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醒不过来了?”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个长相精致俊美的帅哥,喜欢犯花痴的小护士此刻却瑟缩着肩膀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对方,恨不得马上遁走,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是的,这间病房的患者……呃,已经确定为……脑死亡了,先生您请节哀。”
传达完结果,小护士转身便跑,虽然这样没有职业操守,但是她真的太害怕了,第一次遇见那么恐怖的人,再留下去她感觉她会有危险!
长而空荡的走廊又恢复了寂静,这一层只有一个病人。
男人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原地,许久才伸出泛白的指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步伐缓慢地迈入,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纯白的房间内,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这一方小屋里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床上的人面色苍白,靠着呼吸机才能勉强维持着微弱的呼吸,而一旁的脑电图已经是一条平直的线。
江延年的身体颤了几颤,又很快稳住了身形,神色较为平静,但长长的刘海下,那双水润透亮的桃花眼此刻黑沉一片,了无生机。
脚步微动,他想去牵她的手,想抱一抱她,想同她说说话。
但江延年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她这幅样子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怕自己一碰她就碎了。他甚至不敢发出声音,连呼吸都是轻缓压抑的。
江延年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理智,他根本无法骗自己,她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现在只是在开一个恐怖的小玩笑。
他没站多久,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房。
很快便有专人前来转移病患。她是被人临时送到这最近的医院急救的,自然不能呆在这里。
国内外最顶尖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最舒适的治疗环境,他把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做事冷静到让人怀疑躺在床上的不是他的爱人。
但他仅剩的好友程斐浔,早就知道这人平静外表下的疯狂。
如今的江延年,整日整夜守在病房,再也没有出去过,别说作为演员的行程,他连自己那些暗中经营多年的产业都不顾了,倾家荡产费尽心神去抓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这可是脑死亡,不是植物人,现在的她连自主呼吸都做不到,身体机能全靠机器强撑着,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再怎么顶尖也没救了,如今躺在那的只不过是一个躯壳,她早就死了。
实话实说,知道江延年时,程斐浔无疑是是格外震惊的,甚至还有点害怕,毕竟相处多年,突然发现自己的好友一直用一个虚假的人设同自己相处,能不怕吗?
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怒,自己真情实感地对这个好友,结果被欺骗了这么久,以为很熟悉的人实际上不曾了解个半分,能不气吗?气炸了好吧!气得他想当场找人揍江延年一顿,结果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
那段时间可谓百感交集心情复杂,又怒又怕又心痛又惆怅,更不巧的是家里产业又出事了,父亲病倒,大哥忙着四处奔波好几夜没合眼了,他再怎么纨绔也得放下一切先回去帮衬。
然而最后危机解除还是靠江延年的帮助……知道这人背地里居然有不逊于自家的产业,程斐浔的心情更是复杂到极致,特别是再见到本人后,那与以前的好友不同的气质,让他的心都跟着凉了半截。
要绝交吧,怎么说也确实是多年的好友,更何况程家的商业危机还是靠江延年帮忙才挺过来的……程斐浔也没纠结多久,气消了继续把江延年当好友,只是不像以前那样交心了。
但作为好友,他还是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帮忙,心里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在汤涵竹住院期间,来看望的人极少,除了她的养父母,就没什么人了。
而养父母看到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儿,同样感到悲痛,这孩子虽不是他们亲生的,但也当成亲女儿养了好几年,夫妻两甚至没忍住在病房掉了眼泪。
意外的是局长了解到情况,也来看望了一眼,最后留下一句祝福,便摇头遗憾地出了病房。
而在等待奇迹的同时,江延年也查了那天的情况,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到,江旒突然成了痴呆,被送去精神病院,而在场的另一个小狱警,同样也是无故得了脑死亡,被发现时就没了呼吸。
而发现者是一名男子,还是个“熟人”,是那晚曾偷偷潜入屋内想盗窃合约的男人。
但找到人进行审问时,男人却满脸迷茫,声称自己失忆了,完全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送他去专门检查,结果也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几个月的空白期。
江延年把人家的身份背景挖个底朝天,依然什么也查不到,这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偷,普通的狱警,什么关联都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
而奇迹,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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