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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这番话,杨老七紧紧的咬着牙,左边的腮帮子都鼓出了青筋,拳头也是拽的咔咔直响。那看着我的眼神,也是红了!
眼神炽热的看了我好几秒钟,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拍着胸膛,承诺道:“九哥,我一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九哥真的出事了,我杨老七一定会回来,把九哥带回麻沟村,埋在你爷爷的坟边!麻沟村是九哥的根,我杨老七会永远守着九哥,世世代代,绝不离开半步!”
这血性汉子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我笑了笑,拍着杨老七的肩膀,说:“老七,谢谢你!认识你们,是我李初九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九哥,你别说了!我……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杨老七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话音一落,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追到了门口,一直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彻底被黑夜吞噬,直到他的嘶吼声彻底消散。
杨老七是条血性汉子,这是他告别的方式!我们这群人,都不喜欢用言语来表达,默默无闻的守着承诺,这就是我们最真的情义!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把门给关上了!回头的时候,阿狗就笑了起来,说:“九哥,我没有什么挂念的!唯一担心的便是东子,但现在我顾不上他了。你别劝我,我是不会走的!”
他们都是执着的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从我们走到一起的那一天,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我有我的安排,也不想拖累他们。我欠他们的,十条命都不够还。
我没有说话,而是重新坐回了桌子上,先给阿狗倒了一杯酒。阿狗猜到了我的心思,没有去拿桌子上的酒杯,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我,仿佛有些生气。
我先把酒杯端了起来,笑了笑,说:“阿狗,你不能跟我一起去!我也有任务交给你,东子和老鬼头被阴阳道的人带走了!我希望你,把他们安全带回来,能做到吗?”
“不能!”阿狗没有任何的犹豫,咬牙道:“九哥,如果东子在,知道我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他会瞧不起我这个当哥的。我秦阿狗命贱,也没有文化,但我只知道一点,九哥对我好,我就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九哥!恩重如山,生死不离!”
阿狗的固执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不是我不想带他去,因为此番去几乎是九死一生。他们明面上是想对付我爹娘,其实是想对付我。
如果真的要对付我爹娘,恐怕早就下手了。而他们一直没出手,就是要把我引出来,目的就是要杀了我。
道门的势力全都聚集起来了,我带着阿狗去,只是让他白白牺牲而已。所以,我不能这么做。只要他们都活着,我才不会有任何的牵挂!
我看着阿狗,道:“阿狗,如果你还认我是九哥,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杯酒我先喝了,如果你还是执意不愿离开!那我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认你秦阿狗!”
话音一落,我便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我的眼神也没有离开过阿狗。
此时的阿狗却是愣住了,那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有难受、失落、愤怒……
等他沉思了十来秒后,阿狗还是端起了酒杯,同时起身站了起来,一饮而尽后,只是说了简单的几个字,“九哥,保重!”
说完之后,也是转身走了出去!我一直送着他离开了房屋,直到他走进了黑夜中,也没有回头。而我,终究也还是没有说出保重两个字!
等他们都走了,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孤独和失落随即袭来。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孤独无助。
我最挂念的便是麻沟村,还想回去看一眼,连夜找了车子去了麻沟村。等我到麻沟村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南方的天气相对暖和不少,已经有了初春的味道。原本寸草不生的麻沟村,树枝已经开始发芽了。就连地上,小草也开始冒出了头。
我站在河对岸的位置,日出刚好笼罩了麻沟村,麻沟村门前的大河被照的波光粼粼,美轮美奂,还能看到早起的鸟儿在河面上嬉戏戏水。
放眼看过去,还能看到对面的麻沟村有炊烟升起。鸟语花香,这才是最初的麻沟村。有生机,有活力,更多的是宁静和踏实!
我从石桥上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有村民准备去地里干活了。但在看到我之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有的跑回去通知村里其他的人,有的热情的拉着我往村子里走。
麻沟村经历了重修,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房子盖的很好,村里的基本设施也很完善,而且还通了电,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村口的那颗大榕树,也只剩下一个树桩子了!我抹着着树干,小时候的记忆瞬间浮现在了我脑海里。我记得三四岁的时候,爷爷每次出去给人葺坟,我就在这大榕树下等他回来。
因为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我那会儿知道自己是在等好吃的,而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在等我的亲人安全回家!
村民也在树桩边上种了树,只是才刚刚冒嫩芽,想要长成参天大树,最起码也得有头十年的世间!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在大树下面聊天、乘凉了!
想到这些,我嘴角就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初九,你回来了?”这时,表叔公带头走过来了。他现在是麻沟村的村长,麻沟村的大小事情都需要他负责。
“叔公,我回来看看你们,想吃婶婶们做的饭了!”我连忙走过去搀扶着表叔公,对着其他的婶婶儿打笑着说了一句。
“初九,那你陪叔公聊会儿天,我们这就去给你做饭!”其中一个婶儿招呼了一声后,就带着其他人去做饭了。
我们没有进屋,就在村子里摆了桌子,我和表叔公边喝茶边聊天。
“初九,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快去讨个媳妇回来,好给我们麻沟村添丁进口。要是你爷爷看到你结婚生子了,他肯定也会很高兴的。”表叔公笑着说了一句,但提到我爷爷的时候,眼里的情绪还是有些哀伤。
“嗯。”我点点头,笑道:“叔公别担心,我已经有媳妇了。我这个媳妇好,她叫林依依,她不嫌弃我穷,也不嫌弃我的身份!只是她今天有事情不能来,等改天她不忙了,我就把她带回来见见村里的人!”
“好!不错!”表叔公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快点生娃娃,趁着叔公还没进棺材,到时候还可以帮你抱抱孩子!”
“叔公还年轻,还要活几十年。不光要看到我的孩子,可还要看到我的孙子呢!”在村里人面前,我永远都是麻沟村的老李家小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叔公我得多活几年呢!”表叔公慈祥的笑道。
而后,我也问了一些麻沟村的事情。之前留下来的那些修道之人已经离开了,有个别厌倦道门的修道之人,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法器,和麻沟村的女人在一起了,融入了麻沟村。
麻沟村的繁荣,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十年过后,二十年过后,麻沟村迟早会变成之前个人口兴旺的村子。
聊了不一会儿后,婶婶们就已经做好了饭,都是地道的农家饭。还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这一顿饭我吃的很多,吃撑了才放下了碗筷!
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已经是中午了。临走之时,我又去祭拜了爷爷,还有那些战死在麻沟村的修道之人。
都给他们上香烧了纸钱后,我才坐在了爷爷的坟前,说:“爷爷,初九真的很累,累的想放下所有的一切。但初九不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初九去做!您从小教初九,一定不能辜负别人,初九一直谨遵爷爷的教诲,绝不辜负他人!只是,以后恐怕没机会来祭拜爷爷了。爷爷,您泉下有知,保佑初九救出爹娘吧!”
坐了好一会儿,我才离开了麻沟村!这一次走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回来了!
等我回到苗王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回到了之前的屋子,把藏好的龙渊剑拿了出来,背在了背上后,又换上了玄真教的青衣道袍。
准备好了一切,我才慢慢朝苗王山的方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