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让人准备了大包小包的补品,把茶几上、沙发脚前都堆满了,一眼望去像进货现场。
  杨惠卿踮着脚走在边上,低头扫了一眼,吃的喝的补气血的补蛋白质的,甚至还有居家服羊毛毯。
  午饭上桌,杨母亲自端上了黄芪红枣炖乌鸡、当归党参鲫鱼汤。
  先给季青林盛了一碗:“都尝尝,厨房孙姨好不容易找到的叁年以上的乌鸡,找给一容补身子的,你们都沾光了。”
  她好容易脸上有了笑容:“难得都在家,这鲫鱼汤大早上就熬着了。”
  杨惠卿还在那观摩:“您前两天不准备这些,怎么今天才搜罗这满地的。”
  杨母有些不自在,也后悔她这个姑姑做的不对:“那不是聂家小子没消息我心里着急吗,现在一颗心放在肚子里了,才有心思。”
  杨惠卿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聂祯才是您亲侄子呢,一容是别人家的。”
  杨母看了一眼她,不甘示弱:“青林把聂祯当弟弟看的,这不是你小叔子嘛,能不上心?”
  说完又看向季青林,季青林这二十四孝女婿当然唯丈母娘命是从。
  家里有地暖,恒温二十四度,杨惠卿穿的是到膝盖上面的裙子,坐下来就到大腿根下面一点了。
  她少运动,皮肉又松软,被椅子一挤,肉就都堆上来。
  季青林低头就能看到雪花花又肥美的一片,心猿意马,手下就不老实。
  面上还从容不迫的陪着杨母讲话。
  “青林啊,一容她外公家和你生意上有往来吧。”
  “有的,他家环保材料做的好,合作好几年了。”
  “一容这事瞒着他们呢,就怕他家听到什么消息。”
  “离得远,应该不会。”
  杨惠卿低头搅着汤不说话,心底却明白过来,为什么贺一容会和聂祯走得近,又为什么怀孕了都会没人发觉。
  一个聂家孤子,一个贺家私生女,在这关系复杂家族利益至上的圈子里,他们都是孤独无依的。
  善良如母亲,对贺一容也不过如此,她是长到十几岁才接回来的孩子,没什么情分。
  季青林的手越来越往上,差一点要掀裙子了。
  杨惠卿忍无可忍伸手打了一下,力道没控制好,“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杨母疑惑地看了面前两人一眼,也没说话。
  杨惠卿赶紧埋头喝汤,红着脸狠狠的踩了季青林一脚。
  饭后季青林要走,杨母非要他带着一壶当归党参鲫鱼汤去,下午饿了喝。
  趁着杨母亲手去装壶的当儿,季青林猛的把杨惠卿搂过来。
  “妈,不用装太多,一碗就够。”
  转过头对着杨惠卿因为错愕而微张开的嘴亲上去,把她含住,舌头快速扫一圈唇边。
  餍足的看她一眼,又给她抹去嘴上的粼粼水光。
  杨惠卿直到人走了,才小声骂道:“幼稚!”
  杨母让人把东西装车,两只叁年乌鸡和六条活的野生鲫鱼都妥帖装好,才声势浩荡的往大院去。
  杨母抄着手,絮絮叨叨:“要我说,经商的人家还是……你看一容她妈,也是没进门呢就怀了一容。”
  “到头来一容也是,十几岁就做出这事,白作践了自己身体。”
  她摇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也毫不掩饰她的轻视。
  杨惠卿听不下去,转过头去对着窗子,根本不接话。
  贺一容已经能下床,胳膊细的腿儿直直的,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摔倒。
  小姑娘懂礼又乖巧,惨白着一张脸也噙着笑,让人看着没那么死气沉沉:“让姑姑操心了。”
  杨母把她拉着坐下,两只手包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不免叹气:“要好好补补,不然落病根儿就麻烦了。”
  那边朱声声声音婉转:“还是姑姑想得周到,我让人买的东西根本不如您的全。”
  杨母提醒她:“别的都是次要的,那乌鸡和鲫鱼要好好吃了,还可以吃点乳鸽,得按坐月子伺候。”
  贺一容听了有些不自在,生怕给别人添麻烦:“不用的姑姑,我就好好吃饭就行了,不用那么讲究。”
  杨惠卿在一旁看着,更加怜爱小姑娘。
  等朱声声和杨母谈话渐热络,杨惠卿才拉着她小声说话。
  “该补还得补知道吗,总归是伤了身体的。”
  贺一容头低下去,脸红透了:“我做错了事,还让大家这么操心……”
  杨惠卿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转了话头:“聂祯在为你们以后努力呢,你别让他担心。”
  她瞬间眼里就有了泪,小鹿般的眼睛盯着杨惠卿,珍珠一样落下一颗,赶紧自己擦去。
  “姐……”“姐姐,我和他……我们……”
  她有些语无伦次,平静了一会儿才认真道:“刚知道怀孕的时候我也吓死了,是我不懂事,我们当时有些矛盾,他突然去了部队我整个人懵了,忘了吃药时间,想起来的时候过了72小时了。我想反正不会那么容易就怀孕的,就就没有再吃了,是我自己没当回事,不怪他的。”
  杨惠卿握住她的手,温柔又耐心的安抚她。
  “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没事的。”
  “重要的是你们两个人,以后能好好的。所以要把身体养好,才能相伴到老啊。”
  贺一容先是沉默了一会,直直的盯着一处发呆,好像也在幻想她和聂祯的以后。
  又抬头看着杨惠卿,认真道:“姐姐,你现在好吗,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