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秦若男心里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就是这起案子到底与姜燕那一起具有哪一方面的相似,万一同样是被粪水溺毙的,恐怕接下来他们就又要面对一间散发着恶臭的案发现场了。
还好,她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陈尸的那个房间除了几乎和外面一样冷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赵法医正和其他人一起准备把尸体运回公安局,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秦若男和安长埔一起走进来,便对他们点点头:“你们来啦!”
“刚才正好在处理之前姜燕那边的事情,过来的有点晚。”安长埔略带歉意的对赵法医说。
“我知道你们最近因为那个案子一直都挺忙,本来我也考虑着要不要让你们过来看看,犹豫之后觉得还是到现场来看一下是很有必要的。”赵法医招手示意他们两个靠近一些看一看,虽然秦若男算是最晚被调到重案组工作的人,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对于这个姑娘的胆色,赵法医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安长埔和秦若男凑到跟前,看到这名男性死者的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双膝蜷起,似乎原本是呈现出跪地的姿态,脸色青紫肿胀,眼睛睁得很大,眼珠胀鼓鼓的几乎快要从眼眶里面爆出来,他的舌尖从上下嘴唇中间伸出来,僵在那里,就像过去恐怖片中出现过的吊死鬼一样,耳朵和鼻子附近有少量干涸的血迹,在他的脖子上有清晰可见的沟状凹痕,并且是两条,这两条凹痕相距很近,附近的皮肤也有明显的破损和出血点。
“他杀,窒息死亡,身上没有发现其他致命伤,到现在尸僵现象还只有局部缓解的现象,考虑现在的季节和室内温度,死亡时间应该在四十八个小时以上,”赵法医在其他人的帮助替尸体翻了个身,将脑后的位置暴露在安长埔和秦若男的面前,“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个尸体被勒死的方式,你们看,绳索留下的勒痕在死者的颈后留下了两条痕迹,一条是和前面完全吻合成一个圈状的沟状凹痕,另外还有一般被勒死后常见的颈后交叉,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个死者在遇害前并没有做出挣扎反抗的行为,目前还不能断定是他自愿放弃抵抗,还是因为昏睡等原因无法做出抵抗。”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被人把绳子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两圈之后勒死的?”安长埔觉得这个方式听起来有些蹊跷,“我没有特别研究过,但是凭常识判断,觉得如果想要勒死一个人,两圈需要更大的力度,绕一圈不是才更有助于发力么?”
“我们刚才在附近找到了一条尼龙绳,还有一把螺丝刀,从死者颈部的受力程度我怀疑凶手是用尼龙绳缠绕死者颈部之后结扣,再用螺丝刀插进扣眼里帮忙绞紧绳子的,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便于增强绳子的力度,甚至还可以控制将死者彻底勒死的时间节奏。”赵法医毕竟是专业人士,不可能不考虑到安长埔提出的这种疑问。
“赵法医,那这个案子和我们正在处理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呢?”秦若男不解的问,虽然绳子绕颈两圈再用螺丝刀绞紧的行为听起来似乎透着一股子冷血的味道,被害人的毫无反抗也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看出这里面和姜燕的案子有任何明显的关联。
“这名死者在遇害前身体严重脱水,这一点从体表就已经能够看得出来,至于实际上具体的脱水程度,我现在也没法凭空估计,单纯是凭经验判断这个人在被勒死之前已经中断摄入有一段时间了。”
“也就是说,像姜燕那样?遇害前已经被断水断粮好几天了?”
“我觉得是这样,判断对不对还得回头解剖过之后才能知道。总之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这个现场打从进来看到尸体呈现出来的状态之后,我就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赵法医对两个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最近的压力也挺大,你们可别怪我老头儿自己乱判断就把你们给叫过来啊!”
“不会,我一直都很相信赵法医的判断。”安长埔知道赵法医一向是以敬业和严谨的工作作风而著称的,加上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工作经验,他的判断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那我们去看看现场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秦若男也对赵法医点点头。
和在现场的刑技部门同事沟通过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得知,就在发现尸体的那个房间里,他们找到了一个疑似用来装记忆卡的小塑料包装盒,看样子像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掉在房内的,而不是刻意丢弃在那里,并且他们还在该房间的地面上发现了三个不太明显的痕迹,似乎是那里曾经安放过三脚架之类的东西。
难道说这个凶手不仅杀死了这名中年男子,还有可能用摄像机之类的设备,拍摄记录下了自己杀人的全过程?这样一来无异于增加了犯罪行为暴露的风险,那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是处于某种变态的乐趣,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现在暂时也没有人能够找到答案。
另外,在从外面一进门的位置,提取到了几枚不算清晰,但大体勉强还算是比较完整的脚印,或许能够凭借那几枚脚印找到一些线索。
安长埔和秦若男和他们聊得差不多之后,决定去周围的邻居家询问一番,看看邻居们能不能提供一些关于死者的个人信息。
走出大门的时候,门上面的一些东西忽然吸引了秦若男的视线,方才来的时候一心惦记着了解情况,加上两扇院门都被打开了,她和安长埔谁也没有留意到门上的东西,而现在,再次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那两扇铁皮包裹又刷了银灰色油漆的大门上头,竟然被人写了一些东西在上头。
只见左边的那扇大门上写着一串白色的数字“4214502752341985”,若不是数字比较多,长长的一大串,秦若男恐怕也很难一眼就留意到,从那字迹的颜色和干涸的质地来看,好像是用学生们最常用的涂改工具修正液写成的,而右边的那扇大门上则是用明显的黑色记号笔潦草的写着“32534332”。
“安长埔,你看。”秦若男指了指门上面的数字。
安长埔此时此刻也留意到了这两串数字,他皱着眉头端详了半天,表情和秦若男一样透着困惑,门上面的数字写得比较大,而且从潦草的字体和高度位置来看,也不像是哪家的小孩一时无聊的涂鸦作品,更不是那一类常见的“办。证”小广告。
“这些东西是原本就在这家门上的么?”他看到门外路边站着几个周围居民模样的人探头探脑的看热闹,便指着门上的字迹向他们询问。
“好像不是吧!”其中一个男的揣着手,摇摇头,抢先开了口,“反正我以前从这儿走过去的时候没记得这门上头还写字了。”
一旁的两个人也随声附和着表示这两组数字应该是最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现在这户人家的门上头的。
“报案人是谁?”秦若男问那三个人。
三个人纷纷摇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报案人已经被吓得跑去亲戚家不愿意露面了,并且七嘴八舌的向秦若男和安长埔这两个后来的人讲述起报案人是如何为了追赶自己家的狗才进了这家的院子,又是怎么样因为屋门没有关严,狗跑进去里去看到了尸体狂叫不停,结果报案人因为好奇也进屋去一看究竟,发现屋里居然有个死人,而且死的还就是住在这里的屋主,差一点被吓个半死。那添油加醋的表述方式,就仿佛他们三个才是当时在现场亲眼所见的人一样。
“那这家的屋主你们肯定很熟吧?”安长埔顺水推舟的问。
没想到三个人都立刻摇起头来。
“不认识,”刚才主动开口搭话的那个男人又抢着说,“这人一共搬来才没有两个月,我们也就在周围来回经过什么的,有时候能遇见他,反正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话。”
“他也没和我说过话,”另外一个人也立刻接话说,“有一次我还主动和他搭话,他理都没理我,以后我就也不和他说话了。”
“那你们也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行业的喽?”安长埔又问。
三个人其中的两个开始频频向另外的那一个人使眼色,那个人被他们递了几个眼色之后,有点不耐烦了:“你们朝我挤眉弄眼儿的也没有用啊,我也不知道!”
“你不也跟老吕买的房子么?他就住你隔壁,你怎么也比我们知道的多吧!”揣着手的男人问。
这人连忙一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又没和他搭过话!我家隔壁邻居死了人,还是个横死的,我还觉得心里别扭呢,你们可别给我添堵了,回头有啥直接问老吕去不就得了!”
说罢,他扭头就走,热闹也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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