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域的“幽灵”, 我之前对他的印象并不深。
只记得声音略显冷淡, 还以为是个像金曜那样高冷沉默的气质类型,没想到话一旦多起来的时候, 还挺尖酸。
当然,尖酸归尖酸,这一路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帮助。规划路径、把追兵引向风暴场、甚至还从冰极内部给我们关闭了军方的探测雷达。
“之后一路向南就能进入领空, 那么, 四十五分钟后,我在冰极等你们。”
“爱唠叨的老爷爷也是,到时见哦~”
临渊咬牙摘下冰晶木的坠子, 对着墙扬起手, 却又舍不得丢。一脸崩溃, 看起来简直要哭了。
之后的短短四十五分钟,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 陆凛醒了。
……
陈微脑子里很多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小故事。他说那些叫“寓言”, 有的时候会在睡前讲给我听。
有一则故事叫做“农夫和蛇”,说的是救人之后被反咬一口的事情。
“我说陈微你是傻白甜小王子啊, 还是没脑子?”
苏醒的玫瑰花美人“蛇”,环顾了一番周遭的环境, 兀自怪笑了一声。
雷晴很不满:“怎么,人家冒那么大风险把你救回来,不感谢还要被你说?”
“……谁要他救了。”
“哎你这个人, 非要矫情吗?说声谢谢那么难?没处可去就不知道回来bd吗?面子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谁跟你说我没处可去?”
“朱华说的。”
陆凛一愣, 又环顾了一圈, 脸色沉下来:“他人呢?”
随后,是空前信息量巨大的争吵。
陆凛责怪我们为什么不带上朱华,祁戚把他将十几个小情人留在店里的旧事重提,雷晴抓着他知道爆炸却不说的事情不放。互相人身攻击,整个儿乱成一锅粥。
“雷晴你别搞笑了!你到现在还以为他叫‘夏耶洛兰’呢!你倒是问问他到底叫什么啊?你当他是‘朋友’,人家当你是什么?傻兮兮地就跟着上船了,这里最蠢的就是你!”
“陈微你也是够虚伪,天天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你真正相信过谁?一开始让你好好吃药你都阳奉阴违,那次要不是送医及时早挂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我那天没拉你走是不是?没暗示你是不是?我尽力了,你自己笨反应不过来关我什么事!你、你就和夏耶是一样一样的,你们两个简直——”
“怎么不接着说了?”陈微反问他。
“……”
“说啊!说你当初明知道夏耶会被杀,却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你良心过不去,才一直把我当成他来补偿!”
“好歹我还知道良心不安。”陆凛单手一指,突然指向角落的祁戚。
“他呢?‘最好的朋友’死了,他在月球游学,比谁都淡定!‘冰极是自由域,没有引渡条款’——店主,你对冰极为什么这么了解?就不跟大家解释一下原委吗?”
“之前住你店里的时候,我在你的抽屉里看到了冰极的证件和勋章。”
“……”
“厉害啊。藏得也够深啊。以前在背后不着痕迹地控制夏耶,现在陈微也傻傻被你利用,这下如愿以偿回到你的‘祖国’了,很开心吧?”
“你们别吵了……”
轰——
整艘战舰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屏幕闪烁着巨大的“warning”。金曜皱眉,急速地解锁发射了几枚还击导弹,一句“右弦重创”话音刚落,船身又更为天翻地覆地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雷晴距离通讯仪最近,跌撞过去一把捞了起来就冲公共频道吼:“小乔你干嘛!”
“抱歉,我方只是奉命行事。”
片刻的沉默后,乔斯祺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来:“刚才接到了明确指令——要求击沉贵舰,所以抱歉。”
“什么?击、击沉?等等——呀啊——”
“小晴小姐!”小雏一把接住雷晴。而我则也在整个战舰遭受重创几乎九十度倾倒的瞬间,一把抱住陈微,撞在了墙壁上。
整个战舰驾驶舱亮起了诡异的红灯,警报不断轮转。
金曜冷冷道:“战舰刚刚遭受到冰极地面攻击,现在腹背受敌。这样下去,五分钟内会被击沉。”
“地面攻击?等一下等一下!”幽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地面应该不会啊……啊!我忘了关执政官亲卫队的雷达了!不怕不怕,我马上联系他们!”
撞击、轰鸣和不断嘶鸣的警报声中,我努力用整个身体护着怀中的人,只能隐约听得到幽灵的声音。
“什么?意思是我的话都没用了是吧?要执政官亲自下令?行,行,你们有种。我去找他!回头再收拾你们!”
船身不断剧烈的摇晃,整个战舰被轰得在空中打了个圈,驾驶舱挡风主屏刚好正对乔斯祺的“白鸽号”。
而那艘新式战舰的主力阳子炮,正在对准我们这边在光束凝结中。
不会吧?小乔他,难道真的要……
终结似乎近在眼前,“轰——”一道蓝光突然从天际闪下,直直切断了“白鸽号”即将发射的阳子炮。
爆炸声后,一切似乎陡然归为平静。
一阵空白的死寂中,无线广播的公共频道里,缓缓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里是冰极执政官郑天问。”
他的声音不高,听起来非常年轻。
音色并称不上威严或是冷厉,却莫名有种让人屏息、乃至脊背倒生发寒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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