，听见没有？”
“哦。”山伢子点头。
古芊芊却皱眉，问道：“屈叔叔，怎么了？”
屈敬龙没回答，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走回来说道：“黄老好像是过去了，快出去，我报警。”
山伢子一愣，说道：“救人呐，我这个灵石能救人。”
古芊芊反应过来，扯着山伢子往外走，边走边小声儿说道：“黄爷爷岁数儿大了，又没个亲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去的，万一你救不了，咱们私闯民宅，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快出去。”
到了门外，把门锁好，屈敬龙先打电话报警，说是老人一个人在家，敲不开门，然后又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警察来得很快，还带着一个困得哈欠连天的锁匠，让锁匠开锁的工儿夫，警察问屈敬龙：“你们这大晚上的，什么情况？”
屈敬龙答道：“这个老爷子姓黄，是扎纸匠，他一般都是晚上接生意，您也知道，信这个的人都有点儿古怪，所以我们大半夜的来找他。”
“哦。”警察点头，这个解释很合理，信仰嘛，不管怎么说，要尊重别人的信仰。
门打开，警察先进去，片刻后喊道：“快叫救护车！”
屈敬龙连忙跑进去，答道：“叫了，怎么了？”
扎纸黄歪倒在地上，看样子像是从椅子上侧着摔下来的，桌上有张纸，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字：我的东西给石庆山。
警察问道：“你们认识石庆山吗？”
山伢子一愣，接口答道：“我就叫石庆山。”
警察皱眉，开始打量三个人，问道：“你们跟这位老人是什么关系？”
屈敬龙指着古芊芊说道：“这是我侄女儿，他是我侄女儿的男朋友，这不是因为快高考了嘛，之前他们俩来找过黄老爷子，想让黄老爷子给算算，能不能考个好大学，黄老爷子看上石庆山了，想收他做弟子。”
警察眉头皱得更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考学跟算命扯一块儿，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还收徒弟？有大学不上，干扎纸这行儿？
不过这些话也不方便说，而且警察有点儿不太愿意搭理这仨人。
救护车很快到了，两名急救人员跑上来，检查后对警察说道：“应该是突发心梗，这个岁数儿了，很正常，人已经……”
急救人员看屈敬龙，问道：“您是家属？”
屈敬龙答道：“我不是，这位老爷子没亲人，就他一个人儿。”
警察对急救人员说道：“你跟我说吧，我是这个区的片儿警。”
急救人员说道：“老人已经走了，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警察点头，说道：“来，搭把手儿，把老爷子抬到床上去，我刚才没敢动，怕有什么情况。”
把扎纸黄的遗体抬到床上，警察对急救人员说道：“辛苦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吧。”
急救人员问道：“出诊费怎么办？这位老人就一个人。”
警察掏钱包，说道：“我掏吧。”
屈敬龙说道：“我来。”
古芊芊说道：“黄爷爷说把他的遗物都给石庆山，应该让石庆山掏。”
“哦。”山伢子答应，从兜儿里掏出一把钱，问古芊芊：“多少钱？”
古芊芊这个恨呐！
自己长得比电影儿明星还漂亮，‘男朋友’居然是个憨货，连个钱包都没有，还问她多少钱，她又不是急救人员，她哪知道多少钱？
急救人员说道：“出诊费四十，没有抢救，十二公里，一共七十六块。”
屈敬龙拿了二百块钱塞到急救人员手里，说道：“大半夜的，买个汉堡吃吧，多了也不敢给，怕你们犯纪律，就这样儿吧。”
急救人员走了，警察说道：“老人留下这几个字，也算是遗嘱了，石庆山，你接受这个遗嘱吗？你要是接受的话，老人的后事你就操办吧，你明天拿着死亡证明到派出所去一趟，我给你开证明。”
山伢子皱眉，他还得找小莹呐，哪有时间办后事，可人死这么大的事儿，扎纸黄又留了遗嘱，他要是不接受，是不是太没人味儿了？
屈敬龙说道：“接受，我是他叔儿，我说话算数儿，辛苦您了，这个……”
屈敬龙又拿出二百块钱要塞给警察，警察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警察，警察为人民服务不收钱。”
屈敬龙说道：“我知道，这大半夜的，买点儿夜宵儿吃。”
警察说道：“我们单位管饭。”
说完又对山伢子说道：“记得明天去派出所儿啊，开证明这事儿不能耽误。”
“嗳。”山伢子答应。
警察走了，屈敬龙叹了口气，看着山伢子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别太着急了，你放心，黄老的后事我帮你办，还得通知姬家一声儿。”
山伢子心里着了火一样，扎纸黄死了，小莹怎么办？
琢磨了一会儿，山伢子问屈敬龙：“叔儿，黄老的魂儿有神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