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涤的允许下,我把梁心怡的氧气罩给取下来。
手中捧着一碗热腾腾的中药,我用调羹尝了一点,并不是很苦,有一种夏枯草的味道。
“喝完它,没毒的。”我把中药递给梁心怡。
梁心怡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端着中药,缓缓的喂她喝下去。
一碗中药吞入肚中,梁心怡眉头突然一皱,她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有点慌张,莫非又有什么副作用?
“什么情况?”我看着梁心怡呆呆的问。
梁心怡突然抓住我肩膀,张开口往我身上吐出肚子里的东西,这突如其来的呕吐,让我一脸懵逼。
她吐出来的残渣,全都粘在我衣服裤子上。
几分钟的呕吐,梁心怡捂着胸口依偎在我肩膀上。
“舒服点没?”我问道。
“嗯……”梁心怡轻声应道。
不过她意识到还趴在我身上,于是收回手靠在床头,红着脸说道:“不……不好意思……吐得你全身都是。”
“没事,问题不大。”我苦笑着说道。
“恶心!当着我这个单身狗卿卿我我,真恶心!”吴涤忍不住开口骂道:“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右转最后一个房间是冲凉房,那里有我的衣服裤子,你换一身再过来收拾这地上的残渣。”
我屁颠屁颠的跑去冲凉房换了吴涤的衣服,可别说,还挺合适的。我和吴涤差不多高,身型也一样,不过他穿得衣服裤子好老土,二十多岁的人,非得打扮成三十多岁。
完后收拾房间里的残渣,五瓶药水也打完,旁边的氧气瓶内,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蛊毒毒气。
“能说话了吧?”吴涤问道。
“嗯。”梁心怡点头应了一声。
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估计再检查自己有没有被占便宜吧。不过我已经帮她穿好了衣服,应该不会发现我的确占过她便宜。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梁心怡皱眉问。
“赵岚,你来解释。”吴涤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抽烟。
我烟瘾也犯了,向吴涤讨了一支烟,习惯性的讲故事时抽烟。
在半小时的时间里,我把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给梁心怡听,当然,我把她挡着我面脱衣服和我看过她身体的事情给掩盖住没说出来。
梁心怡半信半疑,她听完我说的话,沉默不语,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吴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往我身上吐了口眼,说道:“你是不是说漏什么剧情?”
我看着吴涤,红着脸说道:“什么鬼?我哪有说漏,一五一十的说明白……”
“是吗?我总觉得,你在撒谎。”吴涤露出奸诈的笑容。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吴涤这叼毛非得拆我台。
靠在床头的梁心怡开口问我:“你说我中了情蛊?”
“对,没错。”我赶紧转移话题,回答梁心怡的问题。
吴涤随声附和解释道:“信不信由你,蛊术这种东西,就跟撞邪一样,不过蛊术比撞邪恐怖很多,就像你这样,生不如死,我还没有把握能救你。”
“我没得救吗?”梁心怡紧张的问。
“实话实说,你身上中的情蛊是毒蛊的其中一种,想要完全解蛊,就得下蛊人出马,即便我医术高超,但对于滇南毒蛊这种玩意儿,把握不是很大。”吴涤解释道。
梁心怡把目光投向我,她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有方法查到下蛊人是谁不?”我问道。
“喂喂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当真了?”吴涤紧张的看着我,说道:“这可是滇南蛊术,人家能在远距离操控蛊弄死你,你跑去弄人家?这不是送人头吗?虽然我有说找到下蛊人把他给解决掉,但你以为一个蛊师,能轻易的被你给杀死?那还得了?”
“我是认真的。”我说道。
吴涤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没事的。待会你跟我上山,六点整到六点半这期间,采集深山的露水坐药引子,用来清除身体内剩余的蛊毒。”
我松了口气,掐灭烟头:“但愿如此吧……”
我和吴涤都觉得这事情准没问题,床上的梁心怡叫了我一声:“赵岚……”
“嗯?什么事?”我问道。
梁心怡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
吓得我赶紧上前扶住她,她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和刚送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吴涤伸手沾了点地上的血液,放在鼻前闻了闻,皱眉道:“糟糕!情蛊反噬!”
“怎么办?”我问道。
“没办法了……”吴涤绝望摇头。
“怎么可能没办法呢?操!”我大吼一声。
梁心怡像是得了白血病一样,她的手抓住我的衣服,显得多么无力。
“只有找到下蛊人,才能解蛊。”吴涤说道。
我愣了一下,把梁心怡放在床上,说道:“你能保住她的命不?我有办法找到下蛊人。”
吴涤看了一眼手表,回答道:“最多三小时,多一秒都救不回。”
“等我消息。”我冲出休息阁,往山下跑去。
一夜未眠的我,毫无困意。
情蛊的另一人,是那个猥琐眼镜男,情蛊是他找人下的,他一定知道下蛊人在哪。即便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也要揪出来。就算梁心怡死在情蛊反噬之下,我要让下蛊人陪葬,只要我认真起来,没人可以拦住我。
我回到酒吧,此时酒吧还在收拾残局。
里面的人见到我都下意识的聚在一起往后退,得有多怕我。
“兄弟留步!”一个西装男拦住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们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兄弟你还说换地方吧,而且我们都没有报警,你朋友把我们酒吧砸得破破烂烂,损失程度达到十万,打伤了一大半的工作人员!”
听到这话时,我想到的只有林无悔,这家伙做事咋就这么狂?
“那个眼镜男呢?”我冷声问道。
“戴眼镜的有很多,我不知道兄弟你说得是哪个。真的!别再找我们麻烦了!”西装男说道。
“被我爆头的那个,你他妈别跟我兜圈子行吗?等下老子把你给爆头,还他妈跟我废话?”怒道。
“医院!第一人民医院!”西装男被吓得捂着脑袋,哆哆嗦嗦回答我的话。
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咨询前台眼镜男在哪时,她跟我说这人刚渡过危险期,现在暂时不能打扰他。
我哪管这么多,问到房间后直奔过去。
病房外面,都是那些受了伤的小混混,他们抬头见到我的那一刻,说实话我有点慌,毕竟我打不过他们,结果他们却用慌张的眼神看着我,显然,他们畏惧我。
“你来做什么?”花臂男拦住我问我。
“滚!”我怒吼一声,吓得花臂男让开一条道。
“嘭!”我一脚踹开病房门,里面的眼镜男正在喝汤。
眼镜男被我这一脚踹门的响声给吓到,他手中捧着的汤掉落在被子上。他骂了一句后,抬头看见是我,顿时整个人懵了。
“你干嘛?这里是医院,别乱来啊!”眼镜男指着我威胁道:“警察来了你就死定了!”
我提起手中的棒球棍,直接对着他的身体打下去。
“啊!”眼镜男捂着肚子惨叫一声。
门口的人走进来,我对着门口怒吼:“滚!”
那几人缩回脑袋,没敢往里看。
“咳咳咳……”眼镜男剧烈的干咳,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脸,急促的说道:“别!别!再打我真的会死,你想要钱而已,我给你就是了。”
“我要你妈!”我对着病床踹了一脚,大声的问:“下蛊人是谁?说!”
“啥玩意儿?下蛊人是啥?”眼镜男还反过来问我。
我这暴脾气,疯狂的用棒球棍对着他捶打,眼镜男双手挡住自己的脸,我这棒球棍打在他双手上,这家伙痛的喊爸爸,然而我并没有停止殴打。
“下蛊人是谁?”我怒吼着问。
“我说!我说!”眼镜男大喊一声。
我停止殴打,缓口气,点燃支烟,说道:“是谁?”
“我要是说出来,我会没命的……”眼镜男哭着回答。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难为你了。”
“对呀,他跟我签了协议,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说出是他下的蛊。我还给了他五万呢,哥们……放过我吧,女人,我让给你;钱,我也给你;饶我一命……”
“操!”我一棒对着他脑袋打下去。
“嗡……”棒球棍打在头颅的声音传来,特别的清脆。
眼镜男脑袋上刚缝的线又撑开,白色的枕头全是血液。他哆嗦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又没力气说。我附耳测听,才听清楚他说什么。
“李……李……山……峰……”
听到这名字后,我整个人愣住了。
李氏风水师:李山峰!
突然想起来痋尸也是中了滇南巫术,现在梁心怡中了滇南蛊术,两者术法都来自于滇南,这也太巧合了吧,我锁定了李山峰,转身往外面走去。
“车牌……ae853”床上的眼镜男还不忘补上一句。
我转身看着他,点头道:“谢谢啊。”
我不知道刚刚那一棒下去,有没有打死眼镜男,从下手的程度来看,最多脑震荡而已。
摸寻脑子里的记忆,我来到李山峰的公司。
早上七点多,还没开门上班。
我在路旁干等着,公司开门后,却一直未见李山峰,终于在八点半的时候,车牌ae853进入我的视线,就在红绿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