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点水过来。”莫海右对身后的助手说。
  很快,一小碗水递到了他的面前,莫海右把卫宝贵的手指放进去洗掉血污。
  当拿出来擦干水渍的时候,莫海右发现好几片跟指甲盖一样的东西遗留在了毛巾上面,再仔细确认,居然真的是指甲盖,而且这些不是卫宝贵自身的指甲盖,他自己的还完好黏连在手指上面。
  怔愣了一秒钟,莫海右马上命令助手:“把他的脚趾甲也洗干净,我要全部手指甲和脚趾甲完整的样本,洗的时候注意水中所有残留物都要收集起来。”
  立刻,助手们就动起手来了,他们拿来好几碗水,分头清洗卫宝贵的手指甲和脚趾甲。
  莫海右则走出停尸房,把刚才遗留在毛巾上的几片指甲盖装进证物袋之后,交给门口待命的警员。
  “立刻把这些带到检验科,让他们连夜比对是否是酒店凶杀案死者手上被剥离的指甲,我要尽快得到确切信息,这很重要。还有,派人到机场调取卫宝贵最近十天内的出行记录,特别是到w市的往返时间,越详细越好。”
  “好,我马上去。”警员接过证物袋,快步离开。
  莫海右回到停尸房,等待着,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卫宝贵所有的指甲终于全部检查完毕了,就如同莫海右猜测的一样,他的手指甲和脚趾甲每一个上面都黏贴着另一个指甲盖,通过显微镜观察和莫海右的经验,绝对是从已经死亡的人手上剥离下来的。
  看来,卫宝贵是处心积虑在收集布和凶杀的证据,他完全不信任布和,做这些有可能是为了威胁布和,让他不要对自己动手。
  不,这个记者不会这么单纯,而且照布和的性格,被威胁的话立刻就会杀了卫宝贵,所以,更有可能的是:卫宝贵想要拿到钱之后,自己再扮演揭发整个事件的‘侦探’式人物,这给他之后带来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
  卫宝贵很可能从布和开始行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偷偷跟着他,布和父亲身上可以作为证据的安眠药纸条、酒店被害者的指甲、以及垃圾桶上的血迹,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卫宝贵绝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布和。
  这个记者可真是为了名利不惜任何代价,莫海右心中想着,继续开始检验卫宝贵的尸体内部。
  目前的话,虽然已经可以靠推理得出酒店凶杀案完整的犯罪过程,但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莫海右相信,卫宝贵一定可以带给他更多‘惊喜’。
  第两百七十一章 最终的调查与解答第十一幕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警方的调查工作进行的非常迅速,恽夜遥4月30日傍晚到达s市,酒店凶杀案爆发是4月30号晚上,5月1日凌晨谢云蒙接手凶杀案的调查工作,莫海右5月1日早晨到达酒店现场。
  5月1日中午在平龙公安分局召开专案组会议,确定谢云蒙为组长,莫海右为法医兼副组长,恽夜遥为特聘顾问,展开对凶杀案的全面调查工作。
  5月3日到5月4日,专案组所有工作正式移交给莫海右,谢云蒙和恽夜遥上罗雀屋,期间救下了边本颐夫妇,为救人,谢云蒙背包丢失,引起山下贩毒份子的警觉。
  而莫海右在这两天时间里,对酒店凶杀现场进行了全面排查,揪出假扮酒店经理的犯罪嫌疑人,以及亲眼看到卫宝贵进入酒店凶杀房间的边勇。并得出了酒店杀人事件的初步推理过程。
  证实山上发生重大凶杀事件之后,5月4日下午,由枚小小、左澜、吴大岳三人组成的增援小组向罗雀屋出发,却被贩毒份子制造的车祸和山体滑坡阻拦在了半山腰。他们为了救援恽夜遥和谢云蒙,爬上悬崖准备从后山树林里找路,差点就丢了性命。
  期间无意中救下奄奄一息的梁泳心和罗芸。
  5月4日,谢云蒙与恽夜遥进入罗雀屋见到了罗意凡,三个人一起行动,罗意凡指引他们从地下室到达罗雀屋一楼,发现差点被布和卡断脖子的蒋兴龙以及惊吓过度的陆绘美,救下二人之后,罗意凡和恽夜遥根据事件过程和掌握的部分事实,大致推理出了罗雀屋杀人事件的所有犯人名单。
  5月5日早晨,驱车赶往l山的莫海右与米小东互换身份,莫海右到山脚下与枚小小一起勘察车祸和山体滑坡事件,米小东易容潜入山下贩毒份子盘踞的村子收集证据。
  5月5日晚上,谢云蒙被返回山上的出租汽车司机老张的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力,前去追击可能逃跑的犯人,但是追击的目标却在无意中变成了程楚,两个人一起掉下悬崖并中枪。被正在与贩毒份子纠缠的米小东救下。
  米小东在一番危机过后,成功劝解山脚下的农民前去投案自首,自此,贩毒案主线了结。山道被打通,众人到达山上救下了罗意凡等人,蒋兴龙也总算在医院里见到了重伤的梁泳心。
  5月5日深夜,外出调查费勇身份的左澜,带回侥幸生还的小土狗,线索终于和布和的父亲洪可挂上钩。
  5月6日,罗雀屋全面开放,所有密室和尸体都曝露在阳光之下,警方第一次公开罗雀屋凶杀事件的信息,引来大量媒体采访。罗意凡也正式成为专案组的特聘顾问。
  5月6日晚饭过后,莫海右开始着手进行罗雀屋事件全部死者的验尸工作,至此为止,全部算足也就过去了七天时间,山上山下事件的真相已经大部分呈现在警方眼前。
  ——
  第一具尸体被确定为布和的父亲,目前警方还不知道他的具体姓名,但是我们已经通过罪恶的舞台布和篇得到了他的名字,所以下面我会直接以洪可称呼。
  我们现在把卫宝贵的尸体和洪可的尸体所提供的所有证据放在一起,来分析一样莫海右可能得出的推理结果。
  首先,洪可尸体检验和dna比对的结果告诉了莫海右,卫宝贵在酒店的时候接触过洪可,并故意留下了他和自己一起的dna信息,就是垃圾桶边上的血迹。这证实了莫海右之前对卫宝贵行动目的的推理。
  卫宝贵其实是为自己上了双保险,如果一切顺利,他可以作为事件的‘侦探’式发现人对媒体大肆渲染自己对罗雀屋事件的成功探秘过程,通过一步一步埋下的伏笔揭发布和与洪可的罪行。让自己成为知名人物。
  如果不幸被布和灭口,那么他留下的血迹,行动讯息可以引导警方发现布和的罪行,也算是提前为自己做好报仇准备。
  莫海右又在卫宝贵的尸体上面发现了不属于他的指甲盖,这些指甲盖的检验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它们绝对是酒店凶杀案被害者遗失的那些指甲盖。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酒店死者死亡之后切断手指并且取走指甲盖的不是布和,而是卫宝贵。
  根据边本颐的侄子边勇的口供,他确实是看到了205房间里出来的人,但那不是布和,而是卫宝贵,而且看到的时间并不是莫海右推测的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而是更晚一些,也就是说,他在恽夜遥进入酒店之前不知道房间里已经发生了凶杀案,只是一直在监视着205房间的动静。
  边勇交代,205房间一直是他的叔叔与真正酒店经理和出租汽车司机老张见面的房间,所以之前一直没有租出去过。
  雅顿大酒店的经理是一个吸毒者,他用酒店赚来的钱一直在向边本颐购买毒品,由于亏空太多,所以自愿为边本颐他们提供接头地点以换取廉价毒品。
  早在4月27日下午,他同样在二楼包厢里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酒店经理带了一个陌生房客进入205房间,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团伙中的一员。虽然后来陌生人租下的是206房间,但是之后几天里面,边勇一直在以吃饭的名义监视205房间。
  4月30日晚上,从下午四点钟开始一直到后半夜,边勇都在看着205房间的动静,而且那一天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非常不安。
  恽夜遥是他第一个看见进入205房间的人(当然这里由于视线遮挡的关系,边勇搞错了,恽夜遥其实进入的事204房间),不管这个,反正在恽夜遥之前,边勇没有看见任何人从205室出入。
  恽夜遥进入之后,边勇就开始紧张起来,因为205室内部他并不确定是否有遗漏的证据在里面,叔叔边本颐经常会把带给酒店经理的毒品藏在这间房间或者一楼到二楼楼梯口的那个垃圾桶内部,这也就是为什么服务员如此懒惰,酒店经理也置若罔闻的原因。
  后半夜趁着没人潜入205室也不是为了寻找死者或者威胁任何人,而是想偷偷带着可能被发现的毒品证据。所以,这里一段,之前莫海右和恽夜遥的推理发生了很大的偏差。根本没有人想要威胁恽夜遥,出租汽车司机老张停留在酒店门口的目的有可能同边勇是一样的,就是想要确认恽夜遥究竟进入了哪间房间。
  一般客人进入房间之后,首先就会拉开窗帘,开窗通风透气,对于熟悉酒店结构的老张来说,只要看到拉窗帘,他就可以确定恽夜遥入住的房间了。
  所以恽夜遥进入房间从窗户口看向外面的时候,老张的出租汽车依然停留在原地,但是此后不久,他就离开了。
  边勇是在半夜十一点左右看到的卫宝贵,此刻恽夜遥已经离开酒店,也就是在恽夜遥发现尸体之后,卫宝贵才再次进入205房间,卫宝贵在电梯前见到恽夜遥进入酒店以后,并没有离开雅顿大酒店,他有可能只是送妻子离开,而自己偷偷潜伏在什么地方等待时机。
  可以假设,卫宝贵看到了布和在酒店里行凶的全部过程,他等到布和与恽夜遥都离开之后,一个人再偷偷潜入房间,割下了尸体的手指,胡乱散在尸体周边,并且带走了死者所有的指甲盖。
  之前,莫海右推理死者是真正的酒店经理本人,因为凶手对尸体做了很多伪装。而且假的酒店经理也把自己伪装成了被害者的模样。
  从酒店死者的胃部,莫海右还得到了他吸食过毒品的证据,也是因此,警方才把视线注意到贩毒份子的身上。
  现在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以及尸体的再次勘验,莫海右可以确定的事情是:第一,酒店死者确实是经理本人。
  第二凶手布和对死者进行的伪装不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恰恰相反,他反而是为了让警方知道死者身份,从他身上开始追查贩毒份子和边本颐的事情,从而达到自己一开始就不在警方视线范围的目的。(对于这第二点,之前莫海右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领悟了,大家可以参考之前莫海右在山脚下对酒店凶杀案的二次推理。)
  第三,卫宝贵在雅顿大酒店的行为和停留时间,他们之前的推理并不正确。卫宝贵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不可能知道恽夜遥即将去什么地方,首先他的话只是为了吸引恽夜遥去制造对罗意凡不利的新闻,以期望后面警方展开对杀人事件调查的时候,把罗意凡也列入犯罪嫌疑人的名单之中。
  其次,恽夜遥当天是临时打电话给罗意凡工作室取消合作计划的,所以任卫宝贵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因此也就不可能想到恽夜遥会出现在雅顿大酒店里面。
  可以想见,卫宝贵在酒店电梯口看到恽夜遥,其实内心是非常惊讶的。但这并没有影响卫宝贵在酒店里计划好的行动。
  布和完成凶杀案之后,回到自己后来租下的房间里面,若无其事睡觉,他根本没有发现卫宝贵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布和不会料到边勇突然之间会进入205室,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他只能自己冲入房间去‘发现’尸体,其实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有所纰漏,因为这大大提前了他原本想象中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看到尸体手指被切断,以及指甲盖消失,还有满地本来没有的蛆虫,布和会作何感想,他的心里除了震惊,一定是恐惧的,因为这证明在边勇之前,就有人发现了尸体并做了手脚。
  但是布和不是笨蛋,他很快就能想明白做手脚的究竟是谁,因为知道他要在雅顿大酒店行凶的人物只有那么几个,这也就是布和为什么一进入罗雀屋当天晚上就第一个解决卫宝贵夫妇的原因。
  在莫海右看来,卫宝贵做这些就是为了让布和惊慌失措,还有为自己留下酒店死者的证据,那就是吸毒者指甲盖中残留的毒品粉末。
  所以莫海右可以确定,从卫宝贵尸体上面得到的指甲盖,一定是酒店被害者的,而且,从中一定可以发现毒品残留物。
  边勇自发的监视和闯入,不仅证明了卫宝贵确实与酒店杀人事件有关,而且打乱了布和的计划,让他提前出现在警方面前,这也为布和最终结局埋下了伏笔。
  好了,推理到现在,围绕卫宝贵的这部分可以告一段落,我们再把视线聚焦到洪可身上。
  洪可既然不是酒店里被杀的,那么他就一定是上了罗雀屋之后被杀的,布和在迷晕自己父亲之后,把他带上罗雀屋藏在密室之中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就要回顾到最初楔子2中的那一段描述了:
  ‘夜晚,黑暗、阴森、恐怖,仿佛浓墨泼洒在天际,遮住了星星和月亮。风阴冷地嚎叫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让一切都变得惶惶不安……
  别墅像黑暗的巨兽一样耸立在哪里,地下室畏缩在它的脚下,仿佛是一切恐惧的源头……
  男人被反捆双手吊在粗大的房梁上,他的头深深地垂在胸前,头顶上一缕缕的鲜血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他脚下的地板上。
  浅色的裤子和白色的袜子也都染上了血迹。长长的刘海湿哒哒的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头发下裸露出的下巴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双臂和双腿软绵绵地垂在半空中,就像断了一样无力晃动着。
  一道黑影迅速从他身边掠过,像黑猫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融入走廊的黑暗之中……’
  这里大家看到了什么?一栋黑暗中的别墅,一个吊着、头顶上流淌下鲜血的人,还有一个神秘的黑影。也许大家还能推断出他们的位置是在别墅地下室里面。
  但是请看这一段的末尾,我提到了‘房间’二字,地下室不可能用房间来形容,所以这里的死亡现场不在地下室里面。
  吊着的人就是被杀的洪可,黑影现在可以确定是布和,头顶上流淌下鲜血说明洪可的天灵盖被敲碎,场景的描述说明事件发生在半夜时候。
  洪可确实是在罗雀屋中的某一个房间被杀的,那么是红色房间赤焰吗?从我提到的走廊确实可以想象,他是被吊在红色房间。
  但是这里无法确定被杀的时间,因为如果一开始就被吊在红色房间,那么他就必须是在所有人上到二楼之后被杀的,因为布和不可能知道房主人梁泳心会在什么时候进入红色房间,而且之前李宋未亦分发月季花的时候不也进入了红色房间吗?那个时候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我一开始就把洪可放在楔子2的内容中,其实并不是要想制造恐怖气氛,而是在向大家说明,洪可既是将布和引入犯罪深渊的人,也是最终揭发布和所有罪行的人。
  因为不管别人怎么做,指向的都是改名隐藏身份之后的布和,而只有洪可才能够指向布和背后真实的身份。
  第两百七十二章 罪恶的舞台——程楚篇一
  等到程楚的手术结束苏醒之后,警方人员就在医院里马上对他进行了一次讯问,要求讲出所有参与的犯罪行动和所知道的事实。
  对于无关紧要的话语,在这里不做赘述,我直接把程楚对自己过往的描述和罗雀屋事件他参与的部分综合起来,用程楚自己口述的方式呈现在大家面前。
  “我小时候的名字叫做费楚,是我的母亲给我起的,父亲叫费勇,我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乡下地区,当时母亲没有和父亲领取结婚证,因为父亲经常酗酒和殴打母亲。”
  “在我十岁的时候,母亲和另一个男人跑了,我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记得那一天看着母亲离开之后,我独自一人感到很绝望,其实,我和母亲一样,都不想再回那个吃不饱饭的家,所以我离开了父亲所在的地方,准备独自谋生。”
  “我听说大城市里流浪的孩子都可以在救助站或者孤儿院这样的地方获得帮助,也就是可以吃饱饭睡好觉,当时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求。所以当时的我非常向往可以到那里去生活。”
  “我知道通往家乡附近城镇的道路,一边乞讨,一边拼命逃跑,为的是父亲不能够追上我,我很害怕他的毒打。我的父亲自从瘸了一条腿无法再从事建筑工作以后,脾气就越来越差了。”
  “第一次到达城镇,我并没有找到自己向往的地方,还遭受了不少白眼。虽然也有好心人问我家在哪里?想要带我去找父母一类的,但是因为害怕回家,我都拒绝或者偷偷跑掉了。”
  “在之后将近两年多的时间里面,我一直在乞讨和流浪,终于走到了s市。我真的是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因为小时候的我根本没有钱,也害怕那些好心人帮我找家。在一次又一次像逃亡一样的流浪过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记忆中留下的只有疼痛、饥饿、寒冷和害怕。”
  “没有人爱的滋味真的很痛苦,当我终于被人送进救助站的时候,里面的阿姨看到我的眼神,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极度怜悯,极度悲伤的眼神,好像她自己在承受痛苦煎熬一样。她给了我一面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没有了人形,完完全全是一具‘骷髅’。”
  “但我依然是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吃饱饭、睡好觉了。我在s市没有任何亲人,他们也无法找到我出生的地方和我的父母,所以不久之后,我就被送进了一个名叫益友孤儿院的地方,那里的院长非常和蔼可亲,她不仅教我识字,学知识,还教会我生活中的各种技能,让我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好好活下去。”
  “很多年,都没有人来收养我,我也不想离开好心的院长,就这样,我在他那里长大了,直到院长退休之后,我才离开孤儿院一个人自立。”
  “长大以后,我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建筑工地上当临时工,也偶尔会在一些公园里给演员们搭建舞台等等,反正为了支付房租和吃饱饭,我无所谓工作的好坏。”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知足,对金钱也没有什么向往。只想要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但是,见到梁泳心之后,我突然之间就开始不平衡了,好像他的出现打乱了我一切平静,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
  “事实上,罗雀屋中所有人,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梁泳心。那一天,市里的大明星罗意凡要在公园里举办露天演出,我就是搭建舞台的临时工中的一员,本来想着早早完成工作回出租屋睡觉,没想到就在我卖力工作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站在罗意凡身边的梁泳心。”
  “第一眼,我就震惊了,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在我的眼里,他衣着光鲜,与大明星有说有笑,边上还有企业家陪伴,当时我并不知道陪伴他的企业家叫什么名字。我就这样呆呆傻傻地看了梁泳心很久,心中波澜起伏。”
  “我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唯一清晰的就是妒忌,无穷无尽,像暴风雨一样的妒忌。我不知不觉靠近他们身边,可以感受到梁泳心与那个企业家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因为我看到很多次他们回避开众人亲昵地举动。这让我确定自己的判断。”
  “回到家以后,我把脸洗干净照了一晚上的镜子,想起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苦,再看着镜子里同样漂亮清秀的容貌,我的心越来越不平衡。为什么有的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却还要时时刻刻与穷困孤独作斗争,而有的人却可以轻松获得青睐和财富呢?”
  “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面思考了好几天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到那个企业家面前去,试着和他接触看看。那些所谓的企业家和高层人士,不是都爱好喜新厌旧吗?我既然有着同样一张漂亮的脸,干嘛要一辈子蜗居在最底层拼命打工?完全可以同梁泳心一样靠姿色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