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迟打包了所有东西,丁恪却固执的不让他带走,“放衣帽间里,谁还能进来翻我卧室?”
陆遇迟笑说:“更好,等叔叔阿姨突击检查完我再拿出来。”
丁恪说:“我爸妈今天过来。”
陆遇迟看了眼丁恪,慢半拍道:“几点?我要回避还是跟你一起去接?”
丁恪说:“我先跟他们聊聊。”
陆遇迟点头,“听你安排。”说罢,顿了两秒,再次道:“我先回去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收拾到。”
丁恪说:“我送你。”
“不用,大白天的,我又不是大姑娘。”
丁恪心里不舒服,哪怕陆遇迟打包好的东西一样都没带走,两人来到玄关处,陆遇迟正要开门,丁恪突然拉住他,陆遇迟转头,丁恪把他拽下来,用力的吻了一下,沉声道:“说过的话要记得,走吧。”
千言万语,陆遇迟道:“等叔叔阿姨能接受我的时候,我们结婚。”
说完,不给丁恪说话的契机,他利落的推开房门走出去,房门关上,丁恪站在门内掉眼泪,陆遇迟站在门外掉眼泪。
丁恪不确定丁宾和陈秀玲到底是哪班飞机,陆遇迟走后,他在家也没待多久,开车去机场等着,等到降落时间,他打给丁宾,丁宾关机,丁恪猜,肯定是下一趟航班了,给陆遇迟发了条微信:干嘛呢?
不多时,陆遇迟回复:跟姜西聊天。
丁恪:聊吧,别想太多,我晚点儿打给你。
我爱你。
丁恪盯着屏幕,唇角止不住的勾起,几秒后,硬着头皮回道:我也是。
丁恪这会儿的确是爱着陆遇迟的,但他要是知道,陆遇迟此时正在高铁站接丁宾和陈秀玲,而他正在机场等一列不可能开来的动车,他想的肯定是老子打死你。
陈秀玲知道网上的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深城,给丁萌打电话,丁萌拖延不给定,陈秀玲一怒之下,跟丁宾直奔机场,半路上收到陆遇迟发来的微信,说想跟她聊聊,陈秀玲忍下所有的情绪,包括愤怒,不安,恐惧,既然陆遇迟送上门来,她也就临时改了主意,先不见丁恪,见见陆遇迟。
他们想最快去深城,陆遇迟怕赶不上最近一班飞机,干脆给他们订了去岄州的机票,从岄州坐高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深城。
看到人,陆遇迟恭恭敬敬的叫道:“叔叔,阿姨。”
丁宾脸色不好看,不是故意摆脸色,是单纯的不好看,几乎不知道怎么跟陆遇迟对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陈秀玲则是干脆利落的绷起脸,什么都没说。
陆遇迟意料之中,把人接上车,又回了莱茵湾,房门打开,门口有早就准备好的拖鞋,三人前后往里走,陆遇迟说:“叔叔阿姨,请坐。”
丁宾看陈秀玲,陈秀玲先坐,他随后落座,陆遇迟去了趟厨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杯茶,“叔叔阿姨,喝茶。”
陈秀玲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陆遇迟很眼熟,果然,陈秀玲下一句话便是:“这是我生日时,你送我的镯子,我给你带过来了,还有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是你过年时带过去的,我们没动,丁萌没跟我们在一起,你送她的东西,我也让她尽快寄过来,再早之前你送的吃的喝的,我们都打开了,不好原封不动还给你,该多少钱,我们折现给你。”
陆遇迟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轻声道:“阿姨,您跟叔叔对我一直很好,就是一些小礼物,过年过节,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就当是丁恪朋友或者下属送的。”
陈秀玲道:“可能你家里从小很富裕,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就是小礼物,但我们家不一样,虽然丁恪现在工作不错,收入也还行,但我们家都是打小苦日子过来的,丁恪也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我不说我和他爸付出了多少,单说丁恪,他为了考上好学校,从初中开始就没夜里十二点之前睡过觉,别人的初四都未必有他初一努力,他很少跟别的小孩出去玩,总是跟我们说,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学校,将来进最好的公司,让全家享福,也让曾经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后悔……“
说着话,陈秀玲突然眼眶一红,声音也哽住了,“今天他爸在楼下遛弯,一群人,其中一个人看手机,说这不是你儿子吗?你儿子上新闻了,他爸还以为是什么好事……”
眼泪越流越多,声音也越发的哽咽,陈秀玲几乎说不出来话,丁宾蹙着眉头道:“别说了。”
陈秀玲哭着看向一脸煞白的陆遇迟,“你能理解我们的感受吗?你不能。”
丁宾再次开口:“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
说罢,他看向陆遇迟,口吻并不激烈,却很笃定,“小陆,我们这次过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跟丁恪都有父母,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我们没资格替你父母教育你,本来我们不会找你,是你主动找的你阿姨,既然都到这了,我也说两句,你是好人,但我们家不同意,你不用跟我们解释任何原因,谁对谁错我们也不想听,你可以当我们老古董,冥顽不灵,什么都好,但只要是我还活着一天,这事不要再提。”
陈秀玲补了一句:“小陆,就当阿姨求你,你别跟丁恪在一起了,你什么都有,可以选择的太多了,但是丁恪没有,他从小苦惯了,我们不希望他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房间中都是陈秀玲的哭声,丁宾黑着脸,红着眼,陆遇迟原本站着听训话,闻言,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某一刻,他弯下膝盖,先右膝,再左膝,最终两条腿跪在地上。
陈秀玲像是被瞬间激怒,防备的道:“你不用跟我们来这套,没用的…”
陆遇迟平静的道:“我妈说,男人这辈子只能给两种人下跪,一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