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微也是这么想的, 找袁靖借了打火机,拿了一根发丝点燃。
头发丝立刻卷曲, 一股塑料味在空气中迷漫, 烧过的地方凝成一块小小的黑团。
夏诗汶吸了吸鼻子,说:“假发的发丝,不是真发。”
说完, 她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 点燃后比对:“真发燃烧后是粉末状,不会有类似于塑料的味道, 但是昭昭得到的发丝不一样, 应该是假发。”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雷欧·弗尔森的话, 是不是意味着昭昭今晚会……”毛大勇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仿佛在瞻仰她最后的遗容, 那眼神看得宁昭昭一阵不适。
离她最近的薄微没理毛大勇, 直接问宁昭昭:“你打算怎么办?”
“回去睡觉啊。”宁昭昭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起来困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夏诗汶一听就急了:“你还睡得着?你不怕今晚出事吗?”
“我太困了, 这都大半夜了, ”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宁昭昭软绵绵站起身, 感觉身上的礼服重得像麻袋一样令人难受, “依我看, 我们还是先回去睡觉, 就算要死也是我死,是不是?”
“你怎么说的好像你一点不怕死似的,”毛大勇一脸不可思议, “你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吗?”
“呃?”宁昭昭像被敲响了警钟, 努力装作害怕的样子,“人家当然怕怕啦,可是害怕也不能解决问题呀,只能随机应变再祈求上天保佑嘛。”
薄微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会,冷声问:“真的不需要帮忙?”
“不用。”宁昭昭的眼睛里写满了想回去睡觉的迫切。
见她没有求助,薄微什么都没说,带头往楼上走。
蓝奕君和夏诗汶也暗暗交换了个眼色,没有多话,默默离开。
其他人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帮忙,在这种输了就会死人的游戏里,能保全自己已经很好了,其他人的生死他们也无暇兼顾。
毛大勇一脸惋惜地盯着宁昭昭的背影叹气,仿佛笃定太阳升起后就再也看不见她了似的。
在关上房门前,毛大勇声情并茂地朝她挥了挥手:“昭昭,拜拜。”
“晚安~”宁昭昭声音欢快,应付完他后把门一关,蹦到床边使劲一趴……
好硬的床板,差点把她的骨头都给震碎了。
换掉身上繁复的礼服裙,本来已经蠢蠢欲动的困意碎在空中,宁昭昭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疼,这床睡着实在没有那个躺椅舒服啊。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克制不住地主宰了宁昭昭的思想,她趴在枕头上想了想,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就朝主卧的方向悄悄走去。
一路上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怕吓着房间里的小伙伴。
摸黑来到主卧,躺椅在昏暗的屋子里透着一丝诡异的感觉。
仿佛有一个透明的身躯躺在那里,阴森恐怖的氛围瞬间占满这个卧室。
为了验证之前的事,宁昭昭看了眼时间,在手机上摁下计时器。
往椅子上一躺,放松身躯后,脑袋沉沉秒睡。
困意仿佛被针管给抽空了似的,她睁开眼睛,疑惑地侧过头,发现刚才黑暗的房间里居然亮起了一盏灯。
床头柜上一抹暖黄的光线安静又温馨,整个庄园的气氛仿佛在瞬息之间转变,连带外面的虫鸣都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本来空荡荡的床上居然铺上了松软的白色被子,屋子里也多了不少生活的痕迹。
难道……她又做梦了?
尽管卧室开着灯,但屋子里没有人,宁昭昭来到走廊里,发现不远处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地毯上掉着一枚硬币,她随手捡起来往衣兜里一塞,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书房里的情况。
有人?
她慢慢挪到书房门口,探头的瞬间就被屋子里的人瞧见了。
雷欧·弗尔森一脸烦闷地坐在桌前,跟前摆着一杯喝见底的咖啡,视线特别敏锐地捕捉到门边的小脑袋:“谁?”
“是我,”宁昭昭像捉迷藏的小动物,趴在门边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抬头看了眼书房的时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外面没有动静,佣人应该都已经睡了,雷欧·弗尔森居然还在书房里坐着发呆。
“大半夜的,你怎么也不睡觉?”雷欧·弗尔森的脸上没有笑意,眉宇间有那么点烦躁掩饰不去。
宁昭昭一时语塞,嗫嚅了半天还被抢了话。
“上次为什么不告而别?”弗尔森不太高兴地皱着眉,“我还以为我们说好了,你会等我回去。”
那语气就像被她渣了似的,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宁昭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难道说他只是她梦里的一部分,她之前不过是苏醒了而已?
等等!
不对!
这如果是做梦的话,还能把梦接上的吗?还无缝衔接!
就在宁昭昭努力掐自己大腿,分辨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时,弗尔森先生走到她跟前,弯腰凑近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观察。
那模样好像在研究什么感兴趣的物件,看得特别认真。
末了,他压着声音在她耳旁道:“我知道你不是宁叔的女儿,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宁昭昭捂着被自己拧痛的腿,可怜地揉着,“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这一切,是个梦吗?”
“什么意思?”男人一愣。
“比如你是我梦境里的人,而我……才是整个梦境的主宰。”宁昭昭说完,顿时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
刚才拧的那两下超级痛啊,一点都不像在做梦。
弗尔森盯着她愣了很久,突然失声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想法!你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不会追问你的身份了吗?”
“总之我不是坏人。”宁昭昭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
雷欧·弗尔森憋住笑:“坏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啊。”
“要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怕你不信。”
“你说吧,我信。”弗尔森一脸期待,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像孩子一样的好奇。
“其实我是仙女。”
“……”
“看吧,我就说你不信。”宁昭昭挥了挥手,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转身要走,被弗尔森拦了下来。
“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小偷?是来暗杀我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一看弗尔森那好奇心爆棚的样子,宁昭昭就知道他在脑海里构造了不得了的猜测,大概是电影看太多,想法也很天马行空。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查监控,看能不能抓到我是从哪儿进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庄园外墙的监控没有一点死角,我要是从外面进来的,一定会拍下来。”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一定不是从外面进来的。”雷欧·弗尔森马上给出结论。
他倒是个思维灵活有趣的人,大半夜在书房遇到一个神秘人还能聊起来,不知道该说心大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过于自信。
“我猜你应该也不是小偷,更不会是来杀我的人,”仔细想了想,弗尔森收回了自己刚才给出的猜测,“如果你要偷东西应该更加小心翼翼才对,我之前带你看过我的展柜,你没必要来书房,可以直接去那个地方。再者,你的目的如果是为了杀我,更不会留下多余的痕迹,这绝对不是个合格的杀手会犯的错。”
“行吧,话都给你说完了,你说我是啥就是啥好了。”宁昭昭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这个雷欧·弗尔森还真不是高冷的款,他对任何事都抱有好奇的热情,大胆、喜欢有趣的事,又爱思考,倒是偏向活泼的性格。
“依我看,你应该是个……”故作神秘的雷欧·弗尔森抬起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上,突然不说话了。
宁昭昭也好奇他要说什么,脖子往前,挤了挤他的手指,催促他快说。
一脸严肃的男人,等了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笨蛋!”
满怀期待和好奇的心理被泼了一盆水,宁昭昭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落汤鸡,嘴角抽了抽,斜着眼睛瞪他。
见她突然不说话,雷欧·弗尔森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里带上歉意:“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抱歉,如果让你不开心了,我收回我的话,非常抱歉。”
倒是个及时认错的好孩子。
宁昭昭也不是不高兴,只是过于期待他对自己的看法,还以为他有什么不得了的猜测和见解。
谁知道……
“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什么人?”雷欧·弗尔森清了清嗓子,严肃又认真地追问。
宁昭昭双手抱怀,老成地叹气:“我说了,我是仙女,难道你没发现我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么?”
“好像是。”他居然认真点了点头。
“好了,我仙女的身份要保密啊。”宁昭昭瞟了眼他的手,突然抬手去抓住,想试探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温度。
暖的!
而且皮肤白皙又光滑,摸起来滑不留手,手感非常不错,肤质软的像硅胶一样。
宁昭昭来来回回在人家的手背上摩挲,最后,雷欧·弗尔森忍不住问:“请问,你要摸到天亮吗?”
“抱歉!”她马上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往身后一揣,“我刚才在窥探你的未来,以证明我仙女的身份。”
如果眼前的世界不是梦境,可见现在的雷欧·弗尔森还没有结婚,她可以预言出他未来会发生的事,这家伙一定会觉得她炒鸡厉害,相信她仙女的身份!
雷欧·弗尔森笑了笑,似乎还是不信:“你看到了什么呢?”
“我看到你不久后会结婚。”
本来只是想让他感受一下“预言”的震撼,没想到雷欧·弗尔森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固垮下,眼睛里的光彩也像渐渐熄灭的灯泡,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的昏暗。
明明那么漂亮的碧蓝色眼眸,竟然像垂死的鱼类一样失去了光彩。
“你真的是仙女?”雷欧·弗尔森声音发抖,“不对,你是她派来调查我的人吗?”
“她?”
“内莉.诺克斯。”
宁昭昭暗暗猜想,这个名字应该是未来的弗尔森夫人。
“我说了我看见了你的未来,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双手一摊,宁昭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雷欧·弗尔森的目光饱含深意,最后垂下满是愁绪的眼眸,特别惆怅地长叹口气。
明明要结婚了,可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啊。
“你不高兴?”
“有一点吧。”他说得轻描淡写,站在窗边抬头凝视着天空里明亮的月亮。
月光扫在他的身上,仿佛那是他自身携带的光芒,让他美得像画中人似的。
宁昭昭嗅到点八卦的气息,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赶紧跟到窗边,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开始套话:“为什么啊?”
“如果你真的是诺克斯那边派来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以下的话告诉她。”
举起三根手指,宁昭昭特别认真地发誓:“我宁昭昭发誓,我要是把你说的话告诉内莉.诺克斯,就让我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洗澡被淹死,走路摔死……”
“好了好了,倒也不用说这么毒的毒誓,”雷欧·弗尔森笑着把她的手指合拢,“我只是怕她不开心,不想让她知道我的想法。”
宁昭昭好奇地歪着脑袋,隐约懂了又不太敢确定。
直到雷欧·弗尔森亲口说出自己的烦恼:“我曾经想象过无数种我自己的未来,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迎娶自己并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原来真的很难接受,我这几天一直睡不着,心里特别难受,但是……没人在乎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只在乎我有没有乖乖听话。”
第一次踏入庄园和别墅,宁昭昭就知道雷欧·弗尔森是个拥有绝对金钱优势和背景的男人。
她以为,这样的人已经拥有无人可以掌控的自由。
然而没想到,他竟然连婚姻都是被安排好的。
“既然你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拒绝呢?”宁昭昭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她还是下意识问出这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家族和家族之间,婚姻都是工具,”说这一切时,雷欧·弗尔森面带微笑,目光里却是一片凄然认命,“我从小就知道,我也以为我会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那她呢?她也没反抗吗?”
“内莉也很可怜的,”雷欧·弗尔森叹气,“她在一年前出了车祸,头部受了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她在公司的势力被她的姐姐和哥哥彻底取代,失去了家族里的地位。如果这次联姻再失败,她会被直接赶出去,一分钱都不会得到。”
宁昭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他的心里也很难受,竟然还在考虑别人。
“好歹是千金小姐,要是真的被赶出去,也很惨的。”
“你一直在说别人,那你呢?”宁昭昭严肃问。
雷欧·弗尔森迷茫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怕内莉不能和你联姻会被家族当成罪人,你也因为你自己的家族牺牲了婚姻,你没有考虑过自己吗?”
这话仿佛是一把刀,小心翼翼挑开了雷欧·弗尔森从来不愿去细想的心情,心口狠狠一疼,他的脸上却在努力微笑:“我没关系,身为弗尔森家族的人,联姻我已经有准备了。就算不是内莉,之后也会是其他人,一切都没有区别。”
“可是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很难受的,你真的没想过要反抗吗?”从小都有着绝对自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宁昭昭由衷地同情他。
即使再光鲜亮丽,可当没了自由,成了家族的傀儡,这种被金钱覆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没人知道。
或许只有雷欧·弗尔森和内莉真正明白。
“或许是我太懦弱了,我从小就欣然接受了这一切,我也从来不敢去想我要是反抗……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或许连累的不止是我一个人,会牵连很多很多人,我没有办法这么做。”雷欧·弗尔森明明拥有高高在上的背景,在说这番话时,竟然像个可怜的孩子。
他沉默,见宁昭昭不说话,特别不安地抬起头悄悄去看她。
嘴唇蠕动了下,雷欧·弗尔森没了笑意,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么懦弱?”
“当然没有,”宁昭昭立刻否定,踮起脚尖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带着安慰的意味,“这是你的人生,无论怎么决定都应该由你来做主,别人没有资格。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不想你不开心。”
“谢谢你,昭昭,”仿佛为了安慰她般,雷欧·弗尔森微笑道,“我已经很认真地考虑清楚了,我也会努力学会接受一切,既然选择和内莉结婚,我会好好照顾她,把她当成家人一样。我也不想让家里人失望,或许我活着的价值,就是这一切。”
宁昭昭没说话,这是雷欧·弗尔森家族里的事,其中的复杂程度是她不可想象的,她没有资格以局外人的方式强烈批判要求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有人自由选择人生,也有人不得不被人安排。
世界太大,注定会有很多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对了,我偷偷约了内莉,打算和她谈谈,在结婚前了解清楚她的想法,”雷欧·弗尔森换上轻快的语气,转移了话题,“所以你放心,我会尊重她的意见,好好和她沟通的。”
宁昭昭一听,眼睛发亮,下意识大喊:“我陪你去!”
她的反应把雷欧·弗尔森逗笑了,他抬手点了下她的额头问:“为什么?你去干什么?”
“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可以帮忙啊。”
“能有什么情况?无非就是谈一谈,交换想法,找一个能彼此接受的方式处理好所有的事。”
不行,她必须去!
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在别墅里发现有关弗尔森太太的任何信息,要是她可以跟着一起去,就能知道弗尔森太太的模样,这是一个对她非常有利的事!
不过,前提是雷欧·弗尔森答应。
他们约定的地点、时间,她统统不知道,还得依靠他。
“或许,你可以假装是我的女朋友,把她吓退?”雷欧·弗尔森开玩笑道。
宁昭昭抬头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他要真有这个想法,她帮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可目前看来,雷欧·弗尔森是不会违背家族的安排的。
即使去和内莉见面,也是为了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不是联合起来反对家族的联姻。
“你如果不想我去的话,就算了吧,”宁昭昭一脸沮丧,脑袋搭下来,委屈巴巴地垂下头,“我就不去碍事了,你们好好谈。我……我现在先走了。”
“你去哪里?”
“我回我该去的地方,我说过,我是仙女,”说完,宁昭昭又故意强调,“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她拖着那可怜的背影朝着书房外走,刚来到走廊里,雷欧·弗尔森急急忙忙追上来把她拉住:“你是不是知道我们约定的地方了?”
“?”宁昭昭一脸“你别冤枉我”。
“卡特尔酒店的蛋糕特别好吃,你是不是想去吃蛋糕?”雷欧·弗尔森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坏坏地笑着看她。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的孩子。
宁昭昭想了想,决定认下自己是个馋鬼想去吃那个所谓的卡特尔酒店的蛋糕,试探对方反应。
僵持了会,雷欧·弗尔森妥协道:“行吧,我明天带你一起去,酒店的蛋糕你随便吃,但是……不要说奇怪的话,知道吗?”
“我能说什么奇怪的话。”宁昭昭绷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假装不以为意。
“我们约好明天中午12点,在卡特尔酒店。不过,你得提前来,明天中午11点10分庄园门口,行吗?”雷欧·弗尔森问。
宁昭昭想了想,弱弱问:“11点10分在你卧室里等可以吗?”
“?”雷欧·弗尔森一脸不解、诧异外加不可思议。
“你跟我来,”宁昭昭拉着他回到卧室,指了指躺椅,“你仔细看着,明天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说罢,她朝着躺椅上一睡,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
耳旁传来雷欧·弗尔森的笑声:“你干什么?想睡觉的话,我让人给你安排睡房……”
很快宁昭昭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耳旁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身边的雷欧·弗尔森没了影,床又变成空空蒙满灰尘的样子,和刚才完全不同。
手机上显示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和她从梦里醒来的时间相差只有两三分钟。
这说明……梦里的时间竟然和现实是同步的。
宁昭昭起身的瞬间,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往衣兜里一掏,居然摸出一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