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末尔，告诉我你查清楚了！阿道夫大人亲自过问，你如果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湛蓝法师塔最高层，桑落看着走进来的学生，心情很不好。
凯末尔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最有可能晋升传奇的，最多只要五百年。
人类大法师或许没有太长的生命，但精灵有，凯末尔就是一位来自南方森林的精灵，他也是，他的学生都是。
冬季圣城聚集了全世界至少三分之一的传奇冰霜法师和冰霜大师，这里70%的精灵法师，都是他的手下，在这种距离族群将近三万公里的异国他乡，种族凝聚力还是很强的，他愿意庇护所有的同族，前提是别连累自己。
传奇和传奇之间差距很大，不仅仅是实力差距，更重要的是地位差距。
阿道夫大人是蓝衣主教。
和光明教会不同，冬季女神的代表颜色是白色和蓝色，教皇冕下也被称为“白衣主教”，而地位稍差的枢机主教，穿的是蓝衣，所以被称为“蓝衣主教”。
蓝衣主教必然是传奇冰霜法师，但传奇冰霜法师不一定是蓝衣主教。
中间差别很大。
他和两位两位，是三座法师塔的拥有者，不过只有居住权和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属于伟大的女神。
法师塔属于冬季圣城的二级建筑，第一级是神殿。
住在神殿的蓝衣主教，是有资格命令他们的，虽然理论上所有大法师，都只能由教皇冕下决定生死，蓝衣主教没有生杀大权，但教皇冕下显然更信任蓝衣主教，而且教皇冕下要处理的，是至少传奇、甚至半神级别的大事，这种小范围的袭击事件，阿道夫大人完全可以自己处理，先斩后奏。
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同族学生死，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到自己——
阿道夫大人即将升入神国，蓝衣主教的位置很快就会空出一个，三内塔三外塔的主人，都有资格竞争，谁能上位，阿道夫大人的意见很重要。
“老师，只有我负责的符文石被摧毁，显然是有人针对我……不，针对的不是我，而是您！我死了不算什么，但老师您要是倒了，所有精灵法师都失去靠山，其他同族在冬季圣城就待不下去了！”
凯末尔脸色难看，咬牙切齿：“想一想，阿道夫大人要是对您不满，谁能得到好处？”
桑落皱眉：“女神的目光来回扫视，整个冬季圣城都在教皇冕下的精神笼罩下，监测法阵盯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几个没这个胆子！破坏符文石和能量管道，削弱攻防体系，那是找死！”
“女神不可能一直盯着圣城。实际上您也知道，沉默冰川出事了，女神的目光在盯着那里，教皇冕下也一样！至于监测法阵？老师，监测法阵只是法阵，具体的掌控者，是人！”
凯末尔若有所指：“内塔和外塔是有区别的！虽然地位一样，但实际上内塔更接近女神，外塔那三位根本没机会！下一任蓝衣主教，只能在您和另外两位之间产生。至于是谁，老师您难道没有怀疑对象吗？”
桑落脸色微微一变：“那个巫妖？”
“我的学生没问题，您的学生更不会有问题！冬季圣城以种族为派系，精灵为什么要背叛精灵？有什么好处？您要是倒了，您的同族日子能好过？他们没有背叛的理由，只能是被精神控制。”
凯末尔试探着说道：“老师，擅长精神控制的职业有很多，比如牧师，冬季圣城最近来了一个牧师……”
“牧师？那个叫‘安度因’的家伙？阿道夫大人亲自观察过他，一个高阶神圣牧师，精神虽然不弱，但也不强，身上一点暗影气息都没有，不可能是他。纯粹的神圣牧师，必须对圣光忠诚，不可能干这种事，而且他也没这个胆子。他真想闹事，怎么可能到处给人治伤治病？早就躲起来了！”
桑落沉思了几秒钟：“冬季圣城没有强大的暗影牧师。大多数法师不擅长精神法术，只有亡灵法师例外。而巫妖，比亡灵法师更厉害！”
内塔三传奇，其中一个就是巫妖。
他想上位，还是？
桑落远比凯末尔想得多。
有些事情，他也比凯末尔知道得多。
法师没有信仰，这里的法师其实顶多只能算是冬季女神的泛信徒，不可能虔诚信仰，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一场交易：
为冬季女神教会服务，来换取更多的资源，更接近魔法本质的知识。
上位，自然能得到一切。
但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吗？
不一定吧？
冬季女神胸怀宽广，圣城有很多巫妖。
很多加入冬季女神教会的法师，生命耗尽时，都会选择将自己转化成亡灵法师或者巫妖，长此以往，亡灵反而成了圣城人数最多的种族，那位传奇巫妖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
巫妖拥有永恒的生命，那位巫妖活过了漫长岁月，实力其实很强，但一直没有成为蓝衣主教。
因为他出身不正。
他在加入冬季女神教会前，就是巫妖了，他来自沉默冰川。
他这么做，到底是想上位，还是想搞事？
另外，沉默冰川真的出事了？
那个“冰霜女巫吉安娜”，到底是外来者、忽然苏醒的半神法师，还是沉默巫王的人，在给所有人演一场好戏？
“老师，要不要去找阿道夫大人，请他查清楚？”凯末尔怂恿。
“事情没查清楚前，不要乱来。诬陷一名传奇法师会出事的……等等！”
桑落忽然看向某个方向，脸色大变。
他手一挥，激活某个小型监测法阵，一个巨大的光幕出现。
光幕中，又有一名高阶法师自杀式袭击，一处符文石和能量管道被摧毁。
不，不止一处！
桑落再次挥手，十几个光幕出现。
十几处同时爆炸，而且全部都是凯末尔负责的区域！
“过分了……凯末尔，跟我来！”
桑落脸色铁青：“走，去找阿道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