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言不发,默默赞同。
  幸亏卫飏没有接着往下再问,我稍稍松了口气,把悬在半空的担心回落了些。卫飏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们到了墓穴的大门。石门紧锁,只留出一条缝隙,显然藏有机关。倘若硬来的话,只怕十来个壮汉都推不开。小叔环顾四周,捡起地上废弃的火把,在裤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一边点亮一边说,“墓穴在地下空气不足,燃火把可以判断里面的气体是否充裕,如果氧气不足,火把熄灭,我们就快速往后退。”
  这套说法是有依据的,不然以前的盗墓贼也不会在东南角点上蜡烛,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鸡鸣烛灭不摸金,一来是封建迷信,二来就是因为这个。
  “哦。”隋棠点头,默默看着小叔将火把打开,然后他让我们沿着墓穴入口寻觅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小叔想在隋棠面前好好表现,所以特别主动,把活都揽了过去。我轻轻叹了口气,果然爱情让人盲目,不过我也没有拆穿小叔的意思,索性由他去了。
  卫飏打了个哈气,没有直接找机关,干脆动了手脚,不动声色地打来原本封着石门……
  火,一团火焰突然从里冒了出来!
  卫飏眼疾手快,将我捞了进他怀里抱住,小叔护着隋棠,人是没有大碍,就模样狼狈,一个劲地咳嗽!
  幸亏只是一团火,被卫飏用衣服扑灭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没有闻到任何的鬼气,加上卫飏还杵在这里,就没有太担忧。倒是小叔,他陪着尴尬地笑了笑,干脆把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怪我,怪我,我没想到这是个火洞墓,不该点火把的。”
  好吧,他这么解释,我……我懂了。
  火洞墓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有机物在腐烂过程中,因为极度缺氧会产生大量的甲烷,也就是沼气。墓室封闭特别好,开门的时候遇到明火,当然一点就着。至于只有一点,大概因为墓穴里的有机物不足吧……
  不然,就有够受的。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既然火洞还在,说明这地方还没被别人发现,我们是第一批进来的。
  喜忧参半。
  虽然闹出了这么一个插曲,整得我们都心有余悸,不过隋唐还是坚定地说,想要进去看看。小叔是拦不住,只能点头跟上。
  在墓室的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棺材并没有合上,里面躺着的也不是尸体,只有两套汉服和一些首饰之类,汉服是两套,一套女款,一套男款,虽然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洗涤,但汉服颜色光鲜亮丽,未有丝毫影响。
  两件衣服都是深色的,汉代的时候,深色可是皇家贵族的专享,颜色越深地位越高……
  这,更证明了我们之前的猜想。
  我怔住,面露难色。站在一旁的隋棠却缓缓向前,走到棺材的旁,伸手轻轻触摸了下男款的汉服。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它惹上灰尘。
  我怔怔地看着隋棠,她脖子上的松石似乎染出流光溢彩,在她的胸前,烙下了道浅浅的印痕。
  …………
  外面,却传来一阵厮杀和喧嚣的声音。卫飏转身跑了出去,我也赶忙跟了出去。躲在卫飏的身后,稍微往外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但我惊得眼睛瞪得滚圆滚圆,往后退了两步。
  刚才还是兵马俑样的士兵,竟然活了过来?
  和之前见过的亡魂一样,他们长出了血肉,举着长刀朝我们杀来,嘴里叫嚷着我听不懂的口号,眼里竟是杀戮之气。
  “看来,就算给隋棠披上外套,还是掩盖不住她身上返魂香的味道。”卫飏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言语中竟显得有些遗憾。不过不紧不慢的态度,还是让我生出了极大的不满。
  现在不是火烧眉毛了吗?他,就不能上点心?
  他指望不上,我又不能靠自己,正在郁卒的时候,卫飏还有闲情雅致,跟我具体分析眼前的士兵和火车上亡灵的区别,“虽然这两拨鬼,都是因为返魂香苏醒。但为了让他们绝对的忠诚,在成了殉葬的兵马俑之后,还有懂得鬼术的巫师道士,以蛊入它们的血液当中,让他们永生永世记得所谓的使命,守着这处陵墓。”
  卫飏的话浅显易懂,我瞬间听出了里面藏着的另外一层深意。
  这些士兵守着陵墓,于它们而言,我们是入侵者,怕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我心虚地,往下吞了吞口水。
  “那我念经的话,对他们有用吗?”我是有些天真,想也知道答案,但我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卫飏。
  …………
  “算了吧。”卫飏懒散地看了我一眼,“就一车的亡魂已经让你体力不支,这里的晚婚,怕是数以万计。我怕你把自己赔进去,还是省点力气。”
  说完,他拿了长戟出来,招呼我回去。“你看着你的小叔还有隋唐,就说外面有我,让他们别过来掺和。”
  “好。”我点头,很放心把外面的事情交给卫飏,自己一路小跑着回去。
  只我没有看到小叔,也没看到隋棠。墓室里面的结构似乎也不一样了,可就一进一出的入口,我不可能走错……
  我再往前走了步,慌乱地往外跑……
  门,却轰然一下关上!
  我惊得连忙大力地拍打石门,扯着嗓子叫卫飏的名字。可就算我把嗓子喊破,也不见卫飏来救我,甚至听不见厉鬼的厮杀声了……
  我,好像落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当中。
  不说既来之则安之,我更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出去……
  我试着把房间打量了圈,墓室的墙上,画着一副又一副的壁画,除了壁画之外,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再无其他东西。
  吐了口浊气,几乎可以断言,问题就出在这些不知道指向何处的壁画上。
  我要出去,就得把它们研究透。
  我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