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师傅丢了一魄?”祁鹄紧皱眉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丢失魂魄便会如此吗?我又该如何,把他丢失的魂魄找回来?”
  “你应该知晓了解他的生辰八字,可以以风铃招魂,具体做法你应该知道,或者你应该有法子知道,我在这儿不再赘述。”卫飏言语轻巧地点头,直接越过这个问题。
  祁鹄点头,虽然模样有些缓和,不过他和卫飏,仍然剑拔弩张。“我师傅倘若恢复正常,还是会除尽天下恶鬼为己任,你现在帮了他,也讨不到一点好处,还是你存着别的居心?”
  祁鹄向来言语干脆,说话不遮不掩,简单明了。
  “我可没有要讨好他的意思,而且救人是小忧的主意,并非我情愿。”卫飏不待见祁鹄,更不想因为他的言语去促成或者缓和什么,不过言语轻巧地反驳,之后话锋一转,转而模样严肃地问。“不过,我倒想知道,居德慵的一魄是怎么没的。”
  他言语认真,这个问题明显比怎么招回居德慵的亡魂更重要。
  我不解地看了卫飏一眼。
  卫飏见我不解,模样认真地解释。“之前王秀丢失一魄,是被厉鬼吞噬所伤。不过你觉得这世上能伤到居德慵,迫使他一魄脱离肉体的厉鬼,大抵能有几只?它有本事伤到居德慵的一魄,却没有直接将他杀死,而是这么狼狈不堪地活在人世,这样处心积虑的恶鬼,又有多少?”
  卫飏推理,不过一点点地缩小着罪犯的范围。
  祁鹄眉头紧皱,陷入深深沉思当中。卫飏继续往下说,“还有一点,居德慵于厉鬼而言非常危险,他们从来除之而后快,为什么不对他干净杀绝,除之后快?”
  卫飏分析得很有道理,以至我倒吸了口凉气。
  祁鹄的表情越发凝重,他也感觉出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般。他咬着下嘴唇,模样严肃地看着卫飏,“你……你想说什么?”
  我从他的话语里,品出浓烈的敌意。
  卫飏不以为然,明明知道会惹卫飏生气,竟然如实相告。“我想说的是,这一魄或许不是厉鬼从居德慵的身体里夺走的。而是他基于某种目的,主动献出自己的一魄,以求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胡说!”祁鹄打断卫飏的话,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甚至上前要和卫飏动手。卫飏目光平和地看着他,眼里藏着怒气,不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祁鹄没有动手,因为居安刚好这时候回来了,她手里捧着新买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祁鹄指了指洗手间,说借用那处地方给居德慵梳洗清理,希望我能行个方便。
  我果断让出洗手间的位置,还把钥匙给祁鹄留下。告知他我和卫飏下楼吃饭,他忙完下来便是。
  吃饭是假,腾出空间是真。
  卫飏跟着我下楼,祁鹄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们离开。直至转弯再也看不到了,他才悻悻回到房中,开始帮居德慵收拾。
  祁鹄虽然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他经历的,明显比我多太多太多。
  …………
  为了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我和卫飏去了楼下的小面馆,一边充饥一边等着祁鹄他们下楼。这时已经过了饭点,小面馆稀稀落落,几乎没什么客人,就连服务员都懒散地靠在桌子上玩手机,见到我们进来,才及其不愿意地迎了上来。
  我们也不是来吃饭,只是找个清静的地方等着他们聊完出来。面上来之后,我一手托着面碗,一手拿着筷子胡乱地在里面搅和,时不时地抬头看卫飏一眼。
  大抵我这样着实好笑,竟逗得卫飏忍俊不禁地摇头。
  我们本来就在冷战,他那副模样更让我气不打一出来,我朝他扔了个白眼,不爽地暗讽,“你笑什么笑?一点不正经。”
  卫飏摇头,不过言语轻巧地说,“我笑,你明明知道居德慵的事情既麻烦又复杂,偏偏还要置身其中。刚才祁鹄给你说谢谢,你似乎又不图这个……”
  我当然不图祁鹄给我说谢谢,偏偏又听卫飏这么说,觉得他话里有话。
  “还有你刚刚,你说居德慵少了一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眉,啧啧不爽地看着卫飏,眼巴巴地等他回答。卫飏清浅吐了口浊气,言语浅淡地说,“刚才当着祁鹄的面,我实则还有保留。不过你问,我有义务如实相告。”
  我怔怔点头,便听卫飏模样严肃地继续往下说。“我的意思是,这一魄不是别人从居德慵身体里抽出的,而是他主动献出,用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地。”
  为了让我听清听懂,卫飏言语干脆决绝,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以确保我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我是都听清楚了,但不代表我都听懂了。
  错愕地瞪大眼睛,好久好久我才吃味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寻卫飏,“你是说,居德慵主动献出自己的一魄,可是,为什么?”
  事情听上去着实太荒唐,偏偏卫飏模样严肃,又迫使我不得不信……
  卫飏将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不知道,不过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居德慵,他向来为了除掉世上所有厉鬼可以不择手段,如若可以除掉那些厉鬼,就算把自己卖给魔鬼,他说不定,也会欣然点头应允。”
  卫飏大胆假设。
  我沉默了,虽然听着有些荒诞,不过本来以除掉厉鬼为己任的居德慵行事本就非常偏激,而且全然不顾后果,不排除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把自己卖给厉鬼,也……也是可能的。
  我们在小面馆呆了一会,祁鹄便给我打电话,报上这边的地址后,他带着已经收拾好的居德慵走了过来。虽然模样还是木讷,不过比之前好了不少,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眼睛还是茫然无神,他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了,也不认识祁鹄,竟然任由着他摆布。
  “我会把师傅丢失的一魄找回来。”祁鹄留下这话,便带着居德慵走了。
  居安见祁鹄就这么走了,明显有些不甘心。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就算师傅是你找回来的,也别指望我给你说谢谢。你以后,离我师兄远些!”
  她教训完,又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