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敷屋君敬启]
暗黄色的信纸上, 少女的字体隽永端正。
[距离上次见您,已是三年前。非常遗憾无法将这封信亲手交给您, 也不知您身体是否依旧康健。听闻今年的冬要比往年更冷一些,希望您保重身体。]
产敷屋天音念信的声音和缓,她的身边,披散着黑发的产敷屋耀哉眉眼柔和,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弯起了唇角。
三年前,鬼杀队在藤袭山中与鬼舞辻无惨的一战中遭受重创。身为柱的富冈义勇与不死川实弥险些陨落于此。他们由迟到一步的蝴蝶香奈惠与悲鸣屿行冥救回,在那之后昏迷了三日才转而苏醒。
令人惋惜的是,在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醒来之前, 蝴蝶香奈惠便死于上弦之二童磨之手。
听说了这件事的不死川实弥在那以后发了疯般地杀鬼, 执着地寻找鬼舞辻无惨的踪迹。
至于富冈义勇,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产敷屋耀哉就是从富冈义勇口中得知了良子与童磨的关系, 以及良子可能变成了鬼这件事。
虽说童磨将血液注入良子的体内这件事是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亲眼所见,但产敷屋耀哉却下意识地觉得那与众不同的孩子身上应当会发生又一个奇迹才对。
现在说起来, 这封信大概就是证明吧。
蝴蝶香奈惠的遗体在次日由她的妹妹蝴蝶忍带回, 她下葬后不久,产敷屋耀哉在柱合会议上宣布蝴蝶忍为虫柱。
明明是柱的上任仪式, 气氛比起平日却要紧张许多。没有人忘记蝴蝶香奈惠的牺牲,柱的交接实在是件悲伤的事情。
良子的名字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成为了禁词。
“但是,那孩子也一直在努力着吧。”
那时的产敷屋耀哉坐在屋内,收拢了鳞泷左近次的回信, 看向半跪在庭院中的富冈义勇。
他的语气温和,像极了亲吻指缝的水。
“这一点, 你应该看到了才对。”
富冈义勇握着刀的手一顿, 他的睫毛颤了颤, 蓝眸中的情绪因着额前发丝洒下的阴影而有些看不透彻。
半晌之后,富冈义勇收紧了握着日轮刀的手。
庭院中的鹊振了振翅膀,产敷屋耀哉收回了思绪。他抬手拢了拢滑落的外衣,注意力重新聚焦于妻子一字一句复述的信上。
[寒暄的话便不再多说,此次拜托长谷部替我将信送给产敷屋君,是有事想与您说。]
[以下,是关于上弦的情报。]
产敷屋天音的声音一顿,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自己身侧的丈夫,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后,才继续念道。
[十分可惜的是,我并未见到传说中的上弦之一。不过据上弦之六堕姬所说,他与鬼舞辻无惨的关系有些奇怪,我猜测那应当是强大到连鬼舞辻无惨都无法完全控制的鬼。]
产敷屋耀哉仔细地听着,除了上弦之一以外,良子将所有上弦的血鬼术与应对之法都写在了这封信上。
[值得一提的是。鬼舞辻无惨身边有一位叫鸣女的近侍,虽然现在并未得到重用,但从她能将散落各地的上弦召集到鬼舞辻无惨身边这点看,我认为她即是打败鬼舞辻无惨的关键。]
[鬼舞辻无惨对于我似乎已经丧失了耐心。因此,我决定于三日后向鬼舞辻无惨开战。]
信中的少女用无比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计划。
[另外,我已经联系上了百年前的友人,虽然我仍不确定他是否会助我一臂之力,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活下去,请产敷屋君不必担心。]
[最后,请替我向鬼杀队的大家问好。]
[抱歉]
“百年前……”
“大概是和那孩子一样,拥有神奇力量的人吧。”产敷屋耀哉一在妻子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庭院内的[隐]便立即垂下了头颅。
“既然要替这孩子问好……”
布满狰狞疤痕的半张脸下,男人淡紫色的瞳孔动了动,他从妻子的手中接过了良子的来信,指尖拂过显然比之前要深上许多的[抱歉]两个字的字迹。
产敷屋耀哉抬起眸,落于他眼中的事物皆为模糊,唯有阳光分明到抬手便可触及。
“召开柱合会议吧。”
*
“请让我陪您一同前往。”
少女的黑发盘成高高的发髻,带着奇特香味的木簪横贯其中。
二十一岁是个美好的年纪,即便没有过多的装扮,少女的眉眼依旧清澈动人。
良子微微侧过脸,便看到了镜子内端坐于身后的压切长谷部担忧的神色。
“我不会出事的,长谷部。”她用手撑着地缓缓转过身,压切长谷部看见自家主公安慰般地对自己笑道,“而且,那样的场合,带着长谷部才会奇怪吧。”
一个小时以前,新来的侍女为良子捧来的新的和服,以通知般的口吻告知良子晚饭过后童磨会带她出去逛逛的事情。
虽然没有说明地点,但良子猜测大概又是花街之类的地方。
她听说今天童磨被召去了无限城,依照对自家哥哥一贯恶劣的秉性的了解,良子想他一定是又缠着鸣女说话拜托后者把能力用在奇怪的地方了。
倒不是对于去花街这种事有多少抵抗,良子只是不想再见到堕姬而已。
打架是真的会打出感情的。
“听童磨那家伙说,你最近身体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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