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最近一直在加班。
  他这几天忙坏了, 一直作为后勤和支援帮助侦探社的成员突入天空赌城,同时还要帮种田长官处理文件——你小子坐视我被捅!你不是东西!你给我干活赎罪!
  考虑到如果以后赤松流真的举行圣杯降临仪式,恐怕还要特务科来收拾烂摊子, 太宰治只能不爽地应了。
  他觉得自己为男朋友牺牲良多,决定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找男朋友要好处。
  如今的天空赌城内只剩下西格玛在努力维持, 作为非战斗类异能者, 西格玛只能依靠【书】给他增加的普通保镖。
  但这样的保镖在猎犬和侦探社、特务科联合突击小队面前, 根本不值一提。
  森鸥外做了计划,他请港黑这边出了一个诱饵,就是从组合跳反的约翰和露西。
  露西被告知只要配合行动就能洗掉身上的通缉,而且她被迫脱离组合,也需要港黑这样的大组织庇护, 于是倒霉蛋的红发女孩只能张开异能带着约翰进入了天空赌城。
  在约翰和露西进去后,侦探社将作为追踪组合的调查者,紧随其后。
  侦探社的谷崎润一郎和立原道造进去后装模作样地找露西,但实际上在探查太宰治提交的炸弹金币。
  当两人在某个保险箱里发现了大量造假的货币、拿到天空赌城内有恐怖行动的证据后, 猎犬的大仓烨子和条野采菊就有足够的理由踏入天空赌城, 最起码在明面上这个理由足以敷衍其他各国的抗议。
  然后就是一波流的平a,倒霉的西格玛被猎犬抓了。
  特务科和猎犬协商,想将西格玛拉入特务科, 否则立原道造就要干一辈子侦探社社员。
  森鸥外当然不乐意,西格玛这个韭菜他要, 立原道造更要!
  种田长官冷笑三声,他找太宰治当参谋, 撸起袖子和森鸥外大战三百回合。
  太宰治对于能给森鸥外添堵的事抱着极大积极态度, 于是森鸥外带着大仓烨子和种田长官、太宰治对阵, 最后两边撕成了一个平手。
  立原道造终于可以回猎犬, 西格玛被特务科收入囊中,种田长官觉得这厮当个秘书帮忙处理文书还是足够的。
  种田长官慈眉善目地对西格玛说:“考虑到你是因为特务科监管的【书】而诞生,特务科也算是你的家。你之前对我行凶,在你偿还完我的医药费之前,就先为特务科做牛做马吧!”
  西格玛:“…………”
  港黑得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天空赌城,太宰治授意中原中也,表示赤松流可能需要里面的技术,直接拉回港黑的仓库吧。
  只有武装侦探社,这个可敬的民间组织除了得到特务科的表扬和一部分资金外,什么都没有,还丢了一个立原道造。
  事实上若不是江户川乱步压着,太宰治特别想撺掇种田长官,请内务省长官给福泽谕吉办法特殊表彰。
  织田作之助听到江户川乱步这么抱怨后,他很自然地说:“谁说侦探社没有得到好处?”
  他说:“我将这次行动耗费的资金全都记录了下来,一会就可以发到汉堡店,他们给报销的,而且太宰也留在侦探社了啊。”
  织田作之助为太宰治说好话:“他的工作能力很强的。”
  国木田独步闻言,从善如流地将一堆工作堆在了太宰治的办公桌上。
  太宰治控诉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不爱我了!你有新欢了!”
  织田作之助无动于衷,他认真地说:“你成年了,也谈朋友了,下一步有考虑成家吗?如果成家的话,就更要有责任感。”
  “你要成为流的依靠啊!”
  太宰治听到此话后竟无言以对。
  他精神恍惚地翻着文件,喃喃地说:“啊,十四岁的我绝对不会想到还会有这一天的,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社畜大人的?”
  织田作之助欣慰地说:“因为爱吧。”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他小声嘀咕:“爱情,真是可怕的玩意儿。”
  太宰治冷笑:“我不和三岁的人争论爱情的美妙!哼!”
  随即侦探社内开始了新一轮的高智商·不说人话的拌嘴。
  太宰治加班加点,在下午六点下班前居然做完了国木田独步要花费两天才能处理完的后续文件,然后他伸了个懒腰,开开心心地准备回去休息。
  白兰的联系就是这时候冒出来的。
  看着手机上突然弹出来的对话框,太宰治猛地一拍脑袋。
  对哦!当年赤松流来东京,拉了一条特殊的联络线路给太宰治。
  太宰治长出一口气,他想,恐怕那条线路就是白兰的高科技搞出来的,也只有白兰这种超越当前世界发展程度的高科技,才能瞒过特务科的监控吧。
  太宰治哼着小曲,表示自己刚下班,等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详谈。
  太宰治速度很快,他蹦蹦跳跳地走入了隐蔽的巷子里,然后拐到了独属于他自己的安全屋。
  太宰治检查了一下,房间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痕迹,他才重新打开手机:“来吧,我们谈谈。”
  信息港发出去,手机屏幕突然散发出电子信号,紧接着一个刺啦的像是黑白电视一般的画面悬浮在手机上。
  白兰的面容出现在画面里,他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友情提醒太宰治:“你最好给手机充电,否则你的手机是无法支持我这边的视频信号现界传输的。”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他找出一根手机线连在插座上,原本刺啦的虚幻画面顿时清晰了不少。
  白兰此刻在墨西哥普尔岛上的秘密实验室内,他将信号传输到一面巨大的电视屏幕上,通过屏幕的放大,他可以完美地观察到太宰治流露出的任何微小的表情变化。
  白兰不想和太宰治玩猜猜乐的游戏,那对情侣谈恋爱谈的让人失智,他不想死脑细胞:“那么你找我干什么呢?是想要救你男朋友吗?”
  白兰很直白地说:“我做不到哦,只要破坏了躯壳,一切都完蛋了,所以我很努力的在帮他。”
  太宰治目光深沉地看着对面那个神态自若的男孩,他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白兰笑了笑:“我觉醒了能力之后,在探查其他平行世界时,总会遇到几个黑漆漆的奇怪世界,我当然想要一探究竟。”
  他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不是找不到他?并不是每个平行世界里都有个赤松先生的哦,他的存在很奇特,死掉的可能性太高了。”
  太宰治听后心中一动。
  是啊,他通过【书】翻找了很多平行世界,除了偶尔一两个直接在横滨当黑手党的赤松流,大部分世界里都没有赤松流的存在,否则他为什么会找这么久?还被当港黑首领的自己盯上?
  “你知道原因吗?”太宰治问道。
  “不知道。”白兰耸肩:“别的世界也没有答案,我如果知道答案,就不会给港黑打工了。”
  太宰治又问:“你能看到流的家乡吗?”
  白兰流露出奇特的笑容:“看不到,确切来说是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缠绕在上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的、无能的人类,怎么可能窥伺被超规格力量抓住的世界?”
  太宰治想到空白的世界,想到所谓的世界剪定,他喃喃地说:“所以流的家乡是被那股力量毁灭的吗?”
  这下轮到白兰愣住了:“啥?他家完蛋了?”
  他嘶了一声,坐直了身体,连嘴巴里的棉花糖都不甜了。
  “那可麻烦了,如果他知道坚持了多年的信念是虚假的,那他……”
  “哦,他已经知道了,我告诉他了。”
  太宰治很无所谓地说。
  白兰:“…………”
  他真心实意地赞叹起来:“他的心真坚强。”
  太宰治用咏叹调说:“因为爱啊!”
  白兰跟着点头:“对,因为爱的确是伟大的力量。”
  太宰治看向白兰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隔壁世界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隔壁的我是个人渣,还想隔着世界来抓我当充电宝。”
  白兰哈哈笑:“你也一样啊,隔壁的你简直就是个傻瓜,他都走到天台了,结果又下去了,笑死我了。”
  平行世界的自己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就不要大哥笑二哥了。
  太宰治的脸黑了:“什么?他下天台了!可恶,一定在暗搓搓地看我们这里!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将他屏蔽了,我不是给他演戏的!”
  白兰撇撇嘴:“你也就只能说说了,屏蔽世界这种事没那么简单。”
  “那你呢?你说隔壁的你要抓你,你现在还好好的啊。”
  太宰治探究地看着白兰。
  白兰笑得格外幸灾乐祸:“我对自己用了一个特殊的异能力,你异能无效化,没法用,哈哈哈!”
  太宰治微微眯眼,他了然道:“是流帮你了吧。”
  白兰的笑声变得低沉起来:“怎么?你不开心?”
  “不,我是想说,既然他帮你了,你也要帮他对吧?”太宰治强调道:“不是帮港黑,而是帮流本人。”
  白兰意味深长地说:“我当然帮他了。”
  “很好,和我想的一样。”太宰治说:“我问了中也,他说了你和港黑是去年年底签的协议,但实际上你很早以前就开发了特殊的联络线路,显然你和流早就认识了。”
  考虑到平行世界的年纪,太宰治说:“也许你九岁左右就找过来了。”
  他看向白兰:“那么你一定知道他对横滨土地都做了什么吧?甚至你还帮他布置了,毕竟这种事没法让港黑帮忙,他只能找私人关系。”
  白兰哇哦了一声,他没否认:“怎么?你要毁掉仪式吗?”
  太宰治摇头:“那是流努力了多年的心血,我不会那样做的。”
  白兰一愣,他诧异地说:“那你要参加圣杯战争?”
  太宰治笑了笑,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对啊,如果在圣杯降临仪式开始期间,你无法观测的流的家乡,也就是说他的家乡在一瞬间突然毁灭了……那时他再许愿回家就完蛋了。”
  “我必须阻止他才行。”
  太宰治直白地看着白兰:“我的异能无效化可能无法参加圣杯战争,如果我不能参与到圣杯战争汇总,那就需要找个代理人。你有兴趣吗?”
  太宰治相信赤松流会去找办法解决世界剪定的事,甚至他情感上会相信赤松流一定能做到。
  但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准备万全之策以防万一。
  白兰噗得笑了:“赤松先生知道你的目的吗?”
  太宰治想了想,突兀笑了。
  他笑得很温柔:“就如我推测他可能去找马蒂勒了一样,等中也将我找你的事告诉他,他也会知道我想做什么。”
  “也许你无法理解,但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准备好无限的可能性,在命运关口前选择最有利的一个。”
  “没有所谓的运筹帷幄算无不胜,只有不断地思考思考再思考,永远比别人多想一层。”
  白兰听后对此评价:“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其他世界的你才会觉得生不如死。”
  “可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啊,若不是我想的太多,我会遇到赤松先生吗?我会看到他的真实吗?”
  太宰治的眉眼舒展开来,他语气温和地说:“无数次的毁灭缔造了这个世界的奇迹,所以为了延续这个奇迹,我会用尽一切智谋和手段走下去的。”
  “如果有这样的开局,最后还会失败,想必即便死掉了,我也会气得再活过来吧?”
  太宰治露出了罕见的、堪称畅快的笑容。
  “那样的我,真是太不可思议、也太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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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岁的太宰治:我才不要做报告。
  21岁的太宰治: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