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村民都聚集在祠堂门口,第一次召集这么多人,像极了领导。
把关上祠堂门,站在高一点的台阶上,放大声音严肃的说道:“各位,今晚村子不能留人,包括你们家的猫和狗全都带走,我看到有人大包小包的还带上了行李箱,其实没必要的,就一晚上的时间而已,明天都会来送殡就行了。”
“那我们一家人都要离开村子吗?”徐凤娇的家公问道。
“这个村子里,六点之后只有我和廖师傅在,你们谁要是踏进村子半步,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背责任。我不管你们和徐凤娇是什么关系,她死了,你们按照祖宗传来的规矩,都给她送殡,不然她记仇晚上去找你们!”
我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开始组织村民们离开村子。
一小时过后,村民全都走光了。
“拜托你了……小赵!”徐凤娇的家公握着我的双手,塞给我一个鼓鼓信封,说道:“我只想给我们两老留下后代,也我知道你有本事,这些钱是我们两老的棺材本,你收下吧!”
我掂量手中装钱的信封,这估计也有三四万左右吧。
光是办徐凤娇的葬礼,估计都用了一两万了,再说这是人家的棺材本钱。即便我是赚死人钱的,但不至于贪心老人家的棺材本,所以我把信封给塞回去。
“钱,我不收。事情,我尽力。”
我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便让徐凤娇的家公赶紧离开村子。
看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现在已经是中午三点半。
祠堂里面已经被廖军收拾干净,村子里列祖列宗的灵牌被收进袋子里装着,至于唯一用来镇煞的观音神像,由他去吧,这个世界上也不仅仅只有他一个神。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开始围着村子转一圈,第一是为了确保有没有人滞留在村里面,二来呢,则是为了摆下镇煞风水阵。
大致的看了一眼村里的风水。
村口朝东南,村尾延伸西北,后面有一座矮山,风水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的亮点。不过我看出来这条村子的风水被人改过,因为村子的四个角落,都种有四种不同的树。
桃树、柏树、万年青、铁树。
众所皆知,民间都有这么一个说法,房子门前若种树,前不种柳,后不种桑。柳树和桑树都属于阴植物,但上面四个属于阳植物,说白了一个招邪一个辟邪。
当然,这种四阳树风水局很常见,但对我现在来说,起到很大作用。
镇煞,可不仅仅要在祠堂里做动作,还得在村子的周围摆上一个结界风水阵,以防万一。
四棵树下,我分别放着四大天王的神像。
这四大天王神像可是我从自家村里的祠堂拿来的,要知道我们村祠堂是附近所有村子最严肃的祠堂。当然,祠堂的构造和风水设计,都是我们这一家人有所贡献的,我记得这四大天王神像还是我家老头安置在自家村里祠堂供奉着,他说现在虽然没用,但以后必定有用。
这不,正好撞个正着,现在派上用场了。
每个村子都会有一座桥,桥下便是一条深河,这里位于村子的村口小道西南方向,即便我把四大天王其中的“增长天王”放在此处压制,但在总觉得做的不是很到位。
低头看了一眼桥下浑浊的水面,我把袋子里所有的冥币撒在桥面,然后拿出一捆备用的鞭炮扯开,从桥头一直拉伸到桥尾,大概有两百米之长。
点燃鞭炮后,红色的纸片随着冥币遍地飘散。
“水下的,都给我老实点。我把过路钱都留给你们了,没什么事就安静的待在水里,想必你们应该也有所察觉,所以别出来搞事,整个村子只有赵家的抬棺匠在,识相的拿走这些过路钱!”
桥面和水面都是散乱的冥币,浑浊的水面有几个地方冒泡。
我盯着冒泡的地方看了几秒,突然一团黑色的头发从水下冒出来。
“滚下去!”我朝着那团头发吼了一声。
这头发慢慢的潜入水底,我抖了抖烟灰,骂道:“别给我得寸进尺,过路钱已经给了你,再出现老子揪你上来油炸!”
我的话不仅仅对活人有说服力,对死人也有一定的震慑感。
两小时过后,太阳缓缓落山。
黄昏降临,村里的路灯很巧合的没有亮起来。
“抽完这口烟,就干活。”我递给廖军一支烟说道。
“你跟你父亲的性格相差太大了吧!”廖军笑道。
“是吗?我不知情,我是他儿子,性格差不多吧,脾气冲,你也看得出的。”我回答道。
“不,我跟你父亲在殡仪馆同事这么多年,我也挺了解你父亲。他这人比较老实,也很安静,没有你所说的脾气冲。反而倒是你,我觉得你挺善良的……”
廖军这话,说得我有点不自主,什么叫做善良?我有点不太明白。
“明知道把自己拖下水,为什么还要帮我?”廖军反问我。
“呵……”我无奈的笑了一声:“我不是说了吗,怕你一个人会害死整个村的人,没有我这个专业的抬棺匠,你连巷子都出不来。”
“说到底,你还是心存善念!”廖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干活了。”
我掐灭烟头,推开祠堂的大门往里面走去。
说出来没人相信,大红棺材已经逐渐变成紫黑色的棺材,其原因就是喂血。
廖军把七盏油灯放在棺材的前面,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且点燃,名为七星续命灯,为的就是保住龙凤胎的生还。
“穿上!开棺!”我丢给廖军一件黄色的道袍。
我抬棺从来不穿道袍的,只穿白色马褂。
要是见到我穿道袍,那事情就变得很严重。
棺材盖和我预想的一样,徒手根本打不开。
我从袋子里拿出糯米对着棺材撒下去,糯米触碰到棺材冒出白烟,瞬间挥发成焦黑的米粒。
为了不让自己紧张,我叼着烟镇定的继续撒糯米。
许久后,半个蛇皮袋的糯米被我撒光,而廖军试着推动棺材盖。
“动了!”廖军激动的说道。
我放下装有糯米的蛇皮袋,戴上口罩,和廖军一同把棺材盖给往后推。
棺材内冒出浓浓的黑色尸气让人作呕,即便是戴着口罩,也有瑕疵。
“轰!”
棺材盖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我和廖军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黑色尸气散开,再往前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