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田龙彦当天走得匆忙,但是他就将一本古卷交到了龟田志斌的手中。
龟田志斌起初也没有在意,把那卷东西放在了家里的神龛上。
当天夜里,渡边明月彻夜难眠,连带着龟田志斌也有些焦急,便将井田龙彦的古卷取来,交给了渡边明月。
他道:“你要相信你的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有些事情我和他都知道,只是没法告诉你。
这是你师父留下的,本来是要我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你这样不睡不吃不喝也有愧于他的教导,还是好好的看看他留下的东西吧。”
渡边明月木讷的拿起了古卷摊开,可不想这一摊却是一道金光闪现。
龟田志斌在渡边明月还没有看清楚之前,就把那卷古卷给抄在了手里。
心头惊讶,这卷东西怎么能就这么给明月,而且这卷东西不就是所谓的转机吗?
有了这卷东西最起码能说得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呀!
不行,得把他找回来,就算是押着他也得找回来。
现在是凌晨五点,他应该还在东都附近……
龟田志斌对着渡边明月道:“我去找他,你要记住我说的话,相信他!即便他真的做了,那也是有你我都无法想象的原由。”
渡边明月被这一番话似乎说通了,不再沉闷,而是拿着木刀去了道场。
如果龟田志斌知道渡边明月想通了什么的话,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出去,在出去之前,他又把那卷东西放在了神龛上。
上午九点整,东都的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蒙蒙细雨,渡边明月取来了渡边家代代相传的名刀——鬼切,那是他的祖先渡边纲曾经使用过的名刀,曾经斩下过罗生门鬼的手臂,故名鬼切。
渡边明月将要做的,是他要去柳生晴雪那谢罪,献上宝刀,并且切腹,替代井田龙彦偿还这一切。
正常而言切腹代表着必死,可他不准备死,都什么年代了,武士殉死早已被明令禁止,切腹最重要的其实是痛苦,常人往往难以忍受,所以需要人来介错。
介错指的是切腹者切腹后,对他进行补刀迅速的将切腹者杀死,免除切腹者所受到的痛苦折磨。
渡边明月不准备死,但是他将切十字腹,十字腹是切腹中最痛苦的一种,他将保持十字腹的伤口三天三夜,以求代死。
这比死更加痛苦,虽然有内脏上移的秘法可以避开内脏,但在柔嫩的腹部进行这样的行为产生的痛苦是实打实的,更别提不包扎保持那样的伤口整整三天,只要一分钟或者是两分钟就会痛不欲生的让人来介错了。(神经密集)
很快,他就到了伊藤步美借住给柳生晴雪的小原居,那是东都郊外的一所宅院。
正好和井田龙彦与龟田志斌离开的是两个方向。
似乎是感应到了渡边明月的气息,中条半次郎和竹中新兵卫从宅院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野太刀。
渡边明月开门见山道:“不要误会,我是来谢罪的。请让我见一见柳生晴雪小姐。”
两人到底还是良善之辈,便让渡边明月进去了。
在两人的引见之下,渡边明月很快见到了柳生晴雪,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典型的十一区女子,穿着朴素的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泡着茶。
见到渡边明月过来柳生晴雪礼貌的笑了笑,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来我们这边做什么?”
那温和的语气让中条半次郎和竹中新兵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接话。
渡边明月便主动道:“我是井田龙彦的弟子,我今天来是准备代替他谢罪的。
这是我们渡边家代代相传的宝刀鬼切,先祖正是那位斩杀罗生门鬼的渡边纲。
我将此刀献于你,希望你能看在先祖的往日荣光以及我们都是武士家庭出生的情况下,原谅我师父井田龙彦的过错,并且我会代替他切腹,但不会致死。
我会以内脏上移的秘法移开致命的要害,切十字腹并且保持那伤口三天,来祈求你的原谅。”
说完,渡边明月跪伏于地,将鬼切拱手以上,在场的其他三人皆震惊。
十字腹代死,三天不包扎,这比死上十次还要痛苦,人要以大毅力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光是流血,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但是剑士巅峰,身体素质自然和常人不同,可这样的折磨,还是早些死掉好一些。
中条半次郎最终还是不忍道:“孩子,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即便你我都不相信他是那种人,但他昨天也亲口承认了。”
在证据出来之前,中条半次郎也是一直为井田龙彦说话的那个,他之所以熟悉柳生镜心流,也是因为他曾经也被井田龙彦教导过,两人有半师之谊。
可在铁证如山面前,再深厚的友谊又算得上什么呢?
柳生晴雪道:“中条,竹中,你们出去吧,我和这孩子谈一谈,可以吗?”
竹中新兵卫有些不情愿,他道:“那晴雪姐,你的……”
柳生晴雪道:“他只是一个孩子,让我和他谈谈。”
两人最终退了出去,只剩下柳生晴雪和渡边明月在房间里。
柳生晴雪今年24岁,而渡边明月14岁,正好差上十岁。
柳生晴雪道:“说真的,我失忆了,对于井田龙彦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甚至于从前的事情我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所有的证据和一切的人际关系,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相信或者是去憎恨一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以及丝毫都不认识的人。
说说吧,你师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渡边明月没有立即将怀中的小刀取出来切腹,而是将他和井田龙彦见面后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大大小小,所有的都说了一遍。
柳生晴雪听完后,莞尔一笑道:“你说的和他们说得差不太多,他确实不是一个会做这样事情的人,所以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场会留下那些证据,或许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吧。
这样吧,我接受你的刀,你也不必切腹,就当我原谅他了。
反正我也不记得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