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右继续说:“现在的罗意凡,身家早已不止几个亿,他在全国甚至亚州都拥有非常高的人气,就算他知道罗雀屋过去藏匿的财富,也不可能会去想要这笔钱。”
  “这一点,在恽夜遥和谢云蒙两个人还没有上山之前,我们就进行过了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如果罗意凡是过去罗雀屋秘密的知情者之一。”
  “那么在十年之前,他还将红未红的时候,可能会有觊觎这笔钱的心思,但是十年之后的今天,他绝对不可能再去觊觎这笔钱。反倒是有可能秘密把其他知情者提供给警方,为自己摆脱嫌疑,而且这样正面的形象会让他的名声更加响亮。”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罗意凡就不怕同伙被警察抓住之后,把他也供出来?”米小东问
  “但是如果,被供出来的同伙并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呢?20多年前,那个贪官的亲戚中,有多少人知晓当时隐藏的秘密,警方并没有完全掌握。”
  “那些人到现在已经都是垂垂老矣,其中的一部分人肯定会把秘密告诉自己的下一代。以期望他们可以得到这笔不义之财。”
  “当然,这里的前提是,想要财富的人生活条件并不好。向罗意凡这种既有名又有钱的人,是绝不可能去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种蠢事的。”
  “罗意凡的家庭背景,你有进行过调查吗?”莫海右问米小东。
  “这个其实,并不需要进行调查,我想莫组长大概从不关心娱乐新闻的吧。”米小东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罗意凡作为国内舞台剧演出爆红的第一人,家庭背景早就被新闻记者不知道刨出过多少遍了。”
  “所以我猜想组长可能完全不看娱乐新闻报道,所以才会不知道罗意凡的家庭背景。他可是励志明星的典范呢!罗意凡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家里条件并不好。”
  “当年,罗意凡虽然读的是一所很有名的艺校,但却不是靠家庭背景的依托,而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考上的。红火起来之后,这些事不知道上了多少次新闻,很快他的励志偶像故事,就成为了各大媒体和报纸头版头条的热点新闻。”
  “而且这些并非空穴来风,罗意凡曾经公开过他家庭的一些信息,以证实媒体和报纸所说的并非虚言,来堵住那些竞争对手的嘴。”
  “那么他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有谁呢?”莫海右问。
  米小东回答说:“罗意凡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收养过一个女孩子,但后来长大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离开了他们家,从此渺无音信。”
  “媒体曾试着多方打听,这个大罗意凡三岁的非亲生姐姐到底是谁?但是由于罗意凡方面对这件事严防死守,不肯透露任何的一点线索,所以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那么说…罗芸有可能就是罗意凡的姐姐喽?”莫海右自言自语地说。
  他的这句话立刻吸引了米小东的注意力,他问:“罗芸?难道是与凶杀事件有关的人?”
  “不,她不是与酒店凶杀案相关的人,而是从罗雀屋活着出来的其中一个,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她也伤得非常重,大腿几乎被一刀捅穿。”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还有一个人的舞台第四幕:
  时间已经到了5月5日凌晨3:35,再过不久,天空就会被晨曦照亮。
  莫海右和米小东两个人毫无睡意,依然在仔细分析着米小东带回来的调查结果。
  就在两个人提及罗芸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莫海右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莫海右接通电话,还没有等他开口,电话里面立刻传来嘈杂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是…是小左吗?……”
  电话那一头的杂音非常重,好像是信号受到干扰的原因。但是,莫海右一下就听出了那是恽夜遥的声音。
  他的双手条件反射一般握紧电话,用急促的声音问:“你们还好吗?!两个人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信号时断时续,莫海右只能从只字片语中来判断对方的意思,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们……意凡…在一起,罗雀屋……现在…我们发现……尸体……五具尸体……”
  “你们是和罗意凡在一起吗?现在在什么方位?有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是的……罗意凡…指引我们……尸体…看不清面目……凶手残忍……小蒙…小蒙……”
  “谢云蒙怎么样了?”
  “小蒙……危险…有山下…人……故意引诱……小蒙…追出去……我们……”
  电话讲到这里,突然之间,所有的嘈杂都停止了,那一头变得一片寂静。
  “喂!喂!!你们怎么样了?!喂!!”莫海右用最大的声音对着电话吼,门外所有值班的警员都给引了过来。
  米小东意识到可能是山上出事了,脸涨得通红,在一边捏着拳头,急得团团转。
  “组长,怎么办?!是不是我们头出事了?!不行!!我马上上山去救他们!!”
  米小东冲动得立刻要向大门外飞奔出去,被莫海右大声喝住:“你给我站住!”
  “现在暴雨还没有停,山路又被冲毁,你怎么上山?!”
  “可,可是,头和恽顾问他们……”米小东急得直挠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是莫海右比较冷静,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根据电话里所说,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恽夜遥告诉我他们目前和罗意凡在一起,而且似乎根据罗意凡的指引,已经找到了好几具尸体。”
  “电话切断不是因为他们遭到袭击,可能是因为山上接收不到信号导致的。你先不要冲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抢修山路,尽快让警方的大队人马可以上山救援。”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干等着吗?!”米小东的大嗓门在整个办公室里回响,他和谢云蒙一起工作好几年,潜移默化,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我们不是在等待,小东,你要明白,山上不论发生多么重大的犯罪事件,它的根源都在这山下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不放过一点线索和证据。这样,我立刻给总局再打一次电话。让市里增派人手过来抢修l山的山道,希望在暴雨过去之后,能够尽快修好。”
  “你去负责组织增援小组的人手,一定要是最精干的警员,暴雨一停,你们就赶到山脚下等待,只要山道打通,立刻上山救援。”
  “好!”米小东接收到命令再一次火急火燎准备出门。
  “等等!带上这个电话号码,不要丢了,这个应该是你们和恽夜遥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
  莫海右从米小东给他的黑色笔记本里撕下一页,迅速把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交给米小东。
  米小东接过纸条冲出办公室大门,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定睛一看,居然是枚小小。
  “小小?!”米小东惊呼出声。
  枚小小也不理会他,一把推开他高大的身躯,就冲进了办公室里面。
  “组长,让我也一起去,我最了解小蒙了,他嫉恶如仇的性格,一旦遇到犯罪分子会非常危险,只有我可以劝得住他。组长,让我一起去吧!!”女刑警沙哑着声音大声说。
  枚小小本来应该早已经回家去休息了,她在山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差点丢了性命,没想到她居然偷偷又回了警局里。
  不过,莫海右理解他焦急的心理,毕竟自己的男朋友在山上,谁也无法安心回家睡觉的。
  没有犹豫,莫海右立刻说:“好!你和小东一起去,不过你们要记住了!做任何事都要以大局为重。绝对不能冲动!”
  “是!”
  枚小小习惯性的一个立正,马上转身同米小东一起去执行任务了。在这个女孩身上,充分体现出了警察坚韧不拔、英勇无畏的性格。莫海右在心中暗暗赞赏。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莫海右立刻拨通了总局局长的电话,在这非常时期,也不能顾及打电话的时间了,要优先以山上人的性命为重。
  刚才,为了不让米小东他们过于冲动,做出危险的事情,莫海右刻意隐瞒了恽夜遥最后那段话所代表的意思。
  “小蒙……危险…有山下…人……故意引诱……小蒙…追出去……我们……”
  这段话表明,可能谢云蒙已经脱离他们去追某些疑似凶手的人了,这样一来的话,恽夜遥和谢云蒙就等于是分开行动了。
  两头都会因此变得很危险,首先,谢云蒙上山的本意就是为了保护毫无格斗能力的恽夜遥,他这样一离开,就是让恽夜遥身处险境。
  对谢云蒙来说,没有恽夜遥冷静睿智的分析,照他的性格,很容易会被犯罪分子引入陷阱,所以谢云蒙有可能会比恽夜遥更加危险。
  莫海右认为只有他们两个组合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思多想了。
  匆匆结束与总局局长的通话之后,那边应该立刻就去安排了。莫海右离开办公室,疾步朝平龙公安分局的分局长办公室走去。
  这几天来,分局长同他们一样,也一直留守在警局里,没有回家。就是为了随时可以进行指挥调度,为专案小组提供一切便利。
  虽然之前所有情况已经和分局长汇报了,但是恽夜遥的电话,让一切都变得紧急起来,现在山上的人多等待一分钟,就会增加一分钟的危险。
  所以莫海右必须马上和分局长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以确保所有的行动都能快速而又准确。
  第一百七十二章 莫海右和恽海右的特别剧场第四幕:大海边消失的亲人
  莫海右的记忆:
  12岁之前的记忆,对于莫海右来说是一片混沌,他不是完全记不得,而是完全记不清楚。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模糊的印象中,莫海右其实是有一些小时候的记忆的。
  那浅浅的,和父母在一起的记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留下恽海右的任何记忆。
  仿佛恽海右是那留在沙滩上的印记,被涨潮的大海卷走了一样。海浪翻滚中,被刻画的沙滩变成了毫无印记的模样。
  ‘那一天…记忆中异常模糊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莫海右常常一个人思考。
  他只记得好像母亲和父亲是去海边散步了,但具体是哪一个海边,究竟是不是母亲和父亲一起去散步的,他完全无法确定。
  假设那一天,确实是母亲和父亲单独去散步,那么为什么他好像自己也看到了他们散步时的样子。
  莫海右可以隐约感觉到,在那记忆远处的屋子里,木质地板发出小孩跑过的哒哒哒的声音。
  一盒饼干,圆圆的,铁皮盒子盖散落在一边,地上扎脚的饼干屑,阿姨忙乱的声音,蓝色的塑料布还有白色的纤细的带子…
  模糊的记忆中,就只有这些印象了,有两个人出去了,好像是父亲和母亲,又好像不是。
  好像有个人说,让他不要吃那么多饼干?不对…模糊中自己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进门来了,不清楚是谁,一个模糊的堵在大门口的身影。
  哒哒哒…哒哒哒……耳边只有嘈杂的脚步,模糊的觉得好像有很多人在讲话,又好像只有父亲。
  莫海右完全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说话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每次一想起这些,他的大脑就会撕裂般的疼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无限涨大,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再去想这些东西,莫海右总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对每一个案件都分析得细腻透彻。
  虽然因此获得了不少的赞誉,但…
  ‘你真的希望如此吗?那些模糊的东西你真的不想去弄清楚了吗?’
  莫海右心里的另一个‘他’会不自觉地跳出来给出这种疑问。
  幸好,‘他’跳出来的时候很短暂,也不是经常会这样,所以莫海右选择了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