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车,找了个卧铺就懒洋洋的躺下了,后面的二柱子和西装男也跟了上来。
  不管是二柱子还是西装男我都不熟悉,也懒得浪费口水,一上床就闭目养神。
  现在我们是一头空,对郑州这个地方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所谓的‘龙尾巴’好不好找?
  火车上的被子还挺软,我躺着躺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给吵醒。
  那个叫凯萨琳的女孩此刻正坐在我对面的上铺,翘着二郎腿,手中捧着一本漫画书,这会儿笑得十分开心。
  “对面的大叔,不要偷看我哦。”
  她突然瞥了我一眼说道,然后又继续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这一句大叔,简直把我叫老了十岁,不过我还是抑制住了心头的不快问道:“你应该叫凯萨琳对吧?说说看,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去郑州。”
  “你们去干嘛,我就是去干嘛,大叔,可别到时候吓得在我背后发抖哟,嘻嘻嘻嘻。”
  她摘下耳机,甩了甩粉红色的短发,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充满了不屑。
  “好好好,我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得意到什么时候。”
  我给气得火冒三丈,这女孩一点家教都没有,几乎每一个肢体动作都是在藐视我。
  我当下就决定不再跟她说话,丫的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根本没办法交流。
  从北京坐火车到郑州要十个小时,一路上除了多出凯萨琳这个插曲,也没什么波折。
  而在吃东西的时候,我发现这女孩原来一直在看《灌篮高手》。
  这部漫画最近挺火爆的,一个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学生,不过我天生对偶像不感冒,看几页就犯困。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火车总算是到达了郑州。
  马如龙带我们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一间民房前。
  他似乎早有安排,把门一推就进去了。
  民房里的布置很简陋,只有一张八仙桌,几个杯子,一个暖水瓶,马如龙这个养尊处优的老爷子也不介意,直接把地图铺在八仙桌上说道:“我先给你们提个醒,郑州这个地方在中国是非常特殊的,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靠近黄河的那一片,更是分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古墓,不知道有多少道上的人盯着这里,搞不好你上街买包烟都能遇到几个土夫子!所以这一次的行动,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我点了点头,来之前对于郑州我还是做了一些了解的,在中国古代,郑州是相当繁荣的,很多贵族和君王都有在郑州下葬的习惯。著名的兵法家韩非子,大诗人杜甫,白居易也是郑州人。
  而在改革开放初期,郑州一直都是地下文物的交流市场,这里挖出来的文物,几乎囊括了战国到明清的所有朝代,被盗墓界称之为‘聚宝盆’。
  “根据拓文上的口诀可以判断,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黄河中下游,也就是从这条路一直往下走……”马如龙用笔在地图上打了个箭头。
  “这片地方,政府还没有开发出来,不是河道就是大山,越往后越难走,要进去的话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王援朝突然沉声说道。
  “看来兄弟也是到过这地方的人,不过你说的我都已经考虑到了,我们首先要在大王村驻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马如龙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空白位置,然后在上面用红笔补上了‘大王村’三个字。
  我发现,这个空白位置的周围没有任何标记。
  也就是说,这附近甚至连铁道和公路都没有,是一座完全孤立的村庄,这简直太偏僻了!而且在这种地方往往与世隔绝,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以前在电视上看某些穷山沟里的村民,一辈子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就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来。
  “你们真打算去这个地方?”让我吃惊的是,问的人居然是王援朝,我发现王援朝的脸色有点古怪。
  “是的,因为这里最有可能是‘龙尾巴’的所在地!而且你们应该知道,古墓藏得越深,被其他人发现的几率就越低。我们准备好所有的武器和补给,直接插进去,后面的事就生死由天吧。”
  马如龙神色如常的说道。
  “我才不去这个鬼地方,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养活呢。”二柱子似乎被吓到了,慌慌张张的就要夺门而出。
  就在这时,那个至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容的西装男,猛然跟了上去,抱起二柱子就是一个背摔,然后把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掰。
  只听到咔嚓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二柱子眼睛瞪得老大,当场就断了气。
  “草你妈的,你干什么?”我怔了好久,都不敢相信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杀人。
  张三炮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拳头死死地握着,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这是第二次了,之前我就警告过他,偏不听,害我笑了那么久。”
  西装男还在那里笑,好像刚才只是喝了一杯水。
  “看来我马如龙金盆洗手这么多年,是没人把我放在眼里了,把尸体拖出去料理干净。”
  马如龙挥了挥手说道。
  “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他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样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扫过。
  我这会儿真的是感到无比恐惧,身体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这到底是什么人?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死死地盯着马如龙,这会儿真的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他拼命,跟这样的人合作,迟早我们都得玩完。
  第85章 大王村,恐怖前奏
  “算了,是二柱子自己找死,这事我认。”张三炮默默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屈服了。
  马如龙看了一眼张三炮,然后对肌肉男项虎说道:“把尸体拖到偏僻的地方,浇点汽油直接烧了!等带路的到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二柱子,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结冰了。
  最让我感到厌恶的是,那个叫做凯萨琳的女孩,至始至终都好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抱着漫画书,嚼着口香糖,甚至还吹了几个泡泡。
  这小娘们的心理到底有多变态!
  我们在屋子里呆了三个多小时,门终于被敲响。
  “马爷,尸体处理好了,一切就绪,现在就能出发。”
  项虎推开门淡淡地说道。
  “好!”马如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会已经是七八点钟的时间了,我们走到民房外的一片平地,那里已经有两辆大型的越野车在等候。
  我们上了车,那车子轰鸣一声,也不沿着公路走,一头就往山里扎。
  “好车啊!这么颠簸的土路,都走的平平稳稳的。”胖子屁股在车座垫上蹭了几下,那模样无比猥琐。
  “呵呵,这可是进口的美国悍马,军队打仗都开它,足足要十万美刀,这要是不好全中国就找不到好车了……”西装男在旁边笑道,一只手亲昵的揽住了胖子的肩膀。
  “你这个疯子别碰我。”
  胖子似乎是给吓得不轻,他赶紧把西装男的手打开。
  悍马的速度不慢,不多时周围已经是人迹罕至,除了荒山就是野岭,经过的也是被人踩出来的粗糙小路,看那模样,似乎很少有汽车来过。
  “嘎子爷们真去殆(dai)王村?”坐在前排的向导操着一口河南腔说道,听他声音像是一个老汉。
  “不是大王村吗?老人家你发音准点。”胖子说道。
  “大王村是外面人的说法,俺们自己人都管它叫‘殆王村’,这可不是一座太平的村子哟,你们这些嘎子爷真是要钱不要命!”
  老汉声音带着浓郁的方言,不过勉强还可以听得懂,一听他的话我接着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殆’,就是‘死’嘛!这村子风水不好,听说正好压在了龙王爷的尾巴上,这才导致噩运不断。这些事情,附近跑马发财的嘎子爷可都是知道的。”老汉说道。
  “是不是那个尸体下葬必须戴着面具,然后头往下葬的村落?”
  王援朝突然问道,我发现他脸色有点儿古怪。
  “哎哟,这位嘎子去过咱殆王村?”那老汉转过身子,惊诧地看着王援朝。
  “老王,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胖子赶紧问道。
  王援朝苦笑着说道:“我当兵的时候,正逢全国严打,我们那时候一个八人小队追击一伙杀人犯来过那里。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村子,是我见过的最邪门的村子!”
  听了王援朝的话我有些发懵,以王援朝的性格来看应该是不信那些鬼神的,现在却说出了这种浑话。
  “我们进入村子搜查的时候,正好有一户人家出殡。一个战友害怕杀人犯藏在棺材里,就当场把棺材撬开了,还翻乱了棺材里的遗物。当天晚上,他就出现了高烧的症状,一直说不敢照镜子,一照镜子就发现有个长头发的蓝衣女人跟着他,最后受不了折磨,跳井自杀了。我们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有村子里的老人警告我们说,整个大王村的房子都是东西朝向,唯独有一间房子是南北朝向的,那间房子千万不能进!那时候有三个战友不信邪,认为杀人犯就躲在那里,于是就进去了……”
  “然后怎么样?”
  胖子紧张地问道。
  “那三个战友都死在了大王村,全是意外。”王援朝轻轻地说道,我听的寒气四溢,这他娘到底是怎样的一座村子啊!
  “大王村刚好建在了龙尾巴上,按照风水学的角度来看属于龙末之地,阴气是相当重的,如果村里人再破坏了风水,确是会遇到很多邪门的事情。”
  张三炮突然出声,作为摸金校尉,他最看重的就是风水二字。
  其实风水能够在中国源流远长这么久,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比如我们在李斯墓里遇到的白毛粽子,冥鼠,都是一种在特定的气候地理条件下才能孕育出来的产物,但不懂行的人就会越传越邪乎。
  也就是说,这大王村,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善地。
  “哈哈哈哈,樱木花道实在是太搞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精神紧绷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笑声把我吓了一大跳,凯萨琳此刻正抱着《灌篮高手》的漫画书,没心没肺的大笑,就差在座位上打滚了。
  我们几个人一阵无语,之前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
  “尽管笑,别到时候吓得找妈妈。”
  我心里头暗暗说道,觉得马如龙就是个脑残,如此凶险的倒斗行动,居然带了一个染着粉红头发的非主流小太妹?
  一路上就除了听歌就是看漫画,她是来当炮灰的吗?
  而这时候,地势开始变得极为难走,悍马车行进的地方时窄时宽,有些时候那车子几乎是倾斜45度开过去的。我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凯萨琳身上,虽然我竭力想要避开,不过胖子那200多斤的重量却死死的压着我往下挤。
  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埋进凯萨琳的乳沟里了,还好车子拐弯之后就狠狠落下,没让情况愈演愈烈。
  刚一落下,眼前的一切就都变了番模样!
  我们好像是从一个狭窄的‘门’里开了出来,穿过之后,眼前立马空荡荡的,甚至连座山都看不到。周围只剩下呼呼呼呼的风声。那种环境,完全像是一片荒原。
  一路继续向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后面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我们几个人都是一颠。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过头去看,在这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闪即逝。
  在在后座的挡风玻璃上,有几条清晰可见的血痕。
  紧接着,我们就听到了一阵阵刮指甲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抠着车门。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胖子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