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已经转身离开,闵姜西还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余光瞥见众人打量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抬脚往电梯口走,这会儿她没心情管别人怎么想她跟江东,她满脑子都是江东刚刚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要谢就谢阿晋,楚晋行也知道邝家要找秦家的麻烦?
这种事应该很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掺和,躲还躲不及,楚晋行是怎么知道的?特地让江东来告诉她,当然不是冲着秦佔的面子,心底千头万绪,闵姜西一时间捋不清思路,只有一点十分明确,不管这个消息秦佔是否已知,她又欠了楚晋行一个人情。
乘电梯上楼,打完卡跟陆遇迟一起出来,陆遇迟小声道:“这栋楼里真没什么秘密可言,昨晚我跟丁恪去下面吃饭,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就听到有人说江东白天来公司找你,我听了一下声音,还是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
他摇头感叹,闵姜西神色如常,“没说我脚踩两条船?”
陆遇迟回的很快:“那没有,人家讨论的特别公平公正,生怕惹上麻烦,对你的形容词用的都是牛逼。”
闵姜西没出声,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说她招秦慕楚的大有人在,如今只不过是多了个江东,她没有三条腿,踩不住三条船。
陆遇迟由衷的佩服闵姜西的定力,不由的道:“幸好秦佔没在这栋楼里。”
闵姜西说:“你少乌鸦嘴。”
陆遇迟忍俊不禁,“你也怕吗?”
闵姜西说:“我怕他跟江东打起来,丢的是我的人。”
陆遇迟笑道:“你往中间一站,他俩也不敢打。”
闵姜西不愿想象那副画面,秦佔江东和楚晋行三个人打成一锅粥的场景还记忆犹新,那次还是在人少的地方,要真是在深空大厦里面打起来,她也就只有从顶层跳下去了,士可杀,不可辱。
两人刚下楼,闵姜西手机响,程双打来的,接通先叹气,“哎……”
闵姜西问:“怎么了?”
“哎……”程双叹气声更重。
闵姜西说:“不会是公司破产了吧?”
程双当即回光返照,声如洪钟的说:“呸呸呸,你少咒我,我公司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就是因为事业太顺利,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命犯桃花!”
陆遇迟凑近手机说了句:“一大早上拐弯抹角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没化妆品了还是怎么着?”
程双骂道:“滚,美女和美女之间交流被人追的心得,你跟着掺和什么,找你家丁恪玩儿去。”
陆遇迟道:“不就是被男人追嘛,说起来实在惭愧,在下也有经验。”
闵姜西勾起唇角,听着程双和陆遇迟胡侃八十回合,最后是陆遇迟上课来不及才心有不甘的放弃,闵姜西把手机拿过来,“被谁追了,把你搞得这么坐立不安。”
程双岂止是坐立不安,要死不活的说:“周川。”
闵姜西很平静,“意料之中,我们早说过周川喜欢你,就你不信。”
程双说:“那小子对谁都好,而且在一起工作这么久都没动静,人家不说,我还能自作多情?”
闵姜西问:“怎么突然就表白了?”
程双悔不当初,“还不是我昨天跟你吃饭时手欠发的朋友圈,他以为我谈恋爱了,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我跟谁吃饭。”
闵姜西笑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多么感人的画面,你没感动?”
“不敢动,我完全不敢动,他喝多了,刚开始不说话,我还以为他半夜睡癔症了,问了他半天才开口,一张嘴就气势汹汹的质问我,给我都问懵了。”
闵姜西完全可以想象,“还不让人吃醋。”
程双说:“我觉得他是喝了假酒,非说喜欢我,非要跟我谈恋爱,我谈他个大头鬼啊。”
闵姜西说:“他才比你小两岁,你不要因为小就歧视人家。”
程双说:“年纪是一方面,主要是feel,feel你懂吗?就像楚晋行也喜欢你,你为什么只喜欢秦佔?”
闵姜西神色微变,“说你自己,拿我举什么例子。”
程双当即改口,“不说他不说他,说回我这边,天地可鉴,我对周川一点儿非分之想都没有,之前出国,我甚至想为了省钱让他跟我住一间房里,我看他就像看我弟,虽然我没弟,所以才想把他当弟弟。”
闵姜西道:“饭别吃的太饱,话也别说的太早,当初是怎么笑话我跟秦佔的?”
程双一噎,慢半拍说:“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跟秦佔当时还是互相防备,好歹你跟周川之间,他还喜欢你。”
程双说:“你们属于双向暗恋好吗?我这边都挑开了,昨晚他喝太多,我跟他耗了两个多小时没说通,困得我直接挂了,他是我下属,我不反对office恋情,但我自己不能跟下属搞office恋情啊,不然其他人怎么看,唉,也不是怕其他人的看法,主要是我现在对他没意思,说轻了怕他以为我欲盖弥彰,说重了怕影响他心理健康,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儿把人赶走吧?赶走我还舍不得,他又聪明又努力,关键好多公司的姐姐们都很喜欢他,他去谈工作比别人成功率都高……“
闵姜西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程双的坐立不安,出声道:“仔细想想,你不想让他走,除了他对公司有贡献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我是说私人原因。”
程双也不掩饰,坦然道:“我说了他人好也很懂事儿,公司这帮人里我私心最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喜欢。”
闵姜西道:“有些事没戳穿之前是一样,戳穿之后可能又是一样,你不用火急火燎非要找个治根的办法,找时间跟他聊聊,看他是什么态度。”
程双连连叹气,某一刻忽然压低声音道:“我不跟你说了,他来了。”
闵姜西忍俊不禁,“稳住,你又不是贼,心虚什么。”
“不虚不虚,我不虚,挂了。”
“祝你成功。”
闵姜西挂断电话,下意识的脑补出程双那边水深火热的局势,真是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程双最怕就是工作跟感情混在一起,毕竟前任是学生会副主席,跟她闹分手时还在学生会里摆了程双一道,虽然程双最后用自己的机智把对方拉下马,但在她年轻稚嫩的心里,还是留下了深刻的伤疤,谈恋爱,伤钱肯定不行,影响工作,更不行。