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竹篓里的小安突然“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声音真他妈清脆嘹亮,我们又不敢去捂他的嘴,怕被咬了。
他这一哭直接就把我们卷进了这件事,林子里如果真有杀人的,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以防万一跑出来杀人灭口,要么仓皇逃走!
唐莺赶紧拿拨浪鼓哄小安,小安这才安静了下来,除了刚才那声枪响和惨叫外四周突然出奇的安静,等了一会后我提议进林子看看,唐莺有些担心,阿洛皱了下眉头便自顾自进了林子。
我们进了林子,发现一个男人倒在林子的一块空地中,胸口上很大一个伤口,一把猎枪就握在他的手上。
“自杀?”王猛嘟囔了句。
“不对,自杀的人一般都有心理准备了,怎么会发出那样的惨叫声?”阿洛说。
我跟阿洛的想法一样,可环顾四周也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就这么一会那人要跑也跑不了多远,我让王猛拿着男人手上的猎枪四下找了找,但没找到人。
“他还没死!”唐莺试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说。
我一看,这男人的腹部还在起伏,果然还没死,见此情景我动了救他的心思,虽然金婆婆提醒过不能随便显露外经医术,但这里是荒山野岭,就算显露也不打紧,同时作为医生见死不救就等于没有医德,那跟家族使命悬壶济世也背道而驰了。
我放下医药箱,阿洛马上明白我想干什么了,伸手搭了下我肩膀说:“他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没搞清楚,不要救!”
“气息非常虚弱了,如果不救马上就会死。”我说。
“你做什么我无权阻拦,我也不是为了让你尽快去云南,我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说的。”阿洛说。
“我是医生,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反问道。
我们两个彼此看着对方足足有十来秒,最后阿洛松开了手,我也不耽搁了马上从医药箱里取出东西准备手术。
我让王猛扛着猎枪去林子边上看动静了,以免被人打扰。
这猎枪使用的是散铅弹,伤口面积很大,还正好打中了心脏部位,导致心脉受损血流不止,情况紧急必须马上止血!
外经册子上说控制心脉的血流就要封住手厥阴心包经上的十八个大穴,需要点穴手法,但册子上根本没有记载点穴手法,我一时犯了难。
就在这时阿洛蹲了下来,从竹篓里取出了一个纸包,他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褐黄色草药,阿洛把草药放进嘴里嚼烂,又吐在了伤口上抹平,没一会伤口的血就止住了。
我想起阿洛在洛阳是卖草药的,身上带了许多的草药,没想到这会派上用场了。
草药在伤口上瞬间就把血液给吸收了,没一会伤口就停止流血了,阿洛把草药刮除又给包了起来。
他的举动让我很好奇,问道:“这什么草药?用过了还包起来干嘛?”
“阴阳止血草,云南白药里的绝密配方,能瞬间缩小脉络凝固血液。”阿洛又指了指竹篓里的小安说:“这家伙闻到血腥味就骚动起来了,阴阳止血草吸了血,以后拿来给他当零食吃,总不能天天放血给他喝吧,你要治就赶快,阴阳止血草的功效有限,这人伤到心脉血流的太多了,一会就止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赶紧让唐莺帮我戴上手套,唐莺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按照我的吩咐从医药箱里取出剪刀、手术刀、手术钳等器械。
我剪开男人胸口的衣衫,手术刀开始在伤口上划动,挑出铅弹,男人因为感受到了疼痛身体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搞的我一阵紧张,生怕划到了大动脉导致大出血,那就麻烦了。
好在伤口并不是太深,我很快就把铅弹全部取出来了,缝合经络之后我问:“阿洛,再拿点阴阳止血草来。”
“没了。”阿洛说。
我愣了一下,这下麻烦了,刚才阴阳止血草的功效已经差不多了,心脏是人体的中心,流向心脏的血非常多,就像一个水泵,血压很大,伤口虽然缝合,但并不是很密,血压一旦过大很容易崩开,到时候也会大出血!
就在我没了主意的时候唐莺乌黑的大辫子突然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一下就想到办法,于是赶紧让唐莺剪一部分的头发下来,唐莺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办了,接着我又让王猛去找来了个破罐子,把头发熬成了黏糊糊的膏,头发乃血之余,也是特效的止血药!
头发熬好后我就涂到了男人的伤口上,血瞬间就给止住了,我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男人不会马上就死,不过还不能完全松懈,如果就这样包扎还不行,伤口很容易出现感染发炎现象,到时候也是白治。
“干嘛还不包扎?”唐莺问。
“没有消炎的草药还不能包扎。”我摇了摇头说。
“对不起,帮不上忙了,我也没消炎的草药。”阿洛木然的说。
王猛扛着猎枪转了一圈又走回来了,他身上被树叶上潮湿的水分打湿了一片,我又想到了外经册子上的一种消炎药--元阳朝露。
朝露倒是好弄,就是树叶上的露水,今天天气阴沉没出太阳,这片林子又潮气大,露水现在还有,不过元阳就难办了,虽然我、王猛、阿洛身上现在就有,可要取起来就又尴尬又荒唐了。
元阴、元阳是人体最重要的阴阳二气,天地万物皆应阴阳而生,道教亦有采阴补阳、采阳补阴之说,元阳乃人体阳气的根本,通俗一点说就是男人的精子!
我把唐莺给支开了,然后三人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阿洛听完后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吱声。
王猛神情怪异的盯着我说:“你让哥现在怎么弄出来给你?你自己也有,躲到林子深处自己采一点吧。”
我们三个都有些尴尬,就在我无奈打算自己跑进树林采的时候王猛一下就拉住了我,支支吾吾的说:“好像不用采了,我裤衩上就有,干了的能用吗?”
“什么情况?”阿洛诧异道。
“昨天那漂亮道姑亲了我一下,我昨晚梦见跟她在黄河里一起洗澡了……然后在睡梦中身体一酥就有了……。”王猛憨笑道。
“赶紧脱下来给我,阿洛你去树叶上多弄点露水来,然后把裤衩泡到露水里。”我说。
“慢着,这事儿你们要是敢跟唐莺说我就跟你们没完!”王猛瞪着眼说。
“行了,赶紧吧。”我催促道。
王猛这才钻进了树林脱裤衩去了。
元阳朝露弄好后我贴到了男人的伤口上,然后拿纱布给包扎了,直到这时我才瘫坐到了地上抹着额头的汗。
“你们三个刚才支开我说什么呢?”唐莺好奇的问。
“没,商量下该怎么安置这男人,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们把他治好了丢在这里也不行。”我尴尬的说。
“哦,要不今晚我们就在林子里过夜吧,反正早上经过镇上的时候买了帐篷、睡袋了。”唐莺说。
现在这情况也只好这样了,我们扎好了帐篷就把男人抬了进去,然后吃了点干粮就各自钻进睡袋休息了。
夜里树林里的风很大,穿过林子的时候发出一阵鬼哭狼嚎,帐篷也被吹的发出抖动的声音。
帐篷里点着煤油灯,我睡的模糊,隐约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我还以为是小安手上的小铃铛,我惺忪的睁开眼朝小安看去,他在竹篓里睡得正香呢,这时我猛然发现了异样,那个受伤的男人呢?他怎么不在帐篷里!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还能行走自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