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虽然替张扬驱逐了婴灵,可也得罪了张啸海,张啸海在奇门里,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名声,何况刚才张啸海还用了借鬼传话,约定三天内上门找周家的麻烦,基本上,等于就被判了死刑了,搞不好还是满门抄斩的那种。
人如果不知道自己要死了,忽然死亡,是不会感觉到害怕的,反而是那种知道自己快死了,还就在这几天的,日子最是难熬,周二瞎子接下来的两三天,估计不会好受了。
我没有说什么,对金老板递了个眼色,就告辞了,张总家的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对付张啸海,虽然我还是没搞清楚周二瞎子究竟是敌是友,可我还是不能坐视不管,毕竟周老爷子也在危险之中。
已经夜了,金老板就给我们开了几个房间,说了几句话,就回去陪新娘子了。
我们几个可没有休息的意思,聚了起来,商讨怎么对付张啸海。
谢邂鬼点子最多,前前后后说了七八个主意,可都经不起仔细推敲,原因很简单,从绮月知道的消息中分析,这个张啸海不但身手很高,而且很精明,很多点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商量来商量去,都商量不出个好办法来,我有点恼火,一拍头道:“郁闷,我要是有本事,何至于如此苦恼!”
谢邂苦笑道:“没有本事,有势力也行啊!如果有盘古、创世这样的大势力撑腰,张啸海也得给几分面子。”
他这一说,我顿时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九哥儿,她不是创世大当家无极天的女儿嘛?要是她在,估计摆平这事也就说句话的事,张啸海敢不给她面子吗?可自从那青年被不灭邪王打伤之后,两人进了大山就没出来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是,如果张啸海没见过九哥儿呢?
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迅速的在我脑海中成型,我转头看了看三女,锦瑟虽然表面骄横,可实际上心地善良,兮儿乖巧伶俐,看上去和九哥儿在奇门中相传的形象也不符合,绮月虽然看上去柔弱了一点,可狠起来却像那么一回事,如果让绮月假扮九哥儿,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这事?
当下我将想法一说,大家一商讨,好像还真行,唯一的漏洞就是不知道张啸海见没见过九哥儿,不过请神一脉一直都在北方,九哥儿却都行走在南方,也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交集,这条计划,有很大的可行性。
当然,我们还是做了被识破的打算,我甚至做了最坏的准备,实在不行,这个后手还能保我们一命。
这个后手想的,说实话有点丢人,不过面对张啸海这样的对手,几人竟然一致同意了。
事情商议完毕,各自回房,一觉天亮,我们就手在城里买了两张大网,回到家就和谢邂将网接了起来,挂在仞天崖的半腰上。
这就是我留的后手,如果被张啸海识破了,我们就想办法将张啸海引到这里,从这里跳下,那两张大网还能保住我们的命,张啸海也会认为我们摔死了,不会再追究我们。
我当然没有想到,这两张大网后来还真的救了我的命!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五个就直奔周家,刚到周家门口,大家就一起一愣,只见周家大门紧闭,门口摆了一口棺材,黑漆走金线,五面贴五福,三长两短,规格整齐,一见就知道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寿材。
周家除了周老爷子年纪大了,还能有谁会这么早就准备好寿材呢?这棺材怎么就摆到大门口来了?难道说周老爷子已经挂了?
我揣着疑问,正要敲门,忽然又见大门上的对联也换了,换成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周家大难临头,闭门谢客。”
我一见就明白了,敢情周二瞎子也知道自己这回惹了惹不起的人了,为了不连累别人,准备张啸海找上门来时,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了,而时间太紧,一时半会没有现成的棺材,就将周老爷子准备的寿材给抬了出来,以表决心,希望张啸海看在他不准备反抗的份上,放过周家其余的人。
当下我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周二瞎子的声音道:“张公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谢邂在我旁边喊道:“什么张公子,我是你谢......邂。”
我翻了他一眼,这家伙估计是想说“我是你谢爹”的,可又一想我们得喊周二瞎子表叔,就硬给咽了回去。
紧接着门一开,周二瞎子探出头来,看了我们一眼,面色一阵黯然,长叹一声道:“你们还来干什么?赶紧走吧!等张啸海来了,你们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的,就算你们是来看笑话的,也等张啸海离开了再来看吧!”
我一听,得!这周二瞎子也算还有点人味,还知道劝我们离开,并没有拖我们下水的打算,他这样说,反而坚定了我要帮周家的决心。
当下笑道:“二表叔,你不会真的和我们几个孩子计较吧?以前那些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太年轻气盛了,一心想扬名立万,有点对不住你了。”
“不过,张啸海的事,我们不知道还可以不来,知道了怎么能不来呢?咱们爷们闹不愉快,那是咱们爷们的事,咱们爷们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可张啸海要进来插一杠子,我们就不能答应了。”
一边说着话,我已经进了大门,周二瞎子一跺脚道:“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跟你们计较个什么!赶紧走,知道是张啸海还来趟这浑水,你们是不是活腻了啊!”
谢邂哈哈大笑道:“张啸海又怎么样?二表叔你怕他毛线,有我在,保证让他走着来躺着回去。”
话刚落音,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得得蹄声,似是有一匹骏马狂奔而来,可大家回头四望,却没有发现有任务的踪迹。
正当我们以为听岔了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陡起,门口那具棺木之前,凭空出现了一匹高大的骏马来,这匹马通体纯黑,无一丝杂毛,耳直鬃长,腿健蹄壮,长尾飘拂,体态极为矫健,只是双目却呈赤红之色,身上更是冒起丝丝黑烟,一看就透着一股子邪气。
那黑色骏马一出现,就咴咴一阵长嘶,随即猛的一抬前蹄,直接踏在棺木盖上,在棺木盖上连踏数下,忽然口做人声道:“就是这里了。”正是昨夜借鬼传话的那个张啸海的声音。
随即那声音又道:“好!刚才说话的那小子,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躺着回去,也算你一个。”
说着话,那黑色骏马又用前蹄在棺盖上连踏两下,笑道:“我看了一下,你们人还不少,就一口棺材,不够啊!不过不着急,我刚刚才出发,先让鬼马探路而已,到这里大概还需要两天,这两天你们大可以多买几口棺材。”
说到这里,话锋又陡然一转道:“算了吧!不用你们自己买了,你们都快死了,我索性送你们几副棺材吧!正好我这一路过来,遇到棺材铺就给你们问问,买了就给你们送过来,就当我随礼了。”
周二瞎子面色一变,一跺脚道:“你们看吧!让你们赶紧走,你们非不听,这下好了,全都卷进来了。”
我则一脚踏出门外,对绮月一递眼色,随即喊道:“张啸海,你最好带点眼力价,不是所有人,你都能得罪得起的。”
这两句话,我故意说的底气十足,一副十足狗仗人势的架势,目的当然是想让张啸海以为我们有什么靠山,这样到时候绮月假扮起九哥儿的时候,也顺理成章一点。
我这么一喊,张啸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呦!听这意思是找了靠山,好!你也算上,既然你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和我这么说话,那我必须让你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罪起我的!”
话刚落音,绮月就冷笑道:“张啸海,你快点来吧!我等着你!”
张啸海的声音笑了起来:“我尽快,有美人相候,张啸海敢不从命!”
绮月冷哼一声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来你是乌龟王八蛋。”说话的语气,分明是根本就没拿张啸海当回事。
那黑马明显一愣,随即问道:“张啸海久居北方,见识寡陋,敢问美女姓名?”
我一听心中暗乐,这家伙开始怀疑起绮月的身份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当下又对绮月一递眼色,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了,接下来让兮儿说话就好。
兮儿精的跟鬼似的,一见我的眼色,就笑道:“张啸海,我家九爷的名字,就凭你也配问?你还是乖乖的回你的北方呆着吧!”
我一听暗赞,兮儿这句话有水平,咋听好像什么都没说,实际上谁都知道九哥儿喜欢自称九爷,这么一说,等于告诉了张啸海,绮月的身份就是九哥儿,搞不好这张啸海连来都不来了。
谁知道兮儿话一落音,张啸海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当面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