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自己的全盘计划,全部摆在分局长面前的时候,分局长也着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但是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所以最终,莫海右的建议还是得到了批准,不过,跟局长严令他一定要平安归来,莫海右也做出了自己的保证。
  现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局长会根据他的计划坐镇在局里随时调度安排。莫海右是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
  趁着凌晨没有人出入警察局过道,莫海右轻手轻脚走出验尸房的大门,此前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与自己格格不入的t恤和牛仔裤。
  脸上原本无框的价格不菲的平光眼镜,也变成了一副带着黑框黑边的廉价眼镜,柔软的黑色头发不再是整齐地梳到脑后,零碎的短发遮盖在额前,隐去了一部分其主人的正气,显出几分不羁之色。
  黑框黑边的大眼镜完美遮住了那双与明星一样令人过目难忘的明眸善睐。将他原有的气质完全掩盖在阴暗之中。
  再一次检查一遍所要携带的东西是否都带齐,莫海右关好验尸房的门,并挂上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转身准备出发。
  一转身,莫海右就看见分局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人到中年的局长眼睛里,显现的是担忧的神色,耳边的白发和紧皱的眉头都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自己得力的几位干将,现在都身处危险之中,而凶杀案和贩毒案还远远没有触及到破案的边缘,焦虑也是正常的反应。
  莫海右大踏步走到分局长的面前。
  “莫法医,这次去一定要小心!不管能不能查清所有真相,把人救下来,你都要先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
  “局长,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他们目前不可能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见过我的,真正有可能记得我的只有那个出租汽车司机。”
  “况且,之前派出去的追踪小组不也一直隐藏在那附近吗?关键时刻我还可以和他们取得联络,得到他们的帮助。”
  “所以就想您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照我们之前的推理,只要摸清那条线上的所有行动轨迹,凶手的真面目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局长,这边局里的讯问一定不能放松,无论如何要撬开那两个人的嘴巴,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了。一旦有任何结果,马上发信息到我的手机上。”
  “这个我会盯住的,莫法医,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郑重地点了点头,莫海右朝分局长立正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很快消失在了警察局空无一人的门口大厅之外。
  门口的警卫凌晨的时候分局长已经让他们暂时去休息了,换班的人还没有到来,所以没有一个人看到莫海右改变装扮离开警局。
  凶手既然要拿贩毒份子来当他的挡箭牌,那么,莫海右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从凶手自以为安全的摆上台面来的那条线上,彻底揪出他隐藏着的真正面目。
  莫海右要想尽办法从山上的人会合,只有会和,他们两方面的推理和证据才能合并到一起,得出最终最正确的答案。
  凶手一定在观望,莫海右既要让他安心观望,不急于逃跑,你自己和山上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也要尽快突破阻碍,揪住凶手的狐狸尾巴,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陷入警察的包围圈之内。
  第一百七十六章 暗黑剧场:不见天日的罪恶第三幕
  从老张家出来之后,一老一少两个农民就分头回到了自己家中。
  年轻的农民一边冒雨摸黑回家,一边心里犯着嘀咕:
  刚才看自家大叔那么相信老张的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他毕竟是去城里念过几年书的人。
  对老张的话始终抱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半山腰的索桥被毁,这里面肯定存在着什么危险的信号。刚才他一直在偷偷观察老张给大老板打电话时的反应。
  他很明显地看到,第一通电话似乎没有接通,但是老张却似乎不想让他们知道,而是偷偷又拨打了一次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大老板出事了?年轻的农民越想越不对劲。
  他毕竟年轻气盛,胆子也比自家大叔来的大。
  ‘不行!我得再次去山上看看,得防着老张扔下我们跑掉。’打定主意之后,年轻的农民加快了脚步朝家里赶去。
  就在即将要经过一条深深的田沟的时候,年轻的农民无意之中回头看了一眼老张家的附近。
  因为距离很远,眼睛又有些近视,所以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但是隐隐约约之中,屋后的油菜花地边上,好像有一个黑色的,顶部扁平的东西隐隐约约停靠在那里。
  是一辆小汽车吗?年轻的农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大老板嘱咐过不能露富,所以村子里没有人开私家车。
  ‘难道是老张自己的出租车?’也不像啊!年轻的农民把眼睛眯得像一条缝一样,仔细观望。
  正想要下到地头里去,偷偷靠近看一下,却不想被一个女人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了一跳。
  “喂!死鬼!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大的雨还不想回家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头上,突然之间传来说话声,确实有够吓人的。
  年轻的农民打了个激灵,瑟缩着回过头来,当看到对他说话的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桂枝,你跑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待在家里的吗?”轻声呵斥,年轻人民的脸色显出了一点不耐烦。
  “是婆婆叫我出来找你的,都快早晨四点钟了,你不回家到底待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老婆桂枝不依不饶地问。
  这个女人天生一副大嗓门,改都改不掉。年轻农民赶紧把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
  “嘘~别出声,老张家后面好像有问题。”
  被他这么一说,桂枝愣了一下,随即也紧张起来,弯腰凑近他身边问:“老公,是不是老张出什么事了?不会牵连到咱们吧?!”
  “哎!别胡思乱想,你视力好,赶紧帮我看看,那边是不是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哪里呀?”桂枝在雨幕中东张西望,找不到正确的位置,急得她嗓门又提高了一点。
  “哎呀!叫你轻点轻点,被老张发现可就不好了!”
  “为什么不能被老张发现呀!”桂枝显得很奇怪,继续问丈夫:“我们应该把这件事赶紧通知老张才对呀!让他以防万一。”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年轻的农民不得已捂住妻子的嘴说道:“具体的我回去再告诉你。明天开始,你和老妈最好先找个理由到城里去避一避。”
  他这话让名叫桂枝的女人一下子惊慌起来,“难道…村子里的事情被警察查出来了?!哎呀!赶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12点我们去取货……”年轻的农民凑近妻子耳朵边上,一口气把大概的情况说给了她听。
  “那,那怎么办?我们要不快跑吧!大不了两个人带着老妈卷铺盖到城里打工去。带上以前赚的那些钱,饿不死咱俩!”
  “跑?怎么跑?现在还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明白,万一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回村子啊!”
  “而且就算真的是警方查过来了,是那么容易能跑掉的吗?只要有一个人抓住就都会供出来了,全村人一个也跑不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桂枝有些急得六神无主。
  “先不管这些…”年轻农民说:“明天一早,你和老妈就马上带着钱和存折先到城里去租个房子躲起来。”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妈,你就说带他去城里散散心,对村子里的人也这么说。”
  “那你怎么办?”
  “现在雨下得太大了,我们赶紧回去再说,你放心,我不是主犯,就算进去也不会死罪,况且现在咱们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
  “好,好的。”桂枝把自己手里带过来的雨伞,遮住老公的头顶,两个人手挽着手头也不回朝自己家的砖瓦房子跑去。
  天渐渐的开始亮了,5月4日的凌晨已经过去,就在地平线上渐渐升起光亮的时候,停留在油菜花地另一端的黑色物体移动了一下,然后就消失在了一大片黄色菜花的尽头。
  年轻的农民猜得没有错,这确实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自从老张5月2日下午回到村子之后,连续两天晚上,这辆黑色的小汽车一直在老张家不远处守候。
  每次都是晚上躲在田地隐蔽的地方,一到天亮就立刻撤走。而且这几天白天似乎到l山附近来踏青的人也多了起来。
  经常会看到一两个人,背着大背包从公路上步行到l山的山脚下,也有偶尔到村子里的问路的。
  因为他们所在的村子毗邻郊区公路,所以经常有不认得路的登山者过来问路,村里的老人也习以为常了。
  这个村庄并没有多少人口,只是在田间地头,稀稀拉拉分布着十几栋砖瓦房子。
  从这里要到山脚下的话,还要拐过几个弯才行,虽然并不是很远,但是因为拐弯的关系,从村子的方向完全看不见l山山脚下的状况。
  而且一般过来登山游玩的人,不认得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要有人问,村子里的老人就会热情地为他们指明方向,并没有人怀疑什么?
  这个村子的地下作坊,全部建造在非常隐秘的地方,这也是他们并不害怕有人进入村庄的原因。
  年轻的农民和老张,现在各自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在妻子桂枝好说歹说让妈妈同意一起到城里去住几天之后,年轻的农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催促着妻子和妈妈赶紧动身,自己在目送她们离开之后,年轻的农民准备从后山登上罗雀屋,再次看一看山上的情况。
  他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毕竟是涉及到坐牢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完全相信老张的话。
  万一老张把他们村里的人撇下自己跑掉了,把主犯的罪责推给他们,到时就麻烦了。
  搪塞过村里人和老张,已经是5月4日早晨九点过后了,年轻的农民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再去一次罗雀屋,看看山上的情况。
  目前村子里的人除了我和老张,需要了解的是到底山上有没有警方的介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赤眸‘鬼神’与海风藤合并剧场第二幕:想要同归于尽的恶魔一
  时间是5月4日晚上六时10分左右。
  三个男人已经经过黑暗幽深的地下室,来到了通往一楼走廊的木质阶梯之上。
  地下室大厅地上,留在那里的疑似毒品受潮之后留下的痕迹,谢云蒙和恽夜遥也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毒品。
  他们不可能完全依赖罗意凡过去的经验,等听说罗意凡在成名之前曾经和毒品有过接触之后,谢云蒙就一直表现的很警惕。
  倒是恽夜遥,还是和之前一样,非常轻松地与罗意凡推心置腹。
  在谢云蒙看来,一个人戒掉毒品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一开始他们都认为罗意凡身家不菲,不可能去觊觎罗雀屋内的财富。
  但是现在看来,万一他一直都没有摆脱毒品的控制呢?谢云蒙想:这样一来,罗意凡这个人的嫌疑不就提高了吗?
  他偷偷的地和恽夜遥使眼色,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每一次都被恽夜遥阻止了。
  可能在恽夜遥看来,罗意凡能够主动说出自己的过去,他就是值得相信的,而且,罗雀屋事件发生到现在,罗意凡没有任何杀人的迹象,反而一直在和大家一起努力突破凶手设下的陷阱。
  恽夜遥需要他的帮助,所以谢云蒙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始终紧盯着罗意凡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对恽夜遥不利。
  对话在罗意凡和恽夜遥之间进行着,谢云蒙则像个旁听者,一直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寸步不离。
  爬上地下室台阶,从一楼走廊最南面的小仓库跨进走廊之后,恽夜遥和谢云蒙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血肉模糊的费古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散发出了阵阵恶臭,整个身躯都腐烂巨大化,露出来的地方布满了大片的黄绿色斑,眼窝、鼻孔、耳朵里都有黑色的小虫子爬出来。
  看上去恶心至极,在加上他的头部因为之前的木栅栏门而与身体分家,被插烂的颈椎部分烂呼呼的流着脓水,聚集了不少的苍蝇和虫子。
  三个男人掩住口鼻,慢慢靠近尸体所在的地方,只看了一眼,谢云蒙就差一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